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不要走》荼蘼花开·v

2、第一章 - 第五章

　　1

　　雨至。
　　JIN一个人，窝在家里看漫画。桌上摆着新买的CD，音响震耳欲聋。
　　三年前他独自一人从俪木搬来南山读书。现在住的房子是叔叔一家远度美国后一直空置的。南山的空气很好，景色秀丽。也许也因为这样，在兴旺旅游业后房产商亦开始来此处建造公寓。
　　当然，是那种有钱人才住的独栋别墅。

　　肚子有点饿，JIN起了身，跑去厨房的冰箱翻找食物。在搜罗几次后终于确认，家里没有可填饱肚子的食物了。
　　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瞧天色。远处的天黑黑一片，即将又是场大暴雨。
　　挣扎的当口，房门被拍的震天响。
　　饥饿的小JIN着实不爽，想拆门啊。门外站着一位大叔，张着口唧唧歪歪说了半天，却听不清楚他的话语。
　　在提高了N次分贝后JIN终于大致了解他的意思。他是隔壁别墅区屋业管理人员，有人投诉他音乐声过大滋扰他人休息。
　　JIN白白眼，甩上门。
　　走去音响旁将音量调至最大，随后倒在床上拉过一边的被子蒙头睡觉。努力克制自己的饥饿感。

　　迷迷糊糊醒来。房间一片黑暗，音响哑然而止。
　　全身乏力。
　　他睁了眼愣愣望想窗外，似乎雨势已过。风透过未合上的窗吹送，清爽的空气中夹带着樱花的芬芳。
　　四月，南山樱花开的最盛。

　　肚子空空的难受。JIN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预备去半山的便利店买些食物果腹。
　　合上门，望见隔壁公寓有一身影慢慢而来。
　　JIN有些不屑，因为他不懂欣赏他喜欢的音乐。虽然那音乐有些摇滚有些……，喧闹。

　　那男人开着车从他身旁经过。JIN瘪瘪嘴，哼着小调下山。
　　几近凌晨，便利店的灯依旧开的透亮。JIN拿了大盒果汁，几袋面包外加培根。晃晃悠悠的去帐台。
　　结帐，找零。
　　一转身，望见身后的男人。
　　心悸的眼神。

　　JIN记得，四个月前在关山他见过他。
　　他的眸子依旧深邃，浑身散发不可形容的霸气。慢慢跟随他身后，渡步。
　　那男人提着袋子去便利店旁拿车。借着月色，JIN方然认出那车就是停在他家隔壁公寓的那辆。

　　“喂。小鬼。”

　　他抬起了头，发觉那男人近在咫尺。

　　“谁是小鬼！”
　　虽然他很帅，但依旧有小小的不满。

　　“上车。我送你一程。”
　　他说，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JIN有些不爽，因为他故意忽略他小小的不满。头一瞥，道：“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那男人没有多言，发动车子离开。望着远去的影子，JIN不由轻哼。
　　真是个傲慢的男人。

　　但最终JIN还是搭了他的车回家。因为当他迈着双腿，饥乏交困的时候那辆黑亮的奔驰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缓缓从他身边开过，那男人一把将他手上的袋子提过，丢入车后座。
　　然后在前方三米的地方停下。
　　JIN愣了塄，一头扎进副驾座，道：“开车吧，大叔。”

　　第一次，那个男人笑了。
　　低声道：“小鬼。”

　　JIN不得不承认，那男人不仅脸长的帅，连声音都很磁性。低沉而魅力，简直能让人着魔。
　　但这个认知在他到达家门，在口袋摸索半天尴尬无比的发觉钥匙放在茶几上没有带出来时，有了些折扣。因为透过玻璃的折射，他完全可以猜到身后的男人正以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借你家阳台用用。”
　　JIN说，不等他回答便径自推开他家房门，企图从阳台爬到他自己房间那扇没有关起的窗。
　　只是很不幸，被雨打湿的窗台完全不能发挥小JIN平时的敏捷身段。不但没有翻爬成功还摔了一脚。姿势没有腔调不说，要不是那男人即使一把拽住他的手，很可能他已从二楼阳台飞身而下。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
　　他的手掌又大，又温暖。

　　2

　　坐在壁炉边，脱下被弄脏的外套。
　　外面又起了雨，避免再次在那男人前出糗，JIN乖乖接受他的提议。今晚可以暂时住在他那里，等到明天早上下山找锁匠开门。
　　“去他的，半山的别墅。”
　　JIN嘀咕，
　　“阿嚏~~”不由又打了个喷嚏。拽拽身上的毛毯，向壁炉挪近一些。
　　四月的天气依旧寒冷。那男人从壁橱拿了瓶酒，倒上二杯。而后递给他。
　　“暖胃的。”
　　JIN皱着眉头，没有动作。那男人径自扬头一口饮尽，从那个角度JIN可以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简直帅酷了。

