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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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可以说是是糟糕极了。
为了准备单曲、配合九条天的时间，小岛幸子安排的工作自然而然变少。指导课半途终止，她也只好开车送真澄回家休息。
她不知道具体录音棚发生了什么，真澄也不打算告诉她，让人白白担心。
真澄面上笑嘻嘻，心里还是闷闷的。
毕竟论谁被教训一通都会感觉失落，而且本来都要“一雪前耻”，谁知道人家又突然有事拍拍灰就走了，这一口气憋也不是出也不是，只能含在嘴里默默吐血。
一回家，她就摊在沙发上，丧得什么也不想做。
又想到自己可能增加的体重，又慢吞吞爬起来，走到客厅的跑步机旁去，换上适合运动的衣服和鞋开始跑步。
为了保护视力，真澄并不打算在跑步的时候看电视剧综艺什么的，顶多也就带上耳机听听歌。这导致了她在跑的时候，百无聊赖——也可以称之为，喜欢瞎想。
她想到了许久都没联系上的涉也。
想到了哥哥。
想到了九条前辈的那些话……
糟透了！糟透了！
等到对这些情绪反应过来时，真澄红着眼睛想，原来自己是会生气的。
想大吼、大叫发泄，但她的理智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于是在跑步机显示盘乱点一通，不断地提速提速再提速——
这个速度，哪怕是经常运动的女生，这么持续地跑下去也会受不了的。真澄跑了大概有一分钟就有些坚持不住，却硬生生咬着牙，倔强地跑着，跑到汗水流遍了全身，自己也分不清脸上淌着的泪水还是汗水——反正都是咸的。
大脑理智的一边，在叫自己停下来。
可她完全被冲动控制，跑到衣服湿透，跑到连良好的跑资都支撑不了，跑到肌肉恐怖地充血凸起——在一刹那间，也许是汗水滴进了眼睛，也许是睫毛突然掉进了眼睛，她只觉得眼睛一痛，再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恢复意识时，她才麻木地感觉到自己倒在了跑带上。
跑步机还在无情地运作着。
真澄感到快速滚过的跑带不断推着自己的身体往后移，同时也摩擦着暴露在外的皮肤——为了方便，她一般穿的是短袖短裤。然后卡在了她上半身半靠在跑带的姿势。
胳膊、大腿、膝盖……还有脸！
心脏急速地跳动，她有一瞬间的空白。
汗水浸进到这些新鲜出炉的伤口里去，越发强烈的痛感，幸运地让她保持清醒，用力把自己翻了出去——翻出跑道外面，然后战战巍巍地站起来，按下了跑步机上的紧急停止键。
好痛——
好痛！
真澄发着抖，整个人都架在跑步机的扶手上，双目无神、连嘴唇都在轻颤，满脑子都是一个“痛”字。看它无限变红放大复制，似乎连眼前都是。
然后她眨眨眼，把头仰起来。没有哪一时候她的眼睛会像现在这样，晶莹剔透，包含着盈盈的光彩，就是为了盛住那几颗举无轻重的泪水。
再轻轻咳嗽了几声。
之前小岛幸子还在的时候，也许真澄还会呜咽一两声，可现在哪怕是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她只是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沉默地换好衣服。
沉默地下楼去药店买处理伤口的东西。
除了在照到镜子时，看到自己脸上摩擦出来的伤痕双眼猛地一缩，真澄好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像往常一样，一个人闷闷地做着所有事。
药店也有些远，她倔强地步行过去，每走一下，膝盖就会更疼一点。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也许还有吧——
轮到真澄结账的时候，之前态度一直很好、小脸盈盈的营业员突然就板下脸，翻捡装袋药品时的动作也很粗鲁，如果不知道两人素不相识，还会以为她是真澄的仇人。
营业员不客气地报出了总价，连敬语都没用。
真澄知道这是反常的，却对此毫无头绪。对……反正也就这么一小会，买完以后都不到这家店就是了。
哪知道结完账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她听见营业员小声抱怨道：“……还戴什么帽子，该不会是变态吧？”
……自己今天，这么招人厌吗？
真澄只顾埋头往前走，哪知道刚出药店就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肩膀。对方身材很高大，丝毫不受影响，却撞在了她的伤口处，一声痛呼被她扼止在嗓子里。
那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还大声抱怨道：“妈的，走路不看路吗？！”
她愣愣地回头，嘴巴微微张开。
仔细一看，这人是楼下饭店的服务员，上次请中岛敦吃饭的时候，他还笑眯眯地送了两人饮料。
总觉得今天自己不再被上帝眷顾了？人们的恶意不断侵袭过来，一连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反映才好。
然后，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
为了遮掩伤口，她穿了长袖长裤，可是过了不久雨丝还是打湿了衣服，让湿漉漉地贴在那些伤口上，让人难受极了。可是这条路上没有便利店，真澄只能尽快加快步伐，企图能快点回家。
街上行人匆匆，每一次和陌生人擦肩而过，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孤身一人。
摸到包包夹层里的匕首，真澄更加的委屈。
说好的要来保护我呢？
