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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刚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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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妈,我饿了,今天打球累死了……”董航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往厨房里钻去了。
“去妹妹学校看看,怎么还没回来,今天爸爸生日,咱们得一块儿吃饭。”章颖见儿子竟然先回来了,便吩咐他去找妹妹。
“今天你爸生日.......”
董航沉默了半晌,注意到桌上摆着四副碗筷。他用手摩挲着衣角,盯着不常出现的第四副碗筷。自从爸爸去世以来,每年他的忌日和生日,妈妈都会准备一桌丰盛的菜,摆上四张凳子,四副碗筷,和爸爸在世时一样。妈妈很认真,所以董航和妹妹践行地也很认真,他们真挚地表达对爸爸的思念,一起回忆和爸爸相处的快乐时光,每年的这两天原本应该是悲伤的纪念日,却被妈妈过成了温馨快乐的节日。
“你怎么还在这儿?”章颖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子还在客厅。“快去快去,再炒两个菜就开饭了。”
董航穿上球鞋,一溜烟下楼了,一路小跑到妹妹的学校。董航的妹妹名叫董与章,13岁,念初二,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考试总考第一名。几年前董航也在这所中学念书,成绩一般,体育成绩倒是名列前茅,篮球打得极好。打记事以来董与章就没叫过董航哥哥,总是直呼其名。而董航一直叫妹妹恐龙,因为家里的恐龙玩偶是爸爸送给董与章的第一个礼物,她视若珍宝,所以得了这个绰号。
02
董航到了2班门口,教室里空无一人,他认得董与章的水杯,妹妹是个细心的人,水杯从没有一天落在学校过,他走到董与章的座位前,拿起水杯,水还是温热的,好像是匆忙之间被落下的,林洲觉得很奇怪,董与章不是贪玩的孩子,她比当哥的还懂事顾家,一放学就回家和妈妈粘在一起。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董与章就在这栋楼里。他拿着水杯在教学楼里找了起来。整栋楼静悄悄的,只有董航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他沿着走廊,走到了天井,对面一排是教师的办公室,所有的房间窗帘都是敞开的,除了靠角落的一间,窗帘拉得很严实,里面隐约透着灯光。董航狡黠地笑了,心想恐龙妹也有今天,肯定被老师抓去批评了,心慌之下把水杯落下了。
当哥哥的怎么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她被老师批评,能笑她一辈子。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董航决定去探探,快步向对面拐角的房间走去,快走进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间办公室。
门关得很严实,通常教师办公室的门都是敞开的。
恐龙妹到底犯了什么事,这么严重,需要关门训斥?
董航默默想着,轻轻把耳朵靠近门缝,他屏住呼吸,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是女孩的声音。
骂哭了?这么惨?
他又屏气听了一会,期待能听到老师严厉的训话。
没有……
03
他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发现门框上有一扇通风用的玻璃窗,他把妹妹的水杯放在地上,轻轻一跃双手攀上门框,从那扇横装的窗户里看到的景象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一个戴一副黑框眼镜,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把两个初中生揽在怀里,又把头埋进她们的肩膀里面,他惬意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在两个女生单薄的后背摩挲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一瞬间,董航几乎失去了魂魄,跌落在地,但怒火迅速将他点燃,他腾地站起来,猛烈的用脚踹门。
“操!开门!”
那扇被涂了白漆的木门在他脚下剧烈的颤动着,门锁更是不堪一击。几秒钟,董航把门踢开了。这几秒对他而言像是五百年。
董航破门而入,中年男子慌忙地推开了两个女生,董航径直冲到他面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黑框眼镜飞到了墙角。那男人惊魂未定,眼镜又被打掉,看不清来人是谁。
董与章跌坐在地,看到闯进来的是董航,却没有出声,只是睁睁看着。
董航的怒火正在吞噬他。他一边咒骂一边对中年男子拳打脚踢,那男人试图反抗,但在这个暴怒的17岁少年的拳头下没有还手的空间。他被打得蜷缩起来,不断地叫喊着救命。
两个女孩躲进了办公桌旁边的角落,一声不吭。她们什么也不敢看什么也不敢问,她们甚至不知道刚刚老师对她们做的意味着什么,她们只是觉得很恶心,很害怕。
你们不要出声,如果谁出声了,我就必须惩罚另一个人,她期末考试会不及格哦…今天老师忽然变得甜腻了,他放学把董与章和她的朋友小文留了下来说为了即将到来的考试,要找她们谈话。
尽管下午打了两个小时篮球比赛,晚饭也没吃,但肾上腺素给董航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个念高中身高就已经接近180,而且壮实的男孩,他拳头下的男人已经意识模糊,鼻青脸肿,但他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你他妈该死!董航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04
保安闻声赶来了,发现一个年轻人将他们的老师压在地上痛打。连忙上前把董航从中年男人身上拉开。
“王老师!”一个保安喊了一声,只见王健满脸是血,□□只穿一条内裤,长裤在腿上凌乱地敞开着。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杂种!”董航嘶吼着,在两个保安手里拼命挣扎。
“报警!快报警!”压着董航的一个保安眼见压不住这个小伙子,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急忙对把王健扶起来的保安说道。
王健被一个保安扶了起来坐到凳子上,他用颤巍巍的手把裤子穿好,他听保安报了警,吩咐道:“去….去另一间办公室…….”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董航,迅速收回了目光。
“你他妈禽兽!老子剁了你……”董航咆哮道。
“快走快走。”王健用手捂着自己被撕裂的嘴角,囫囵吞枣地说道:“把他压住了。”
一个保安扶着王健出去了,另外两个保安这时才发现藏在墙角的两个女孩。董与章和小文缩在角落里,她们惊恐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小脑袋瓜还没能把这一切整合明白。
过了半个小时警察才来,他们先看了看王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又看看保安手下这个荷尔蒙旺盛的男孩,立马就把他划到了“地痞混混”的类别里。
“你打人?”一个警察戏谑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董航。
“他该死。”董航不否认。
听到董航说他该死,警察也露出一丝惊讶。现在的小混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动不动就想把人打死。
“为什么打人?”漫不经心的语气。
“让那个杂种自己交代。”林洲已经平息了一些。“放开我,我要带我妹回家!”
“打人了还想走,你差点把他打死你知不知道。”
“我说了他该死。”
警察这时觉得董航已经没救了,暴力分子,目无法纪。
“带走,派出所。”
警察心想,你这种小流氓我见多了,不关你几天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警察带走了董航,鉴于王健被害人的身份和伤势,他们让他去了医院。两个小女孩没人管,保安打发她们赶紧回家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关心,这场王健主导的猥亵演变成了暴力事件,而前者被后者掩盖了。
后来的事情出乎董航的意料之外,王健在警察局声称自己给两个女孩补课,至于为什么被董航打,他说不知道。
董航说的话没人相信。他说自己亲眼看见王健猥亵两个女孩,但王健否认说他看错了。
董航说,他冲进去的时候王健抱着两个女孩。
王健狡辩称他只是在补课,讲题,讲得仔细,忘记了和学生保持距离。
这件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王健不像是会对小女孩干那种事情的人,他是省级优秀教师,一直以来教学成绩都不错;有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还有人说平白无故一个高中生为什么要去打一个老师,肯定是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着,但谁也没有结论。
一个星期之后,董航被释放了。因为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们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批评教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