　　“那个……”
　　JIN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可以叫我ERIC。”
　　他说，挑眉等待他未完的话语。

　　ERIC……，连名字都很腔调。其实JIN只是想问问他车上的食物袋他放在哪里了。他实在肚子饿的空虚。
　　不过他看他的眼神那么温和反倒让JIN不好意思问出口，感觉会破坏现在的气氛。
　　“没什么……没什么。”
　　他喃喃自语，笑。
　　局促又不安。因为在ERIC面前，他觉得自己好象一个傻瓜。
　　他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隐隐吸引着他。而他，却像一个无比崇拜他的小P孩。
　　一皱眉，将杯中的酒饮尽。
　　可以感觉到那细腻的酒随着喉咙滑入，很烈。不多时，他的胃已隐隐有些灼热，那种热度蔓延着，直至他的四肢百骸。
　　促使JIN不自主的咳嗽。

　　好糗。
　　ERIC一定会以为他是第一次喝酒，把他当作一个毛头小孩。

　　他只是看着他，拉过他的身子在后背轻拍。
　　手掌透过单薄的衬衣传送温热。JIN有点紧张，不住的咳着，完全不受他控制。
　　近距离的可以望向他的眸子。
　　大而深邃，蕴涵着什么，又让人难以读懂。眉宇轩昂，鼻梁高挺。
　　唇更是性感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回了神，他却收回了手。他嘟嘟嘴，不满。却见ERIC转身拿来了药箱。
　　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摸，好痛。嘴唇和下巴都磕伤了。一定是刚刚爬阳台掉下去的时候被磕到的。看他很细心的拿棉签沾了药水，一手扣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ERIC的手指很修长，特别是手腕这，简直完美。
　　他的拇指若有若无的摩挲轻触到他受伤的唇，这样的姿势让JIN有种要接吻前的错觉。因为在学校，亲女孩子前他就是这样做的。
　　“ERIC……”
　　JIN的唇间轻溢。

　　那男人的嘴角勾抹笑容。让人沦陷。
　　JIN闭了眼眸，呼吸急促。那未凉刺痛的药水落在他的嘴角，疼痛漫溢。
　　“啊……”
　　没有防备的他不由低吟。

　　睁了眸子，对上ERIC的。他黑如子夜的眸中印着自己的。待要再看清，他的吻落了上来。
　　牵扯伤口有些疼痛。
　　JIN伸了手，紧紧搂住他的肩头。
　　宽阔而结实。连带他的胸膛都是暖和的。虽然，他的吻来的很突然。让JIN措手不及，却又迎合着他。
　　口腔中有丝淡淡的烟草味，在他娴熟热吻的带领下，JIN很快沉醉。
　　那么一瞬，让他觉得。
　　可以这样融入他的躯体，也是好的。

　　3

　　口腔中有丝淡淡的烟草味，在他娴熟热吻的带领下，JIN很快沉醉。
　　那么一瞬，让他觉得。
　　可以这样融入他的躯体，也是好的。

　　可这个吻，也终究只是个吻.....
　　对于ERIC来说，他吻了JIN，因为他想，他想这么做，并不需去考虑过多的理由
　　对于JIN来说，那是他的初吻

　　第二天，锁匠来打开了门，他们便再没有联络
　　偶尔碰到，JIN会扬扬手，明朗的笑着说HI~
　　而ERIC，微微一点头，轻弯嘴角，成熟得体，不失风度

　　ERIC知道，自己在10年前，像小JIN现在这般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热烈和熟络的和每一个人说HI~，生活简单而快乐，无忧无虑
　　就像那个雨夜他口中的味道，清爽干净，带着一点点口香糖的薄荷香气，让ERIC留恋
　　就像现在，隔壁的小JIN又把音响放的喧闹震天

　　BEN JOVI的IT’S MY LIFE

　　It's my life
　　And it's now or never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Like Frankie said
　　I did it my way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It's
　　My
　　Life

　　三菱重工的广告歌，还记得那个广告就是一辆风驰电掣的JEEP
　　隔壁的小鬼，也许真的会买那么一辆来爬山
　　JEEP，青春阳光的感觉，到真的很适合他
　　而自己，早就过了那个年纪
　　虽然也曾经像他迷恋摇滚这样的迷恋RAP，想有一天可以开一辆捍马来兜风，但岁月堆积的世故早就让他忘了那些年轻时狂妄的想法
　　自然，红色的捍马JEEP，也换成了现在的黑色大奔
　　想到这里，晃晃手中的红酒，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想着自己的曾经，想着JIN的现在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频繁的想到他，那个小鬼，那个会对自己微笑着说HI的小鬼
　　ERIC摇着头苦笑，走过去关上落地窗......

