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我再死(穿书)》青相雨

66、第六十六章 庄稼

　　“你，这算是在跟我表白吗？”吴桐雨心里倏地一紧。

　　这都用喜欢这个词了，明目张胆得过分。

　　慕容樾道：“若论表明心意，我已表明过许多回了，只是你充耳不听罢了。”

　　“有吗？”吴桐雨暗暗思忖着，要说慕容樾这阵子待她确实是好，往日三天才见一回，现在时不时就跑栖飞苑来同她唠嗑。

　　慕容樾轻笑摇头道：“且不捉弄你了，今晚好好收整衣物吧，这一段路程也算是长途跋涉了。”

　　慕容樾说罢便离开了，只余吴桐雨怔怔地站在原地。

　　事实上，在这之前，她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自己和慕容樾之间的羁绊，是盟友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夫妻情分在里头？

　　吴桐雨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个思想很传统的女子，对忘年恋什么的完全没有概念，虽然老头也算个英俊的老头，但怎么着也还是个老头，跟她爷爷一个辈儿，感情是有的，但要往爱情那边靠果然还是太困难了些。

　　不过，当晚吴桐雨躺在榻上，盯着床帐顶子的时候，她犹豫了，既然慕容樾说喜欢她，那么也许，她和他是可以按照这个夫妻模式继续下去的，姑且看来，她现在也没必要想着爬墙什么。

　　十几岁的年龄，倒还真不至于有饥渴那方面的问题存在，同理，慕容樾大几十岁的年龄，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等慕容樾以后谋反成功，她又是什么地位，皇后，妃子？高高在上的主儿，有了慕容樾的喜爱应该也能在宫斗剧本里吃得开，可慕容樾都是个老头子了，迟早会死的，他死了之后呢？

　　吴桐雨心乱如麻地乱想着，夜晚就是有这样丰富情绪的能力，所有的悲伤担忧恐惧都被夜色无限渲染放大，她一想到慕容樾会死，竟然不由地心悸了一下。

　　“谁都会死的，我不都死过了吗？”吴桐雨安慰着自己，侧身看向窗外的月，像是夜幕被刀切开了一个口子，外界晶莹皎洁的光芒得以洒落人间。

　　她闭上了眼，没有再想下去，毕竟爱情不是生活唯一的主题。

　　翌日吴桐雨起得很早，阿姣给她梳妆打扮好，便跟着家丁往马车上搬行李了，吴桐雨来到右丞府门口看着一箱箱的行李运上马车。

　　“怎么这么多东西？”吴桐雨不禁问道。

　　“这些大多是孔家的人送的，师父说，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贸贸然收了人家的东西不合礼数。”

　　从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吴桐雨转身看去，只见一身蓝衣的俊逸公子站立在台矶上，笑道：“师母晨好。”

　　“云……大人？”吴桐雨一时忘了该怎么称呼他，客气地套了称呼。

　　云如晖笑道：“师母又忘了，叫我如晖就好，师母这样叫学生，让人听去了，反倒是学生的不是了。”

　　“好的，如晖，你来这儿作甚？”吴桐雨干笑道。

　　云如晖点头道：“此去一别，恐数日不见，学生特来送师父一程，顺便，也有许多事情仍想恳求师父给些指教。”

　　“指教？”吴桐雨双目一斜，猜到怕是并没有指教那么简单，既然都追到门口，怕是慕容樾并不很想给指教。

　　为了免于让云如晖惹慕容樾不高兴，自讨苦吃了，吴桐雨好心问道：“不如你说说，你有什么想请教的，等你师父出来，怕是也没耐心赐教了。”

　　“这，这说给您听吗——”云如晖显然有些为难，倒不是他小心眼，只是在他看来，把自己的青云之志说给一介妇孺听，怎么想也是不妥的。

　　吴桐雨看出来他的为难，干脆道：“你不必觉得我听不懂你们朝务事，你要说了我还能帮你抽空问问夫君，你不说也无妨，只是过会儿不要过来惹夫君的不悦，我猜，他恐怕没有要赐教的意思。”

　　云如晖听此立马摆手道：“是学生拙眼坏心了，学生请教的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只想问问师父，如果一个农民，一直在勤勤恳恳地刨坑下种子，却总见不到发芽，他是否该换袋新鲜的，有指望的种子了？”

　　“你这问题问的也迂回。”吴桐雨见慕容樾还未出来，便索性跟他痛快说明了，“显然你没有下过地，也没种过庄稼，你的比喻让庄稼人听了只会发笑，这不是何不食肉糜吗？”

　　“师母请明示。”云如晖诚惶诚恐地问道。

　　吴桐雨道：“你总想着换种子，穷人哪有那么多钱去换新种子，你怎么不事先想着看看你刨的坑适不适合你的作物，你浇的水，施的肥料，究竟有没有问题？”

　　云如晖被说得脸色涨红，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一时觉得有理，一时又觉得挫败，然而半晌后，犹如醍醐灌顶般怔住了。

　　“云大人，好高骛远不过是逞热血之勇，本本分分完成手头的，再想着未来的吧。”

　　吴桐雨叹了口气，她很少讲大道理，不过她总觉得云如晖有一种不得志的悲凉，而这股悲凉就藏在他不断攀升的视界背后，让她感到不适。

　　“师母说得对。”云如晖失落地甩了甩头，“我连田地都没下过，却就想着种庄稼了，只要种了庄稼就能……”

　　他说着一些在吴桐雨听来匪夷所思的话，她正想为之前所说跟他解释两句，这时从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慕容樾一张冷酷的老脸挡在了吴桐雨和云如晖之间。

　　“怎么？还有什么要事急到来我府上了？”慕容樾冷声问道。

　　云如晖当即扑通一声跪下，连慕容樾都微微一愣，只听云如晖坚定地说道：“师父，让学生去菡州吧，先前是学生不识提点，学生甘愿去菡州受受苦累。”

　　吴桐雨还在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种庄稼的事情忽然就扯到菡州了？

　　慕容樾听此原本冷酷的眸子略微缓和了几分，他淡淡地开口道：“起来吧，事情用不着我来办，你去跟江尚书知会一声，说是我的意思就行。”

　　“多谢师父！”云如晖释然起身，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整个人爽快了不少，还打算帮家丁们搬运行李，只是搬了小会儿便头晕眼花，住了手。

　　他目送着吴桐雨与慕容樾上了前往知月的马车，站在右丞府门前，听着骏马咴咴，车辆摇晃叮铃哐啷的声音，像是在喃喃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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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诈尸了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