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魁首》虚鄢

21、见钰书不戒送友

　　闻人钰书临走之前收拾了一下藏书阁的藏书，玉蝶、竹简、锦帛各归其位，手里拿着他母亲的殇情钰箫径直上了顶层去与守塔老人告别，毕竟此一别这对忘年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了！
　　钰书登上顶层，守塔老人依旧还是斜倚在十六根铜柱中央，灯火洞明，十六颗舍利子熠熠生辉，映照在老人脏兮兮的僧袍上。
　　老人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笑道：“小子，你要走了？”带一些疑问也带一些肯定。
　　闻人钰书把殇情斜插在腰后，正衣冠，恭恭敬敬后退一步深施一礼：“天元寺赠予晚辈三个月的时限已到，这段时日多蒙前辈照料，故此特来向前辈辞行！”
　　老人不置可否，从袖中拿出一张名帖交给少年，看了一眼他腰后的玉箫长叹一声：“也罢，不必如此，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的，这张名帖你好好收藏，不可示人，对你自有用处！”
　　闻人钰书双手接过，眼见名帖无字，看向老人，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守塔老人言说：“老子出不了塔，留着也是无用，此帖妙用无穷，法不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
　　钰书面上闪过一丝潮红，迅速回复平静：“多谢前辈赠宝，晚辈告辞！他日若有机缘，必然前来探望您老人家！多保重！”说完妥善放好名帖，转身向下走去。
　　在转角处，只听见老人呢喃道：“整日里不得不带着一副面具示人，也是可怜……”也不知是在说谁。
　　少年身形一颤，随后坚定的迈步下楼，一步一步的走出这禅宗祖庭的核心建筑物—万佛塔！
　　门口无色和戈君已经等候在门外，戈君怀里抱着的正是消失了三个月，吃的油光水滑的紫貂。
　　戈君两人见了少年，也不说话，只是紫貂突然飞扑到少年怀里，少年接住貂儿，而后向两人微施一礼。
　　三人一貂又踏铁索回去了，一路无话！
　　另一面在前院客舍养伤的荀天兆听说今日是他钰书师兄出藏书阁的日子，只把连日来的恹恹之气都去了大半，穿衣洗漱闹着要去接他，只不过碍于天元规矩被戈老道强势镇压了！如今正在石龙后山的净室里等待。
　　戈君素来知道少年极重自身体面，是绝不肯如此去见石龙的，便在下了铁索之后令无色先去后山净室，他带着少年去梳洗一番。
　　早有火工头陀烧好了水，由两个小沙弥抬了一大桶水，又有青峰拿着一件纯白里衣，青竹拿了一件淡青色翠竹外衫在外等候，少年梳洗过后，只将头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条淡青色发带束缚住，墨发青带，再加上翠竹外衫，风韵天成。
　　就在这时青竹递上来一封信，是谢方写的，少年打开一看，竟是云少主上山那日的事，谢方写的清楚详细，恍若亲眼所见。
　　少年抖了抖手中信纸，仔细叠好放进信封淡笑：“原本还想过几日回山好好休整一番，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两个老人家旧情未了也就罢了，偏偏拿小辈当幌子，平白弄出来一个十年之约！”
　　青峰正帮少年整理衣衫，听见少年明是抱怨，暗是开心的话笑着说：“云家少主来了多少趟，哪一次不是谦逊知礼，便是来下战帖也不必就这么打上去啊，可见是云家老太太听说公子爷受了委屈，让人巴巴过来立威撑腰呢！”
　　少年淡笑不语，看着青竹扯了扯青峰的袖子，提醒他不可多言。把信封放进怀里，手里拿起殇情，云袖微微一拢便遮住了，吩咐两人收拾包裹行囊，便出去寻找戈君去了。
　　在外面客厅见了喝茶的戈君，也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信封递了过去，戈君接过信打开漫不经心的瞄了两眼，一口茶喷了出来，震惊的看向少年：“欢娘带着十六锦衣打上门去了？小时候那么懂事知礼的丫头怎么变成了这样的火爆脾气。”
　　同时心里一哆嗦，青峰能想到的事情他老人家自然不会想不到，同时他老人家想的更加深远，天下闻名的有求必应活菩萨差点死在了极宗掌教手下，不说他对王朝有没有用处，单是焕娘对他那般宠爱，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大发雷霆？
　　少年淡定的往旁边移了移：“我已经让青峰青竹收拾行囊了，回山之后我再往金陵走一趟吧！”
　　戈君淡然的捻了捻袖角：“正是正是，你尽快去金陵一趟，赴那十年之约，好好安抚云斋的人，千万不要伤了我们两家的情谊！”
　　少年眼角抽搐，同时内心飞快的解读这段话的隐藏意思，恭敬的说：“弟子绝对不会耽误了赴会之期，去了金陵之后向夫人好好解释，绝对不会牵扯到您的身上。”
　　戈君点点头：“这才像话……什么话，我老人家会怕她吗，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说话，真是不贴心！”
　　少年偷笑，向戈君请罪，还自称要掌嘴，更把戈老道气了个倒仰，却也无话可说，只好闷着头带着闻人钰书去后山见见老朋友！
　　两人运起轻功，脚程倒是十分的快，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后山净室门口，石龙挥手一掌打向门口，就看见戈君带着一个少年站在门口，这少年头发披散，却不散乱，穿着一领淡青色衣衫，面容精致更透些坚毅的味道，卓尔不群，气质天成。
　　荀天兆早已忍不住跑了出来，扑到少年身上软软的叫着师兄，叫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石龙收回掌力笑道：“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果然巍巍君子之风，老道士你还真养了个了不得的徒孙！”
　　戈君抚须不语，脸上隐现自得之意。少年放开小天兆，面对石龙稽首：“晚辈见过不戒禅师，禅师谬赞了，晚辈实在惶恐。”
　　或许是年纪大了，如今的石龙更加待见礼数周全的后辈，见到少年如今的行事作风，不由得更加添了几分喜欢，拉着他叙话。
　　几人又在后山盘桓了几日，戈君出言告辞，原本石龙还要挽留，见戈君隐蔽的指了指金陵方向，只好笑着放行。
　　这一日，天气晴好，石龙和无色率领寺中文武僧站在天元寺正门之外相送戈君几人。
　　戈君挥了挥手：“不必相送了，就此别过！”说罢转过身去一手牵着一个慢慢往山下走去，边走边吟诵道：“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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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去了水库初学游泳，很是呛了几口水，抱着游泳圈就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