　　JIN很喜欢这首歌
　　在自己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是这首歌给了自己力量

　　This ain'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I ain't gonna be just a face in the crowd
　　You're gonna hear my voice
　　When I shout it out loud

　　那个时候，这样激烈的开头让自己惊醒，让自己慢慢的接受现实
　　那沧桑的近乎沙哑的声线，让自己重新振作

　　就像现在，JIN躺在床上，耳边是轰鸣着的熟悉节奏，心却越发的平静
　　满心都是ERIC那天的吻
　　JIN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样的感觉，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息，如此近的感受
　　那是自己向往的，成熟干练的男人的气息
　　手指不经意的触摸着自己的嘴唇，几天前这里还被另一个男人热烈的渴求过，那种触感是那么的特殊
　　他的口中，是淡淡的烟草香
　　他的身上，是剃须水和香水混杂的味道
　　让JIN迷恋

　　那正是他想要的，想要努力成为的男人，沉稳，干练，成熟，充满完美的性别魅力，举手投足无一不吸引人群的眼球
　　是那种，可以轻轻松松力挽狂澜的男人，可以无需话语就让人感到莫名信任的男人

　　JIN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到的
　　那需要岁月的累计，需要遭遇的历练，需要很多很多的积累

　　与其说是JIN的目标，到不如说是他向往的类型
　　也难怪那天自己会如此的忘情，直到现在都这么清晰的怀念着

　　听着那熟悉的歌，JIN也想，自己如果有钱，也许会真的买一辆红色的三菱JEEP~~
　　去参加拉力赛，去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去那些人际罕至的地方

　　又或者，买一辆红色的悍马H2，真正的体会速度和激情的碰撞
　　这些是他从小坚持的梦想，如同他从小迷恋的摇滚乐
　　等工作了，有了经济实力，就要这么做！
　　JIN暗自握紧了拳头

　　这样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 ，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这意味着他可能迟到了
　　今天是星期三，第一堂是恐怖的经济战略分析
　　JIN抓起书包就跑出门去

　　这个时候，上班的高峰时间已经过去，一条路上也没多少人，半山这里更是连出租车都没影子
　　JIN焦急的等了一下，实在没办法便撒开腿向山下跑去

　　一转弯，正看到大奔开出来，驾驶座上正是ERIC
　　衬衣领带，一派完美金领的气质

　　何不搭个便车
　　JIN伸出手想要召唤，那一句ERIC，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这么一个简单的词，却让自己脸红心跳~
　　他的名字，会让JIN想起他的吻

　　“ER~~~ER~~~~~那个~~~~大叔`~~~大叔等一下！！！！！”

　　4

　　他的名字，会让JIN想起他的吻。
　　……

　　JIN大声喊着。望着那辆车从自己身边驶过，没有一丝停留。
　　“大叔~~大叔等一下！”

　　“大叔……！！！”

　　“大……大……混蛋！！”

　　那黑色奔驰急驶而过，离自己越来越远。JIN站在原地，喘气。
　　无助而失望。

　　今天必定要迟到了。也一定会被那个老师整的很惨。而隔壁的那个男人，居然见死不救！
　　太没有天理可言。
　　JIN嘀咕着。
　　“靠人不如靠己！”
　　背起书包，向山下狂奔而去。

　　一个漂亮的转弯，随着优美弧度，车停在半山弯道旁。
　　ERIC望了望后视镜轻笑，点燃一支烟。
　　等待。

　　不一会儿那个影子远远跑来。
　　由远至近。渐渐清晰。

　　ERIC掐灭烟，嘴角扬了个笑。重新启动车子。
　　不出所料的，那小家伙火急火燎的冲向他所在的位置。一把扒住车窗，道：
　　“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甩我！”

　　他没有与他辩驳。只淡淡道：“你刚刚有叫我么？”

　　“我喊的喉咙都快破了！”
　　JIN忿忿然，很是委屈。

　　他略一低头，有了些戏谑眼神，说：
　　“你都喊了些什么？”

　　“我……”
　　JIN自知理亏，不出声，径自嘟囔。

　　他笑着看他。他总是这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笑着看他出糗。
　　他讨厌他这样。
　　把他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完全觉得那样的眼神是种嘲弄。

