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换人间》九字定江山

10、第 10 章

　　接连几日，善空都前来借书。她读书甚快，每日前来，一书已读大半。她细心的在书中用干茅草做签，有疑难之处，就来齐则房中请教，有时一日要来数次。
　　齐则对此却不烦恼，还颇有兴致。善空每每来问，她都细细解答。数次之后，她觉得善空往来麻烦，便邀请她与自己同读。
　　善空读书之时，齐则不但亲自为善空解答疑难，还对其中史实加以深入分析，旁征博引，举古今之事以阐其理。很快，她发现，善空不仅姿色过人，而且天资极高，不但聪明通透、悟性极好，而且不拘法理，常有的惊人之言。
　　这让齐则对她的身世起了好奇之心。这日她二人读书完毕，正在下棋。齐则说到：“善空棋艺进步极快，数日前，我只需三炷香取胜；前日，我花了三刻钟取胜；今日已有半个时辰，仍不能分出输赢。再此下去怕是要输了。”
　　善空听言，笑了笑，说到：“善空幼时学棋，技艺已超老师，难逢敌手，自觉于棋艺一道已通矣。直到数日前，惨败于王爷之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棋道之诡，可如此也。”
　　齐则看着善空，阳光洒在她娇艳的面庞上，双目流转，全是睿智神色。不由的说到：“棋道之术犹如兵法，感忽悠暗，莫知所以。我带兵二十载，每日研习兵书，自诩通各家兵法所长，棋术方的如此。善空仅仅与我十数次手谈，竟已几乎博得平手。天分之高，常人莫及。善空若是男子，我定然举荐你做个将帅。”
　　善空抬眼看了看她，掩面一笑说到：“天下人皆知安宁王以一人之智而平天下，何用人仍拘泥男女乎？善空棋艺之进步全在学王爷耳，王爷之功成可困于女子乎？”
　　齐则听此哑言，只得转移话题说到：“善空，你方才说到你幼时学棋，可是出身名门？为何来此出家？”
　　善空听到齐则这一问，不由的脸色暗沉，嬉笑之意全无，思索片刻，诉说了自己的出身。
　　原来善空本名颜淑，是御史台巡城御史颜必正的独女。七年前，颜必正上奏折参鲁王纵容府中家奴侵占百姓田产。圣上大怒，命鲁王禁足反省。此事被鲁王怨恨，于是在构陷太子申的时候，将颜必正说成是太子党派要员，勾连太子意图谋反。颜必正于是下死囚狱中，家产充公，妻女为奴。
　　颜淑按年龄本是要和她母亲颜夫人一起被卖做官妓，颜夫人不忍，夜里托了家里的老奴，将她藏在水桶中带出府，送上这东陵山中出家。颜淑出家七年以来，不曾下山，更不知母亲下落，想到父亲冤死，母亲生死未卜，不由得一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齐则看善空几欲落泪，说到：“颜淑你不必烦恼，颜大人恪尽职守不畏强权，是大齐的忠臣，百官之表率。我明日就遣莫可言下山，去打听你母亲下落。如若夫人在世，定使你母女重聚，以慰颜大人在天之灵。”
　　善空听了，忙起身跪下，对着齐则拜谢到：“颜淑多谢王爷，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齐则扶起她，说到：“此等小事，不必如此。颜淑之才貌，当世无二，有你这般的忘年之交，是我之荣幸。”
　　次日，莫可言果然领命下山，带着颜淑凭记忆绘制的肖像，下山去寻颜夫人去了。她虽是不放心齐则的安危，但齐则下了令来，也别无他法，只盼下山能顺利找到颜夫人，早日回到庵中来。
　　莫可言走后，小尼姑善空揽过了照顾宁则的日常起居的工作。二人关系愈加亲近，平日谈书论道、下棋讲经。齐则视野广阔、博览群书，历史经典、天文地理、宗法吏治无一不通。颜淑读书则不拘泥于“先经后史，外子内儒”，对经典之中的语句敢有批判，寻常历史兴衰在她看来也别有道理。二人谈天说地，评古论今，时而严肃激烈，时而开怀大笑，彼此都获益良多，只觉相识恨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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