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毁灭世界》迩瑜

8、第 8 章

　　席槿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这时候席璐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她背着包，诧异地问：“都放假了，这是准备去哪？”
　　“学校组织夏令营。”席槿手紧紧拽着包，头低的几乎要埋到胸前。
　　席璐挑挑眉，问：“成绩单呢？给我看看。”
　　席槿默默地去房间翻出了成绩单，递给她。
　　席璐看着成绩单，第一排赫然写着席槿的名字。她笑了笑：“还不错。”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十元人民币，递过去又说：“喏，拿着用吧。”
　　席槿收好，提着包下楼。
　　高爷爷正在小卖部里坐着，店里没人，他便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抽着烟。
　　“小槿，干嘛去？”高爷爷问她。
　　“学校组织夏令营呢。”席槿冲他甜甜一笑，眉眼柔和。
　　高爷爷连忙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她，里面装着三四个苹果给她。他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拿着。”
　　席槿没有和他客气，上前接过了塑料袋。
　　“去吧。”高爷爷冲她挥了挥手，牙齿咬着烟，模糊不清地说道。
　　“嗯。”席槿点点头，将苹果塞进包里。
　　快走出巷子的时候，席槿又回头看了眼高爷爷，他正盯着电视，阳光照耀着他花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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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每个班的学生按照自己班级的车号上车，一人一个座位，行李放车底。”
　　校门口停了一排大巴，有几个老师拿着扩音机在维持秩序。
　　席槿按着指示牌的车号找到大巴，车底下的小门还是开着的，一个女生正在往里面装行李。
　　席槿拿着包走过去，正准备往里面塞，那个女生突然挡住了她，不善的目光盯着她：“别放里面，你这么脏，我怕班里同学会被传染。”
　　席槿木木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带着包上去了。
　　女生看着她上去，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大巴内很热闹，这一车的学生都在聊天，一个个都非常激动。
　　席槿一上来，整个车内都安静了。
　　她环视四周，座位都满了，只有康霖那里一人占了两个座位。
　　“哼，脏东西，恶心。”不知道是谁低低地说了一句。
　　她死死咬着牙齿，转身准备下车，后面的女生跟上来挡住了车门。
　　“席槿同学，准备去哪呢？”女生嘻嘻笑着：“咱班人多，占了两个大巴，可老师把你安排在这里，你去另一个大巴恐怕没你的位置呀。”
　　席槿恐惧地看了康霖一眼，身体僵着，站在车门口没动。
　　前面司机在催促：“那位女同学，快去位置上坐着，车要开了。”
　　康霖朝她露出一个堪称友善的笑容。
　　席槿的身体开始慢慢发颤，旁边的女生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康霖轻轻挪了一下屁股，拽了她一把，将她往里面的座位塞。
　　席槿身体一抖，整个背紧紧贴着墙。
　　他欣赏着她惊恐到顶点的表情，压着嗓音笑道：“席槿，你可以啊。那天是你把傅骞叫过来的吧。这下好了，他知道了这事，告诉了其他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席槿的嗓子发干，目光茫然地看着他。
　　“你知道其他人怎么说你的吗？”他缓缓的，一字一句地说道：“说你私生活混乱，滥交，说的我都差点相信你是这样的了。”
　　她的眼眶慢慢酸涩，眼白充满了血丝。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谣言可不是我传的。”他将她的脑袋往墙上压，狠狠拽住她的头发：“你看你这张脸，长的就让人觉得很欠……哼，巴上傅骞有用吗？不如好好来讨好我，我心情好，说不定会对你好点。”
　　席槿的一边脸被用力地压在墙上，她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许多人都看到了康霖对席槿做的行为，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有的人则故意不往这边看，似乎生怕多看一下便脏了自己的眼。
　　两个小时的车程对席槿来说痛苦到极点，康霖一直在旁边说着羞辱的话，时不时对她动手动脚。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康霖立马松开她，跟着他玩的熟的同学下了车。
　　等他走了，席槿才敢起来。她抱着手里的包，缩着身体往车门走过去。
　　有人伸脚给她绊了一下，她不知道是谁，听着背后嘲讽的笑声，强忍着眼泪下了车。
　　齐琅在外面接应同学，看到席槿这幅模样震惊地问她：“席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眼泪要奔腾而出。然而她强力压抑着，嘴唇憋出一个弧度：“老师，我没事。”
　　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让她走了。
　　她跟着大部队往山里走，身边的人都成群结队，欢声笑语地聊着天。
　　她的心很安静，一种绝望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一张洁白的纸巾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抬起头，傅骞冲着她微笑：“你怎么一个人？”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神情。
　　“刚刚远远的看着你，好像一副要哭的样子。”他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偷偷观察着他脸上真挚的关心，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谁欺负你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傅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是康霖吗？我待会儿就去找他算账。”
　　她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他也不再说话，陪着她一起走路。
　　前方有老师用扩音器大声地喊：“同学们，到了山庄各自跟着班主任扎营，学校会分发帐篷。咱们要做到有纪律，有效率。扎好营咱们便开始准备野炊了。”
　　到了目的地，傅骞不放心地说：“听莺莺说你和班里的同学关系都不好，实在待不下来我这里吧？”
　　“她是我们班的同学，我们自然会照顾席槿同学，就不需要你在这里费心了吧。”康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席槿的身体刚想往傅骞身后躲，康霖大步上去把她拉过来。
　　傅骞与他对视了一眼，便转过头担忧地看着席槿：“席槿，跟我走吗？”他伸出手，想把她扯过来。
　　“大家快集合。”齐琅在不远处喊道。
　　康霖拽着她走了。
　　齐琅在发工具，本来安排的是两个人一个帐篷，可是没有人愿意和席槿一组，他正有些为难，罗静葶主动举手说道：“老师，我愿意和席槿一组。”
　　和她玩的好的女生在一旁小声劝道：“静葶，你疯了？她这么脏。”
　　齐琅欣慰地表扬她：“这位同学做得好。是叫罗静葶是吗？”
　　罗静葶点头笑了笑。
　　两人根据教导老师的指点扎着帐篷，等老师走后，罗静葶突然开了腔：“高中一年，齐老师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和你牵扯在一起，他立马记住我了。”
　　席槿没搭理她，她便自顾自地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得到其他人的偏爱呢？”
　　“是你吗？”席槿终于忍不住了，她开了口，声音带着隐忍的愤怒：“明明我都去了操场！”她偏过头，水润的眼睛盯着罗静葶，眼眸闪烁着光芒。
　　罗静葶愣了愣，缓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答应过你只要你替我去了我就不告诉别人你的秘密——可你怎么这么好运呢？”
　　席槿整个人都木住了，她愣愣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没出事？这让我真的很不甘心。”她说：“所以我一个没忍住，就告诉了同桌，可谁知道这个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全传开了。”
　　她歪着头，眼神很无辜：“真的不是我的错。”
　　席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种窒息感。
　　她死死盯着罗静葶，手轻轻动了动。
　　罗静葶继续说着：“诶，要不然这样，你再替我去做一件事，我去帮你澄清好了。我在班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我的话大家应该会信。”
　　帐篷的底下有一颗粗大的钉子竖着摆在地上，可能是刚刚罗静葶不小心掉下来的。
　　席槿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刺眼，内心的阴暗被这笑容刺激得越来越大。
　　席槿大约估计了一下角度，手慢慢抬了起来。
　　“啊！”
　　一声尖叫引来了所有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