就这么直接的消失了……
难怪上国文课的时候，老师会说“雨”是能替代人的心情的点缀。
就像今天这雨，不是一泄而过的倾盆大雨，也不是微微小雨。而是保持着能将人淋湿、路上却不会积水的程度，一直在下，水珠一颗颗滴在那些街边的广告牌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配合着轮胎滚过湿掉的马路独有的噪声，好像这一切纷杂都与真澄无关。
“真澄？”
她还看见了SAKURA的海报。
“真澄！”
海报上的自己笑得很灿烂，再对比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天差地别。
“知念真澄！”
蓦地，一件外套搭在了真澄身上，她吃惊地回头看去——
是迹部和桦地。前者正举着伞在她头顶，挡着斜飘过来的雨丝。
迹部脸上是她很少见过的严肃，甚至还有些愠怒，很快，他以一个兄长的口吻开始斥责，“下雨没带伞还这么傻在路上走？！不知道去什么店里躲雨吗！”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是有谁欺负你了？说话。”
谁欺负我了？
真澄在这一瞬间，居然脑中浮现出的是涉也的样子。
膝盖很疼，本来以为可以一直支撑着，可在面对迹部的时候，它像是涸辙之鱼见到了水，不自禁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迹部怀里，掩饰身份的帽子也因为撞击，乘着风飘在了地上，帽檐的丝带很快就被污水弄脏了。
连摔在跑步机上都没有哭出声的真澄，此时此刻却抑制不住地抽噎，泪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很快就把迹部胸口的衣服打湿了。
“哥哥……哥哥！他、他不见了——”
“我找不到……”
“所有人、所有人都欺负我！”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迹部紧紧蹙着眉头，他指挥桦地把后座车门打开，然后双手一揽就把真澄抱进来了车里。
车里一直放着毛巾，到了今天也有了用处，
他一只手揽着真澄的肩膀，一只手用毛巾擦尽她身上的水。真澄一直倒在哥哥的身上哭泣，嘴里还含糊地抱怨着什么，很快就开始猛烈地倒抽气，形象完全不在。
迹部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澄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妹妹从来都是懂事坚强的。哪怕是摔倒，也是一抹眼泪自己站起来，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嚎啕大哭的样子，他除了有些诧异之外，更多的是感到心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
“桦地，你查一下真澄最近跟哪些人有过来往，特别是异性。”
“是。”
回到公寓，迹部还是选择一路公主抱着真澄。
她似乎情绪上已经缓过来许多，只是还在抽抽噎噎，手里也紧紧攥着迹部的衣服不放。
脆弱极了。
迹部还是用出毕生功力，哄了好一阵，才劝到她先去洗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
等到一切收拾好出来，真澄的情绪也基本平复下来，只是还有着哭狠了的后遗症，时不时地打嗝。头上搭了一根毛巾，蔫了吧唧，再加上身上的那些擦伤还泛着红，活脱脱一只被捡走、刚洗完澡的流浪小奶猫。
迹部和桦地坐在沙发上，两人姿势都很端正，特别是前者，浑身上下一副要开庭审问的样子。
可惜找到靠山的真澄并不按常理出牌，“……我要哥哥帮我吹头发。”
“现在知道找我了？之前——”迹部本来是想借此提之前疏远他们的事，但想到她哭得这么凶狠，火里面被浇灭了一半，“吹风机拿来。”
吹风机的噪声被控制在刚好可以听见人说话的程度。
迹部大爷有个妹妹，并不代表他会帮妹妹吹头发。真澄的头发长度及腰，让他颇有点束手无策的意思，胡乱的左手最后还是安定下来，假装自己很熟练很专业这样子。
气氛刚好到合适的时机，他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澄：“……”
怎么办？
她也很纠结。
应该把一切告诉哥哥吗？可是……不太好，但自己也不会说谎。
想到迹部之前说过，“有事记得找我”，她的心又开始动摇。
两人大约沉默了有一两分钟，正在迹部头疼要怎么对付她的时候，真澄喃喃开口道：“哥哥，我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如果只是告诉一部分的事实，也不算撒谎对吧？
“好像这一阵子，我被所有人都讨厌了……本来心情很好的人，我一靠近，他们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差。幸子小姐，我的经纪人，似乎也是被我影响到了的样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一些很低沉的话。”
所以今天她才不想联系幸子小姐，万一……又该怎么办？
真是应对了一个道理，真言逆耳。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又开始有些发红，鼻子也发酸，“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可、可是我真的好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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