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生灵 ...
-
“那我真的好害怕啊。”西尔维娅面无表情道，默默估量着需不需要用上袖剑。
其他九头蛇特工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冲突中心。不止朗姆洛本人，其他人都很好奇两百年前的美洲刺客是什么样的水平。无奈那个长得跟熊一样壮的混血印第安男人……名字有点拗口，而且他拿着斧子时表情特凶！
听、听说印第安人喜欢在战斗后拿斧头把对手的头皮剥下来！（康纳：我不是我没有……）
以往的经验告诉西尔维娅，在这场战斗，她不需要再伪装得一无所知，她需要拼尽全力，来证明刺客待在九头蛇的长期价值。
对于刺客而言，越是隐匿越好，在最短时间内使对手失去战斗力，动作要轻要干净利落。正面作战也是，尽可能地使自己少受伤害，利用环境与道具为自己创造优势。
对战一触即发。西尔维娅调整着护腕内侧的袖剑，抿紧了唇角。朗姆洛突然发现这个过时而无知的女人似乎也有着战士的气质。
在雇佣兵生涯中，朗姆洛是个格斗高手。他的战斗风格狠厉而追求力量，他原以为这名胳膊细得能随手折断的女子能很快被解决，可没想到，她的出招同样迅猛而有力，每一次都巧合地闪躲过致命一击，娇小的身体反而成了她最大的优势。
而被他嘲弄过的名为“绳镖”的武器，则时不时成为防反他进攻的关键障碍。
交叉骨无法捕捉到刺客的身影，他刺出的匕首总能被她手中三个世纪前的冷兵器所格挡。不知为何，她总能闪现到他的视野盲点，绕到他的后背，她的老古董袖剑甚至没有出鞘，不难想象，在以往的战斗中，那柄袖剑是以怎样鬼魅的角度刺穿对手的喉咙。
朗姆洛放下了对柔弱女人的轻视，将刺客认真地放至对手高度。在冬日战士解冻的阶段，他没少被抓去与冬日战士陪练。但冬日战士是个凶残的战斗机器，而达文波特只是个优秀出色的格斗者，她不是无法战胜的，她只是更多地在使用刺客的技巧。至少，从对战中可以发现，这个刺客真的有在动荡的独立战争年代活下来的资本。
康纳在接受刺客训练前，13岁的年纪就能独自猎杀一头美洲棕熊。西尔维娅年少时与康纳一同接受的训练，近身作战的训练对手就是康纳，她也因此被摔打得很惨……但训练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如今，她无比清楚如何面对有体型优势的敌人——
绳镖堪堪缠住朗姆洛的咽喉，只需一收紧便能勒断他的脖子；而交叉骨的腕甲中弹出的刀片也抵上西尔维娅的颈脖。女刺客难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袖……袖刀？”
“只是非常普通的弹簧装置罢了，袖剑已经过时，现代的刺客我也没见几个会用袖剑的。”
九头蛇见过现代的刺客……！还有幸存者。西尔维娅暗暗记下。
“点到为止，我得改变对你的看法了，达文波特。”交叉骨将弹/簧/刀收回，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得承认，刺客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他们只是……古老了一些。
九头蛇就是需要这种无知却能打的利用对象。等冬日战士的任务结束后，或许能将刺客收归九头蛇所用。
在场的对刺客们动过心思的九头蛇特工，也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小心思。女刺客尚且能与朗姆洛队长打成平手，那么，那个熊一样壮的印第安人……
……他会不会真的剥人皮！（康纳：……）
西尔维娅放缓了脚步走进刺客的房间，康纳依旧反坐着椅子，又将父亲的日记本看了一遍——自从康纳13岁第一次来到达文波特庄园，坐塌了阿基里斯故意给他的坏椅子，他就一直保持着反坐椅子的习惯。西尔维娅觉得这过于可爱了。
年轻的刺客感官敏锐，他捕捉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与微不可闻的比往常要急促的呼吸声，翻阅着日记本的手一顿，立刻站起身来：“你受伤了。”
