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念欢》仙琳郡主

23、备胎

　　全日凯到的时候，傅恩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
　　“她人呢？”
　　“走了。”傅恩拉开车门，坐下去，环视了一圈，“你这车里有没有喝的？”
　　“后备箱。”傅恩打开后车厢，随手拿了两瓶矿泉水，眼神无意间瞥见角落一隅的娃娃，脑海里突然忆起早些时候顾清卓的话。
　　绕回去丢了一瓶给他，坐下，系上安全带，问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娃娃的地方？”
　　“噗！…”正欲饮下的全日凯被傅恩这句话吓得胸前衣服瞬间湿了一片，“卖娃娃？你要买？”
　　“恩。”傅恩继续淡定地吃着包子。
　　“你……”全日凯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不行了？”
　　傅恩愣了几秒，接着，满脸黑线地看向他：“我说，布娃娃。”
　　全日凯尴尬地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要活的……呵呵呵......怎么？你要买给她？她喜欢这玩意儿？”
　　“恩，哪里样式多一点的？”
　　“网购啊大哥。”
　　“奥，推荐几家店？”他平时也不出去逛，偶尔买点什么也是直奔目的地，这几年也没给女孩子挑过东西。
　　“回头帮你问问，她喜欢什么啊？”
　　很长一段时间，傅恩都没说话，绞尽脑汁思索着，可是，哪怕两人过去多亲密，他好像真的想不起来她喜欢什么。除了每天缠着他出去玩，欢念好像从来没提过什么物质上的要求。
　　“我了解一个人，用的是心。”
　　顾清卓的话，这一刻，像根针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全日凯见他这副丧丧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开着车。傅恩调下座椅，疲倦地躺下，幽幽地说：“全日凯，怎么才能了解一个人？”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董欢念的，安静时像空气，活泼时像跳蚤，既感性又理性。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他好像总是去关注事实，却极少关注因果。就像她离开的这五年，他只是一味地怨恨她的绝情，但却极少去追究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失去过一次，现在他就想拼命抓住，可是最近却感觉越来越抓不住，越来越无力。
　　“你肯问，她肯说吧。这东西，也不能全是一个人的事。”

　　欢念还在房里收拾东西，门上传来几声敲门声。
　　“欢念，在吗？”顾老板？他不是要去市中心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打开门，顾清卓眉眼含笑地抬起右手，两碗清补凉晃晃悠悠地悬在空中。
　　“回来的路上买的，一起吃吗？”他知道她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有时间还是想跟她聊一聊。
　　欢念对上他温和的眼睛，心事重重地接过，轻轻一碗，拿在手里却仿佛千斤重。
　　顾清卓一举一动中透露出的体贴与细心她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只是最近跟傅恩的纠缠让她对顾清卓的心思也越来越矛盾。她还没放下傅恩，傅恩显然也还在乎她。可她不止一次问自己，比起傅恩，顾清卓是否更适合她？可是如果自己心里还有杂念，对顾清卓来说，显然不公平。
　　“到这来吃吧。”两人来到观景椅上坐下，月色皎洁，银辉洒在溪面上，一如初见那般璀璨。
　　“欢念明天是回家吗？”
　　“恩。这几日谢谢顾老板的照顾了。”
　　听见她这客气的话，顾清卓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刻意的疏离。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清卓夹了个蜜枣给她：“欢念，你大可做你自己，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他好像总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顾老板，我还没忘记他。”欢念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喜欢一个人，都是自愿的。你喜欢他，不影响我喜欢你。”
　　他很直接了。
　　她也不想再委婉了。
　　“你不会觉得自己像备胎吗？”
　　顾清卓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她在想这个。
　　“比起用过的胎，备胎也不差吧。”
　　欢念闻言骤笑，“用过的胎”，也不知道傅恩听见了会不会气死。
　　“顾老板心态真好。”
　　“怎么样？小仙女考虑一下备胎呗。”
　　欢念晃着腿，望着眼前的风景，笑而不答，此刻，心里轻松了很多。
　　顾清卓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侧脸，问道：
　　“欢念想不想回大学看看？”
　　X大？
　　“很久没回去看看了。”
　　“那这两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陪你去看看。”

　　今天是周末，苏绿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莎莎早两日回老家去了，问她啥时候回来也答得含糊不清的，苏绿想着十有八九也是不回来了，这塑料姐妹情啊。瘫坐在厅里的小沙发上，环视着这小小的公寓，找到计算器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渐生凉意，毕业都快5年了，依旧还不够买个厕所，怎么办？再找个人合租？
　　点开微信，发了条寻找租友的朋友圈，熟人可见。
　　正准备找点东西吃，爷爷打电话过来了。
　　“喂，苏苏，吃中午了没有？”
　　“吃了吃了，大餐呢，怎么啦爷爷？”
　　爷爷独身一人把她抚养长大，当爹又当妈，她实在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爷爷走了，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她不经常回去，就是不想让爷爷担心，他太了解自己了。2年前，她刚入行做主播的时候，因为受不了一些低俗下流的评论，直接在直播间跟一粉丝撕起来，结果被举报，还被平台杠了一道。那几日虽是借着公司放假的名义回家呆了几天，走的时候却发现大衣的口袋里放着一黄色的信封，打开一看，一沓钱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外面还裹着一张小纸条：【苏苏加油！爷爷以你为荣！】，看着爷爷弯弯扭扭的字迹，还未走出巷口，她就已经快撑不住了。强忍着情绪，小跑至转弯处，她才敢蹲在墙下，放声痛哭。从那以后，她学会了忍，也学会了装。假装忙，才能显得自己过得好。
　　“吃了就好，爷爷想问你今天回来吗？”苏爷爷一手握着个老人机，一边看着客厅椅子上那个局促不安的女人。
　　苏绿想着今晚也没事，回去看看也好，便答应了。
　　听见他挂上电话，那女人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问道：“苏苏回来吗？”
　　“嗯，她说回。”
　　女人面露喜色，兴奋地合上双手放置胸前，“那我先去买点菜吧！”
　　苏爷爷点了点头，见她走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往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