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梨清河

12、chapter12

　　刑邪顿了一下，道：“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非常小。我们昨天已经搜查过1-8号车厢，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人，除非是打不开门的九号，十号车厢。”

　　我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发毛，那九号，十号车厢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把药剂放下，回到柜子旁，找到绷带，回到刑邪旁，帮他包扎伤口。

　　一时间，我和他静默着，空气中静的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我绑绷带的动作很娴熟，就像是已经操练过无数遍了，我的心底因为这个发现有了一丝诧异。
　　我绑了个结后，侧身倚靠在桌子边，双手撑在桌子后面，抬眸看向对面的他，想到之前液晶屏幕的播放，不禁问：“我以前有做错什么事情？”

　　他是我的未婚夫，那么应该对我的情况很了解，我以前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事。
　　刑邪挑眉，他的眉峰不像一般男人的平粗眉，反而有点弧度，尾峰细长，添了韵味“为什么这么问？”
　　望着他的星眸，我不禁自嘲：“如果我以前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我想你也不会和我订婚了。”

　　刑邪摇头：“即使你犯下了，你一样会是我的未婚妻，我爱你和你做了什么错事并没有联系。”
　　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深邃不可逾越。

　　我哑然，不知该回什么，我忽而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我和他以前是相爱的，那么现在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已经丢失了这种爱的心动，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他那么爱我，我却待他如陌生人。
　　重新爱上，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我微微垂着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刑邪却丝毫不在意，眉眼染笑，他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再说，你做的坏事最坏也不过是破解了邻居家密码，每天偷邻居家网络，还不告诉邻居听，害的邻居家网络总是卡顿，每晚查资料查到深夜。”
　　我不敢相信抬眸，指着自己：“你确定是我？”

　　这么无耻的事情不可能是我做的，这不是我的风格啊！

　　刑邪十分确定地点头：“你被抓住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
　　他的神情是那么认真自信，让我不得不相信了。

　　我十分不解：“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刑邪耸了耸肩，“你说太穷了，没办法。”
　　我：“......”
　　贫穷使人丧失理智，还做了这等无耻的事情。

　　我蹙眉，有些无奈：“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穷？”
　　该不会是混吃等死的懒人一个？

　　刑邪笑眯眯，身子前倾了一下凑近我面前：“你想知道？”
　　他贼兮兮的表情让我对我的身份有了些兴趣，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刑邪起身，走进我身边，附身，在我右侧耳畔嘀咕了一两句，他的热气全都喷在耳垂后，我却无暇顾及，因为我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职业名字。

　　我偏过头，不敢置信问：“真的？”
　　刑邪勾唇，“自然。”

　　我心下了然，如果我以前真的是做这种工作，那么手心上的茧子，还有熟练的包扎手法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我的手心上，布满了许多老茧，一个个厚厚的，手背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手心却是粗糙不堪，我醒来看到手心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是做什么和体力劳动有关的事情。

　　不过，这份工作确实也是体力劳动。
　　收拾好了刑邪的伤势，我和他便离开医务室，回到八号车厢，想必卓子如对于死因已经检查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腕表，此时，已经是早上9:00。
　　经过七号车厢，我看见之前在争吵的人，此时已经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人惊恐不安，不停摁着手机，有些则无所谓地看着窗外。

　　我还未走出七号车厢，卓子如和卫枫就从八号车厢出来并且回到七号车厢里，我见到他们进来，欲要上前探查信息。
　　不想，那液晶电视“沙沙”地又响了起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安地看向了头顶的屏幕，他们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认为这是一个玩笑，这不是玩笑，这是杀人游戏。
　　屏幕里的声调轻快圆润，可在所有人听来，就是魔鬼的召唤。

　　“早上好，今天是崭新的一天，昨日的黑暗已经用鲜血净化，今日的黑暗准备来临，在此之前，我们开始忏悔，忏悔自己犯过的罪证，直到被所有人原谅为止，如果忏悔地不够诚心诚意，没有说出自己最不可饶恕的罪证，那么净化依旧进行，倒计时开始。”
　　“三”
　　“二”
　　“一”
　　“滴滴滴”地三下声响后，屏幕上黑屏了。

　　忽而又出现了一个类似波纹的东西，像是录音的波纹，那刺眼的红色条纹上上下下晃动着所有人的眼睛。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神色。
　　忏悔，在所有人面前忏悔自己的犯罪。

　　卷发女士的精神状态本来就弱，她这次对于屏幕上的话是非常相信的，她站了出来，神色沧桑：“各位，你们谁和别人结仇了？快点出来认错罢，不要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丧命！求求你们了！”

　　在场的人沉默不言，卷发女士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尖锐冲突，“我还不想死啊！我在南曲好不容易买了一套市中心的三居室，下个月就可以搬进去了，我辛辛苦苦打拼事业半生，婚也不结了，只为了买房，你们可怜可怜我罢，呜呜呜......”