西尔维娅无谓的摆摆手：“那称不上受伤，你变敏感了，康纳。”那确实称不上受伤，连皮外伤也没有。比起以前面对红衫军、激进分子与圣殿骑士时九死一生的战斗，这简直只是饭后闲谈。
康纳没有理会，宽大的手掌径直贴上她后背，在肩胛骨处稍用力按了一下，便听见女刺客压抑的呼疼声。
“嘶……只是磕碰到的淤青而已，没伤到骨头，你不动就没事。”
“你又用自己的安全作为代价。”
“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我真的没有受伤……唔疼疼疼！是你手劲太大弄疼我了！现在，他们不敢随意使用我们，也不敢对我们出手。”她微微皱了眉，揉了揉自己生疼的手臂，低声道：“等价交换，我可是换取了一些有趣的信息呢。”
“你的交换总是让我担心，维娅，以前我还能为你扫清障碍，但……”
“但现在杀死一个人、一群人，我们也难以改变现状，解决问题。康纳。交给我吧，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去践行我们的信条。”她柔和地笑了笑。
行于黑暗，献身光明，我们是刺客。
“还有，康纳，你是怎么意识到我今天的异样的，嗯？我很有自信能瞒过你的。”她突然凑近康纳，翡翠绿的眼眸闪着探究的光芒，直直望进印第安刺客的棕色眼瞳。
康纳下意识地往后靠，仔细回想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的鹰眼视觉……不是视觉，我好像能感觉到更多了。”
西尔维娅睁大了眼，第一反应就是将高大的男人推向沙发让他坐下，双手搭在他肩上，审视着康纳，直直地盯得他感觉到不自然。她做了个噤声手势，问道：“有哪儿感觉到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事。”康纳闪躲着眼神，以耳语声回答她：“和我小时候刚觉醒鹰眼视觉差不多，我的感官更敏锐了，但我还没能控制好。”
“你确定你没事？真的和使用鹰眼视觉一样吗？”西尔维娅再度追问。比起对他能力强化的欣喜，她更担心康纳。
主要是这段日子，她有意无意得知了九头蛇内部的许多秘密。比如人体改造，冷冻库中有一名超级士兵便是用这种罪恶的方式创造出来的。基于刺客对自由意志的追求，西尔维娅几乎忍不住冲进去使用袖剑来终结这些满手罪孽的九头蛇。
尽管还没有九头蛇能碰到康纳，她依旧十分担忧。
“你别担心。”康纳犹豫着，伸手隔着兜帽在她头顶安抚地拍了拍，“我知道这是源自先祖的馈赠，它是属于我的能力，虽然很突然……但它现在只是变得更敏锐了。”他不擅长去安慰别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神明，不，或者说，是“第一文明”，指引我们来到这儿吗？”
九头蛇内部人来人往，在康纳的鹰眼视觉中，这些人全都明晃晃地闪烁着敌对标记，晃得他必须随时压抑着自己亮出袖剑的冲动。皮尔斯将九头蛇的追求比作圣殿骑士的秩序与刺客的自由，可康纳知道，九头蛇只有亵渎万物生灵的恶魔。
没有人有权力去改变生灵的规则：这不是兄弟会教给他的信条，这是康纳的部族对于万物生灵的敬畏之心。
而如今，康纳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随着原住民的消失，对生灵的敬畏之心是不是已不复存在。不止九头蛇，人为改造生灵规则似乎非常普遍，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改造。就连美国政府，也曾经人为地创造出“超级士兵”。
这是正确的吗？
当世人的心灵盲从所谓的真理时，要记住「万物皆虚」；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或法律约束时，要记住，「万事皆允」。刺客为此信条奋斗终身。
而在将这个时代的魔鬼送去安息之前，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来做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生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