　　好吧。
　　我会告诉你的。我们是平等的。而我，并不是一个小孩！

　　这个念头在JIN脑海中闪烁，他暗暗下了决心。
　　一抬头，给予对方一个坚定而自信的眼神。却在那一瞬，对上他的眸子。
　　深邃的带着一丝笑意。
　　入驻心扉。

　　他道：
　　“ERIC——我的名字。”
　　“不要再忘记了。”

　　他的话语仿佛一道咒。
　　让JIN觉得，这个男人简直酷毙了。不自主的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名字早已刻入他的脑海。带着那晚的记忆一起刻入，伴随所有一瞬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那么，再见了。”
　　他说，作势离开。

　　JIN猛然回神，好在扒在车窗的手没有丝毫松懈。
　　他的眸从他的脸上，慢慢移至双手。弩弩嘴，示意他放手。

　　“那个，那个~~”
　　他开口却见他脸色毫无表情，转了转念又道：
　　“ERIC，你能不能让我搭个车，送我下山？”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JIN又继续补充道：“我会付你钱的。”
　　肯定又好笑的神情。
　　ERIC侧了头，笑道：“付钱？”
　　“你预备付我多少？以我的车的档次来看，你觉得你至少要付我多少才够呢？”

　　JIN捏捏校服上衣口袋，暗忖。糟糕了，昨晚去便利店买食物用了大半，放学打游戏又用掉了不少钱。
　　现在口袋里的钱不多了吧。
　　偷着眼，瞧车上的ERIC。腾出一只手，摸摸裤袋。
　　果然……钱不够。
　　好吧。还是用绝招吧。

　　想着。微微酝酿一下情绪。
　　JIN吸吸鼻子，不吭声。

　　ERIC本想为难一下这个没有规矩的小鬼。看着他上上下下搜罗口袋里的钱，既认真又可爱。
　　不想，磨蹭了一会儿却发觉那小鬼半天不出声。侧了头去看，JIN正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前额微长的碎发坠落下来，遮挡住他的眸子。
　　细碎的听到他吸鼻的声音。不会是哭了吧。
　　ERIC一皱眉，有些心软。

　　“小鬼……”
　　他试探。

　　JIN抬起头，一双眼眸哀怨无比。带着点无辜，带着小小的不安和可怜。
　　那么一瞬ERIC几乎要被他骗到。那种表情让人看着疼惜，想要把他拉入怀中。
　　只可惜，是几乎。
　　不是必然。

　　“算了，上车吧。”
　　他说，不想追究和揭穿。
　　那孩子却没有动作，依旧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嘴角却有着不易觉察的笑。

　　ERIC抬起手腕，瞥了瞥手表，道：
　　“七点四十，你不上学，我还要上班。”

　　伴随一声尖利的惨叫。小JIN一溜烟的跑去一边拉开车门。
　　“死了死了！都四十分了，真要迟到了啦！！”

　　ERIC不语，一手搭上方向盘，开车。
　　耳边，是小鬼焦急的催促。
　　呵。他也有着急的时候。

　　“我说，开150码没有问题的吧。那么棒的车，飙到150码……”
　　JIN摩挲着表盘，一个人喃喃自语。

　　“这里是盘山公路。不是高速路段。”
　　他说，继续保持车速。

　　“可是……，现在都四十分了，路上都没有其他车，不如我们……”

　　“闭嘴。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他瞄他一眼，有着不烦和不屑。

　　JIN乖乖靠上椅背，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四月，樱花时节。
　　那车载着他在花瓣中穿梭，夹带清新的味道席卷思绪。如梦如幻。

　　5

　　车开到学校的时候虽未迟到，却在大门口一眼望见校长。居然忘了，今天是校长亲自值勤，检查迟到。
　　JIN歪歪头，道：
　　“别停大门口，我不想让同学看到。”

　　听着，心头不快。
　　“和我一起，让你很不自在吗。”
　　ERIC打着方向盘，转弯。

　　“我只是不想让老师看到我坐那么好的车上学，影响不好。”
　　JIN说着，很认真。
　　一身白色校服衬衣套着浅灰的毛背心，清秀而懵懂。

　　他点点头，再次荡漾开笑。
　　就在方才他还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安。是的，不安。他也不知，为什么要用不安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也许潜意识里，他不希望，他和JIN之间被划隔开来。虽然，他明白他们二个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可依旧不愿意承认，他们间有年龄这条怠沟。
　　他喜欢，他喜欢从JIN的身上去寻找自己当年的影子。
　　直白而懵懂。

