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泽》野观

16、chapter 16

　　周泽回去的时候许澄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开心消消乐，许澄一到了有心事的时候就会玩这个。

　　“我回来了。”

　　许澄抬头看他，目光平淡。

　　周泽一怔，不再选择逃避：“刚才宁远来找我，我去超市的时候顺利送他回学校。”

　　许澄点头，沉默良久，爆发出一句脏话：“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周泽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中在超市买的东西放进冰箱，整理好了以后才来到许澄面前亲了亲他，见许澄躲避，周泽没有勉强，叹了口气坐在许澄身边看着他。

　　“我觉得，宁远在某种程度上跟我有些相像……”

　　“所以呢？”许澄说：“你很同情他？”

　　周泽摇头：“我只是希望当时我在遭遇那些的时候也能遇到一个人站在我这边，帮助我走出困境。”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意志坚定，宁远的存在根本阻碍不了我们什么？”许澄问道。

　　周泽站起身，看向许澄的目光中很是失望：“你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所以一直拉着我朝着你心里规划好的轨道上去。只要我稍有反抗，都只会觉得是我不识抬举。我知道你规划的那些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但你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想这样？”

　　许澄皱了皱眉：“你一直都这么想？”他坐直身体点了根烟：“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安曳曾经说咱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我别把你这棵柏树拉近泥潭里。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迁就我，我一直在强迫自己按照你的喜好讨好你……”周泽说：“为了伸手拉着我往前走，你自己的生活轨迹都被迫改变了。”

　　他能够感觉出来，许澄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初见时那个生活安稳，气质清净的男子了，他会为了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和他争吵，现在的许澄看着总是那样难过。

　　他从和许澄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感到他如此的充实过，他一直都清楚，许澄性格中隐藏强大自我，一旦争吵便无法和解。但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低下头反复地将他接纳。可他偏偏就是一只土狗，再怎么被饲养，驯化都成为不了宠物狗。

　　许澄起身走进卧室，听见周泽离开房子关门的声音，他走至窗边拉开窗帘等待着周泽出现在楼下的身影。

　　安曳曾经问过许澄，他和许澄朋友五年都没有过一次争吵，而周泽和许澄在一起一个月的时候就频繁争吵，互相逼迫至死的两个有着独特鲜明个性的两个人碰在一起，是否值得朝夕相处，许澄没能给出回应。

　　当时他心中早有回答，虽然不适合朝夕，但周泽会使他快乐，使他充沛，他已经三十岁，不再年少。如今又是另一个心性。

　　他反复思考其安曳的那句话，性格互相逼迫至死的两个人，是否适合朝夕相处？

　　周泽离开许澄的住处，搬去了咖啡厅宿舍，跟许澄提出了分手。

　　两个人无法成为彼此的保证，无法相夫教子，无法在家庭的和睦中长久下去。

　　许澄收到短信后给周泽打电话，周泽那边却显示已关机。终于，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在这段感情里，真正离不开的人，只有他自己。

　　一天夜里，周泽接到电话，说是宁远被人打成重伤进了医院，医院的人找了周泽，说宁远的紧急联系人中填的就是这个号码。

　　周泽赶到医院的时候宁远还在抢救室没出来，警局的人赶来，说是请周泽在宁远清醒以后务必通知他们一声，他们有些事要问宁远。

　　周泽在医院待到隔天中午，宁远醒来，在陪着他接受警察问话的时候周泽才知道，宁远到底做了一些什么选择。

　　宁远交往的那个男朋友是学校还算有名的富二代，和宁远是在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遇到的，警察手中已经录好了那人的口供，倒是什么也没隐瞒，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宁远知道他是同性恋以后主动接近了他。他看宁远长得还行，就先处着。宁远没少要他的东西，衣服，吃饭，零花钱，换句话说就是，宁远算是被他包养了。他愿意给宁远花钱的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宁远可以接受他多少有点的性暴力，警察说，那人还要起诉宁远，说他欺骗钱财。

　　宁远的目光躲避这周泽的注视，他曾经有很多次想要告诉周泽的，他想要和他求助。但他不想把自己这不堪的一面暴露给周泽。他没想过的，这样狼狈的和周泽重逢。

　　那人可以受到拘留，宁远也可以索要赔偿。

　　周泽帮宁远解决好一切后，离开医院回宿舍。

　　宁远索赔到五千元，周泽帮宁远赔付了宁远向那人索要的一切钱财和物品相应的钱财，近乎于十万，周泽刷了信用卡。

　　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时候下意识的打开手机想看看许澄是否又发来短信询问他的信用卡消费，解锁后他才想起来换了手机号。

　　离别真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