　　她哭喊着，最后缩在自己的位置上哭了出来，“不管你们犯了什么罪，我都会原谅的.....呜呜呜.......我想回家，回家.......”

　　哭声悲凉，我听得有些难受，对于先前她想要刺伤我的举动原谅了几分。

　　坐在她身后的数学老师应道：“我没有犯罪，我从小到大可是好良民，我没有犯罪。我只是一个大学数学老师，教人无数，勤勤恳恳上课，这事情一点也不关我的事。”

　　在场的人闻言，目光落到了其他人身上，终于一个个也都按耐不住了。

　　导游：“那我也没有啊！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好导游，我的手机里有相册，上面还有我的获奖证书，都是一等导游的证书，还有游客送给我的锦旗，有些老人路途上晕倒，我亲力亲为背他们去医院的！”

　　一直沉默良久，戴着耳机的蓝色白条纹男子摘下了耳机，不再无所谓，“我也没有，我只是南曲大的学生，我这次来，纯粹是因为中奖而来的，我的学生证还在包里，我可以拿给你们看，我一个学生，整天在学校学习，从来没有做过犯罪的事情。”

　　矮小失恋男也站起来辩解道：“我也没有，我可是一个公民，我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资不高，又没有前途，我能够来这里，还是我在地上捡到的中奖邀请函，那名字刚好和我的名字一样，我失恋了，女朋友跟了富二代，我太痛苦了！”

　　这些人说完，目光又落在了没有说话的人身上，当然其中有我。

　　我还未开口，刑邪就搂住我的肩膀徐徐道：“我和我未婚妻更是没有犯过罪，我们就是普通的打工仔，太穷了没钱去度蜜月，没想到中奖了才上了这辆火车。”

　　我微微挑了挑眉，看来刑邪并没有不打算对这些人说出真实的身份，也对，这些人中有隐藏较深的凶手。
　　众人的目光减弱了几分，全部投向了站在另外一道出口的两人身上。

　　卓子如受到这么多的双眼睛盯着，头不自觉低了下来，害羞胆怯地解释：“我.....我也没有，我虽然是外科医生，但是我胆子很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害羞，这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可能杀人。

　　最大的嫌疑点落在了卫枫身上，卫枫微微一笑，青春的脸庞洋溢光彩，“我也是南曲大的学生，我的身份证在我的包里，你们不信也可以去查看，而且我学的是编程专业，嗯......就是码农，每天都在搞技术，要不是中奖了，我这会还在实验室做实验呢，犯罪对我来说，不可能。”

　　在场的人中，还有那名工装男和企业家没有辩解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工装男的气质很儒雅，可是这种气场被他面无表情的脸破坏，给人生冷之感，眼睛滑动了一下，他不怒自威，淡淡道：“我是一名工程师，平时搞建筑在工地板砖，写写策划，我从来不会做违法犯罪之事。”

　　没有其余多余的解释，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不太信得过。

　　导游开口了，“这工程师我在电视上见过，我们市的好多建筑楼都是他建造的。”
　　我的眸色深了深，晦暗不明。
　　在场的人都说了，现在剩下企业家为自己辩解。

　　企业家的脸色严肃平静，他道：“我是守法的公民，我从来不会做违法犯罪之事，相信大家都知道，我的企业做的是有关于房地产的投资，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做企业靠的是智商，不是耍小手段。”

　　在场的人闻言，脸色变了变，神色各异。

　　导游又说话了，“天总是我们南曲市无人不知的良心企业家，如果真的有什么犯罪的事情，肯定也瞒不过网络的眼睛，我们大伙可不能冤枉好人！”

　　矮个子失恋男烦躁地揪了揪头发，“那不就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好人！可为什么屏幕上还一直要我们大伙忏悔？”

　　卷发女士冷眼道：“我看我们中间肯定有人没有说真话！”

　　闻言，整个车厢又陷入了一片安静，没有人再出声，空气仿佛一屯重物压得人喘不过气。
　　“滴滴滴！”

　　液晶电视此时又出现了声音，这道声音不再轻快，而是低哑不堪。

　　“没有人忏悔，你们之中，有人的内心是肮脏不堪，今天的光明会再次被黑暗覆盖，做好沉睡的准备，做好用鲜血净化的准备罢。”

　　“如果想要逃脱，就记得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