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鸟仙》半茶可不可

15、东南方有山

　　翌日，毛小苗是被吵醒的。
　　这次不是敲门声，而是白胧夜叫魂似的歌声。
　　“我说，让我再多睡会儿不行吗？”毛小苗开了门，整个人扒拉着门框，低着头，双目紧闭。
　　“不行！”白胧夜回得斩钉截铁。
　　“东南方是羊台山，那里除了有鸟，还能有什么。”毛小苗勉强睁开眼，“你就是想去那里找鸟，对不对？”
　　白胧夜拿尾巴对着她，扑棱着翅膀飞向洗手间，含糊应声道：“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理解二爷的心怀天下！”
　　毛小苗扒着门框许久，愣是没想出反击他的话来……
　　五月的S市，阳光火辣而又刺眼。好在有风，走在树荫下时，倒也算清凉。
　　“小苗，遛鸟？”张教授每日都会下楼遛鸟，今天正好被毛小苗撞上。
　　毛小苗提着鸟笼的手一紧，含糊点头，“是啊是啊。”
　　张教授歪着脑袋去看白胧夜，许久后抬起头，露出欣慰的笑容，“还不错，精神气儿十足。”
　　“多亏教授您的教诲，我才狠下心来仔细学习了白文鸟的饲养方法。”毛小苗冲白胧夜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道：“以前不懂养鸟，现在才明白原来养鸟也是一门学问，改日我一定上门亲自请教您。”
　　“不如就明天？”张教授满脸慈爱，“我有个侄子许久没见了，说是明天过来看看，你们是同龄人，一定能找到可聊的话题。”
　　“这个……”毛小苗想到前两天张教授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本以为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他竟真的找来了他侄子。
　　张教授对她关怀备至，是长辈，她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应下。
　　“正好许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我明天一定去。”
　　“这就对了！”张教授显然极为满意，又是对毛小苗一通狠夸，听得笼中的白胧夜昏昏欲睡。
　　“咦，这鸟怎么变得病恹恹的？”张教授视线转向白胧夜，“莫不是病了？”
　　“没，没！”毛小苗轻咳两声，白胧夜立时如打了鸡血般，叽叽喳喳一通乱叫。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眼见日头高挂，张教授这才撇下毛小苗往家走。
　　待张教授走远，白胧夜的随即响起，“这位张教授到底是你什么人？”
　　毛小苗边走边解释道：“他是我爸的朋友，我到S市上大学，多亏他的帮忙，否则我根本无法读完大学。”
　　“那就是你的恩人了！”白胧夜道。
　　毛小苗神情微怔，点头笑道：“对！”
　　从前她只想过感谢张教授，却从未想到恩人这个词。白胧夜说得对，不管张教授和她爸到底是不是朋友，他的的确确是她的恩人。
　　“既然是恩人，他给你介绍道侣，你确实不应该拒绝。”
　　“咳咳咳！”毛小苗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口水呛住。
　　“难道你没听出来？”白胧夜继续道：“他是要介绍他的侄子给你认识。”
　　毛小苗自然明白张教授话里的意思，只是她没想到初入人界的白胧夜竟也能看透这一点。
　　“正好二爷闲着没事，明天跟你一起去，帮你看看那位侄子到底怎么样……”
　　毛小苗：“……”
　　羊台山横跨大半个S市，为吸引市民登山，建有羊台山森林公园。毛小苗提着鸟笼，一路在白胧夜的指引下直奔山顶而去。
　　登山的人不少，越往上人流越稀少，空气也越清新。
　　“到底还要走多久？”毛小苗累得气喘吁吁，实在不想再往上走。
　　“快了！”白胧夜声音冷静，“到了前面的平台后先歇一歇，二爷需要确认一件事！”
　　“确认哪里鸟多？”毛小苗咬咬牙，反正已到了这里，也不在乎再多走几步。
　　树木郁郁葱葱，越是远离登山道，就越是遮天蔽日。
　　“都说了二爷今天来此不是为了找鸟。”白胧夜脚丫子扒拉着鸟笼，“放二爷出去！”
　　毛小苗扶着树，“急什么，先让我喘口气。”
　　“太弱了！”白胧夜叹息道：“小苗苗你身体堪忧。”
　　毛小苗提起鸟笼，手指点了点白胧夜的脑袋，“信不信我一直关着你，不放你出去？”
　　“小苗苗健步如飞，孔武有力，健康长寿，一定能活五百年！”
　　“你……”毛小苗哭笑不得。
　　“小苗苗温柔善良，必然不忍心将我一直关在笼中。你放心，有二爷在，只要对你吹口气，哪怕是将死之人，也立马能活蹦乱跳，让你活五百年不是难事……”
　　眼见白胧夜越说越夸张，毛小苗果断打开鸟笼，一屁股坐在地上，“快去快回，我等你。”
　　白胧夜扑棱着翅膀飞出来，先是在毛小苗头顶盘旋一圈，随后才慢悠悠的朝密林中飞去。
　　林中幽静，厚厚的树叶层层叠叠的堆集，挡住了想要穿透一切的阳光，只在冰冷的台阶上留下点点光斑。明明方才还有人从此地经过，可当白胧夜离去后，一切都好似变得静止了。
　　空气说不出的沉闷！
　　毛小苗等得焦灼不已，白胧夜却是气定神闲。
　　仗着较小的身躯，他飞过低矮的灌木丛，见洞就钻，片刻后又灰头土脸的钻出来。
　　“咳咳咳……”他抖抖毛，暗想还好没被毛小苗看到这一幕，否则必然会毫不留情的一通嘲讽。
　　“到底是哪里？二爷的感知不会出错才对。”白胧夜盯着身后只有巴掌大小的洞口，一动不动。就在此时，一双小眼从洞口露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查探四周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赶紧将头缩进了洞里。
　　“这就对了！”白胧夜得意不已，“二爷的智慧天下无双，这小小的障眼法能奈我何。”
　　“嘿嘿嘿嘿嘿，虽说此阵已毁，可散出的气息不会出错。既然有一处，就必定会有第二处。如此看来，二爷想重回鸟界不难！”
　　白胧夜上蹿下跳，抖落一身尘土，双目放光。
　　片刻后，他又变得愁眉不展起来，“可惜二爷灵力尽失，否则现在就能感应到第二处结界，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