　　思绪转念，把车停在小路边。JIN拉开车门，歉了身道谢谢。
　　而后挥着手，匆匆跑向学校。
　　ERIC望了望，才掉转车头预备离开。就在即将要错开的一刻，他看到那个孩子将书包甩入墙头，毫不犹豫的攀墙而入。
　　身手敏捷而轻快。想来是老手了。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很快那个身影消失不见。独留ERIC孤寂的眼神注视。
　　一笑而过。
　　想来方才那小鬼说的话，不过是随口撒了个小谎。

　　路口的灯，跳跃。转变。
　　ERIC深吸了口，略微整理思绪，驶离街口。
　　……

　　踏着上课铃入教室。JIN一脸不爽。
　　原本哄骗了ERIC将车开到校园后墙的小路，翻墙而入。当他一个漂亮跃地，暗暗说声“完美”时。这一系列原本顺利的程序却遭遇了点意外。
　　他们班的班长LISA，正巧抱着作业经过那里。
　　真是背啊。

　　其实这原本也没有什么。JIN一直就知道，在这个学校中喜欢他的女生居多。帅哥嘛，大家都喜欢。
　　但他，最讨厌被人牵着头皮走。
　　不错。他讨厌被那个课系变态老师训话，但他更讨厌那小女人拿这个来要挟他和她约会。
　　说来也奇怪，那课系老师怎么会对他屡试不爽的绝杀熟视无睹。只要有他JUNJIN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拜倒他西装裤下的芙蓉。那老师一定是到了更年期的更年期。

　　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JIN不由有些沉闷。
　　瞪了瞪前座的那个LISA，拿出笔刷刷在纸上落下几个字。一双眼眸溜溜乱转，眯着笑的得意。

　　M’s YANG说的正至兴致，一回身见那小JIN正往前座女生发辫上扎纸条。
　　很让人头疼的小鬼头。
　　她不懂声色，慢慢靠近后排座位。神情自若的从女生辫子上解下字条，道：
　　“JUNJIN，可以给老师念念纸条上你都写了些什么？”

　　JIN蹭的站起来，毫无愧色。
　　“打小报告的女生，脸上长麻子！”

　　全班哄堂大笑。
　　M’s YANG用眼神阻止了欲和JIN算帐的LISA，转身回了讲台，末了不忘一句：
　　“继续上课。下课后JIN到我办公室来一次。”

　　伴随下课音乐。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回廊绿荫下，JIN闷闷不乐。

　　“JIN……”
　　一声清脆叫喊，JIN回了头，见贺森小跑而来。

　　“是你啊。”
　　他停下脚步，撇撇嘴。

　　“听说，M’s YANG预备叫家长来学校一次。”
　　贺森是学校出了名的优等生，孤高而清冷。每次遇到JIN却一反常态的好。
　　从国中到大学，他们都是同班。
　　记得那年JIN从俪木转学到南山，当背着书包踏入教室的那瞬，有一双熟悉的眼眸注视着自己。
　　他说过，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一直一直陪着小JIN。

　　“我爸妈在俪木啊，赶过来都好几小时了。再说，让他们知道是为了这事，非把我绑回他们身边去。”
　　“到时候，我的悠闲日子是到头了。”
　　他说着，越加郁闷。

　　贺森眉头微皱，道：“可家长不来，今天你不容易过关。”

　　“哎……”
　　JIN叹着气，像霜打了的茄子。

　　贺森看着他，看着垮着小脸的JIN一脸的愁眉不展。
　　不由伸手摸摸他柔顺的头发。
　　“我还是喜欢JIN笑的样子。”

　　JIN听着，憋着嘴靠上贺森后背。闷闷的念叨：“莫非我JUNJIN真要打电话回俪木……”

　　贺森任由他靠着，听他的声音他的话语漫漫传入他的耳。
　　闭了眼，感受风的吹拂。
　　“要回俪木我们一起回去，要留南山我们也一起留。”

　　JIN听着，笑。
　　蹭蹭他背心的羊绒，道：“贺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他的背脊僵了僵，不语。
　　JIN有所感觉，抬了头在他身后问，“怎么了。”

　　贺森睁了眼，想了想。嘴角有了点淡淡的笑。
　　回过头看了眼JIN，答：“因为我害怕寂寞。所以要和小JIN相伴。”
　　他咯咯的笑，眼眸弯弯。让贺森看的有些出神。

　　你知道吗，我真正害怕的……是寂寞的你。
　　贺森望着蔚蓝的天，望着孤单的飞鸟掠过。

　　“JIN，如果你叔叔没有去美国就好了。”
　　他重新回首注视，对着JIN的眼眸。慢慢的，JIN有些明白贺森的意思。
　　对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贺森！你太聪明了！真是我的好贺森。”
　　他大声嚷嚷着，跑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