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剑客无情剑之欢休》雪霁

6、第 6 章

　　来到回廊上，小红的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阿飞拍拍她的肩，默不做声。
　　入夜，冷香小筑内。
　　李寻欢倚在榻上带笑的和阿飞下着棋边看着小红和传甲两人忙前忙后。
　　汝窑的青花瓷碟中摆上了几味小菜，上好的竹叶青也温在一旁。
　　冷香小筑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李寻欢突然道：\"谁娶了小红真是福气呢。\"
　　小红一转身看到李寻欢笑意盎然的眼，不由得羞红了脸。
　　\"李大哥就是爱取笑我。\"跺了跺脚，小女儿娇态展露无疑。
　　一旁，铁传甲也嗬嗬的笑了，他为他的少爷高兴，少爷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小红为每个人斟上了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晶莹的杯中流光溢彩。
　　端起了酒杯，李寻欢的手颤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李寻欢掩饰道：\"果然是好酒，这是珍藏了四十年左右的竹叶青，实在是难得啊。\"
　　看着李寻欢小红的心也随之一颤，装着没看见应道：\"李大哥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酒鬼呢，一品就知。这本是前些时候预备向皇上进贡的，我特地留了数坛，这回都带了过来。\"
　　李寻欢笑道：\"小红真是深知我心，对酒鬼来说没有什么比送酒更好的了。\"
　　说着将酒倾入口中，细品一番。
　　小红道：\"李大哥，这几品菜是今年新调配的，我刚学了来，你尝尝我的手艺罢。\"
　　李寻欢拈了一箸忽道：\"我还真是有福，只怕这世上没什么人知道全国最大的升云楼的老板娘不但会亲自下厨，还烧得一手好菜呢。\"
　　小红笑了笑没做声，只是又为李寻欢添上一杯酒。
　　李寻欢端过来，向阿飞道：\"这些年玉箫客在江湖上大大的出名了，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你当初只是为了掩饰我在小云面前的身份才化名玉箫客而让阿飞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消失了呢。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真是不枉此生。\"
　　阿飞道：\"大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这些事，换了大哥不也一样会去做么。\"
　　小红也道：\"如果不是李大哥我至今还无处可去呢。\"
　　笑笑又道：\"今晚谈点开心的事罢，难得有机会一聚\"
　　说着为每人都斟满酒。
　　李寻欢喝了一口，便知小红已为他将酒换过了茶。
　　知道小红是为自己着想，当下也并不做声。
　　一杯杯的酒到杯干。
　　只是，急杀了一旁的传甲。
　　把酒言欢，人生几何。
　　谈谈笑笑，转眼已是席近尾声。
　　李寻欢笑道：\"小红今日之事可是下不为例。\"
　　顿时两片绯红晕上了小红的脸，她低垂着粉颈点点头。
　　阿飞却是一笑似是已知前后因果，只有铁传甲仍是一头雾水，看着众人都笑，便也呵呵的笑了。
　　小红道：\"已近三更了，李大哥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递了个眼色给阿飞，阿飞便也起身道：\"大哥，夜寒，我们还是明日再聊罢。\"
　　李寻欢看着无比认真的神情的两人，不由得笑了：\"我就知道小红一来我就不得不听话了呢。\"
　　任由着传甲和小红服侍在榻上躺下，李寻欢道：\"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歇着罢。\"
　　想了想又道：\"拢翠居和浣梅苑里可是没什么人呢，传甲，多派几个丫鬟，小红那也该人服侍才是。\"
　　轻掩上房门，众人便都散了。
　　铁传甲道：\"红姑娘，你今天怎的让少爷喝了那么多的酒？你明知少爷的病是不能喝酒的啊。\"
　　小红带笑的瞅着他却是不肯做声。
　　一旁，阿飞便道：\"小红你明知传甲心实，怎的如此欺负，快些告诉他才是。\"
　　小红这才道：\"李大哥可是没喝什么酒呢，我从京城觅来的八宝转向壶可是派了用场。\"
　　铁传甲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道谢。
　　李寻欢听着众人的脚步远去，一直勉强提着的真气才缓了下来，随即，不可抑制的咳嗽骤然涌上喉间，胸中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直往上冒，他微微起身，半伏在榻边，取过枕旁的丝帕掩住唇，鲜红的血迅速的染红了丝帕。
　　抬手紧捂住胸口，心口莫名泛疼，虽非噬人剧痛，却也有如千针扎万针穿，针针深刻。
　　既而更疼得几乎晕化他视线，眼界倏然黑成一片。
　　他苦笑今日小红悄悄的将酒换成了茶，本是为自己好，可是小红却不知，如果没有酒，他只会更加难捱。
　　诗音的药是医得了病却是医不了命啊，这回恐怕要砸了她的招牌了。
　　他落寞的笑着，眼神中满是伤痛。
　　清晨，铁传甲轻轻的走进房中，只见李寻欢合衣斜倚在榻上，半闭着眼，面容十分憔悴。
　　想了想，便又悄悄退了出去，这些年少爷很难有一点睡眠啊。
　　转过回廊，正巧看到小红端着一个食盒步了过来。
　　铁传甲招呼道：\"红姑娘，这么早。\"
　　小红道：\"传甲，李大哥可起来了么？\"
　　铁传甲摆摆手示意小声些。
　　一面问道：\"红姑娘这是做了什么呢。\"
　　正谈论间，忽听得房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知是李寻欢醒了，便一起走入房中。
　　候铁传甲服侍李寻欢起身，小红端过那个食盒道：\"今日刚好雪停，我作了这道雪霁羹消寒。\"
　　待揭开看是果是红白相衬，有色有香，好像雪霁之霞。
　　李寻欢笑道：\"小红的手艺真是不一般呢，这回可是有口福了。\"
　　小红笑道：\"那可有你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