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尽》Codon

6、★Depression X-林渊的医疗日记（一）

　　“老师…”
　　“你走吧，这里容不下你了。”
　　“可是您该怎么办？”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没保护好学生和病人，应该承担责任。”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回去好好休息，多和别人交流。还有…”
　　陈主任轻轻摇了摇头道：“别吃药了。”

　　“林渊！一点半了！你再不醒病人来了只能听我讲快乐物理了！”
　　什么玩意。
　　“林爷？林妹妹？我家小娇妻？”
　　越说越离谱。
　　下床气都给她恶心没了。
　　“滚一边去。你爷爷我早醒了！”我朝门口吼道。
　　魏燯这才冒出一个头，笑嘻嘻地说：“今天可是第一个病人，我们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她，你可得好好表现。不然…啧啧，我们在外的名声…”
　　搞得像我还有名声似的。
　　不过这下算是彻底轻松了，我需要做的也就和人们谈谈心开导开导，如果要开药做进一步治疗，他们就得去医院检查了。
　　想到医院头就疼。怎么就没有一个我能待超过一年的医院呢…界内小天才果然只是个虚名，到最后还不是沦为闲云野鹤…
　　魏燯已经不在休息室门口，大约是去沏茶了。
　　我叹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窗外是盛夏里阴绿的街道和匆匆而过的人们。
　　我静默着点燃一支烟，随即被呛得清醒了，习惯性地要把烟头往胳膊上按，最终还是丢进了烟灰缸。
　　我在怕什么呢。难道怕她看见吗。她看不见这些，它们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一个人生活和两个人生活，还真挺不一样的。
　　我戴上眼镜，走出休息室便闻到熟悉的茶香味。

　　轻快的帆布鞋的声音传来，而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好比正中间偏了六十度。
　　“您好。”我笑着说。
　　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大眼睛短头发，穿着一身式样普通的鹅黄色连衣裙。看起来温和而怕生，显然是个高中生。
　　“您好。”她说，“我想来咨询…”
　　我点头。“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情况，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她显得有些局促，好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那我来问，你回答好不好？”
　　“嗯。”
　　“你多大了？”
　　“十七。”
　　“你是自己来的？”
　　“对…我没有和父母一起…他们…不太赞成我来咨询…”
　　这也很正常，即使到了21世纪，很多人心中的僵化与偏见仍然没有消失，在对待心理问题时就有很多人讳疾忌医，总觉得心理疾病和精神病是划等号的，有心理问题很丢人。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自实习期始我就一直和可怜孩子们的怪异家长打交道。主任说他见怪不怪，很多时候其实家长比孩子病情严重，那孩子也不能算精神病，充其量也就是些二手精神病，真正出问题的根本就是大人…
　　“你有和父母说过你的问题吗？”
　　“…他们觉得很矫情，和学校的老师同学们一个样。”
　　学校？
　　我差不多摸到些方向：“方便形容一下你的人际关系吗？”
　　她开始紧张：“我…我不想去说这些…”
　　我说：“那我们先喝口水吧——小魏！”
　　“怎么了前辈？”魏燯说，活像一朵大向日葵。
　　“给这位小姐倒杯水吧。”
　　魏燯应声
　　演助手倒是演得真像，可能在研究所给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