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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来者可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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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沂看完日志时,茶馆众人也伴随着“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结束语而相继离开。
“如今我们要怎么找到,,阿黎呢?”王沂还沉浸在日志所记载的故事中,她有个习惯,阅读文字时脑海中会同时出现相应的画面。
将画册上两人的面貌代入故事中,就仿佛自己经历过一样,早已不是之前口中名字那么简单。她想唤她阿黎,看到日志中原身说的大劫,王沂心中有些酸涩与不安,她想快点见到他们。
“等”林疏手拿茶杯把玩
“等那公主吗?”
“聪明!”林疏挑了挑眉,看向王沂
王沂翻了个白眼,这谁猜不到吗“可是那公主怎么会愿意见我们?怎么说服公主带我们去见阿黎呢?”
林疏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朝王沂招了招手,抬步往楼梯走去。恰逢公主准备离开,时机巧的,王沂都想怀疑林疏方才算了一卦了。
王沂正愣神之际,被林疏一拉一拽就位于公主身侧,刚想问林疏怎么回事,只见林疏衣袖蹁跹,足尖轻点现于远处。而王沂,则在林疏离去时扑倒了公主。
“嘭”一只羽箭定在公主肩旁不到一寸处,这箭分明是冲着要命去的。
一时间还在茶馆中的些许客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账房先生见公主在此处受伤,也不敢逃,只抖着腿颤颤巍巍地往后院走,想来是要去叫掌柜。
公主身旁被侍从围住,贴身侍女扶起王沂与公主,有人检查身体,有人感谢王沂他们,倒也训练有素,进退有度。
不过片刻,林疏就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人,腰间挂牌,是皇家暗卫。那些人手中还提着一个两臂被卸无力下垂的人,应是方才射箭之人。
将掌柜唤来,清场之后,公主与王沂、林疏他们三人坐着,那暗卫首领站在一旁审问刺客。与朱国公主坐在一起,王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林疏看起来比她更为放松惬意,倒是公主旁边侍女看着想要说什么。
公主抬手,“你不必说了,他们二人是我救命恩人,皇姐说过,救命之人当涌泉相报,与我同坐一桌也是使得的。”说罢,公主看向眼前跪在面前的人。
“吴岸,将此人嘴松开,本宫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受谁指使!”毕竟于皇宫中长大,这公主也不真似同龄少女般天真,双目一凛,气势倒是十足。
那刺客得以言语,也没有沉默,宁死不答什么的。反而盯着公主“哈哈哈,我受你皇兄指使你信么?你皇兄怕你威胁他的皇位,特地派我来杀了你”越说越离谱,还阴沉沉的笑。
“不知所谓,本宫观你举止,不如我朱国之人。莫非又是混进我朱国的细作,如此杀了便罢”公主话音方落,吴岸一脚将刺客踹翻在地,提刀欲杀。
刺客见自己的命注定要交代在这里,竟是换了人一般,抱头求饶“我可以让朱桢醒来,你要是杀了我,你皇姐就要孤苦余生”
吴岸停手,公主撇了那刺客一眼“哦本宫凭什么信你,你还不如本宫从街上随便找一个屠夫去治病可信”
“太上皇登基前一年,未婚夫朱桢突然昏迷不醒,婚事耽搁。朱宣宗广发榜文,征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从那时至今太上皇已等了朱桢近三十年”
“这事,朱国随便找一个百姓都知道”名叫鸢儿的侍女反驳。
“我知道的可不仅如此”刺客声音突然尖锐难听,像是枯枝折断,又似是利刃擦地。“我知朱桢昏迷乃是因为邪术,而太上皇父母当年也是因为邪术而死。”
猝不及防王沂和那刺客眼光对上,竟觉脑中钝痛,心神震荡。林疏发现王沂异样,扶她靠在自己肩旁,双指并拢,按于王沂额间。“闭目凝神,神识跟着我的指引运行”
仿佛是这具身体本能,也不排斥林疏的真气,王沂感觉身体里属于自己的真气跟着林疏,一点一点抚平刺激。王沂缓了一会儿,去拉林疏的手,“我已经好多了,守门人说过不宜在凡尘界动用仙术,你小心反噬”
林疏手不动,“无事,不过一点疗伤小技,他竟敢攻击你神识,若你真是凡人”林疏不再说,另一只手运气就要打向那刺客。
“别,他还有用,我们得弄清楚阿黎的事,况且我真的没什么事了,你看”说着,王沂想站起来给林疏看,被林疏抱住,林疏再她耳边喟叹“若你再有事,我可怎么办呢”王沂僵住不动。
那刺客诡异一笑“太上皇父母是因为假郡主母亲而死,太上皇的心上人又是因为假郡主而沉睡,生不如死”
“所以说,对待敌人就不能放过,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他们挫骨扬灰,公主觉得呢?”
“本宫觉得你说的对,不过若你对朱桢将军苏醒无用,本宫定先将你挫骨扬灰。”说完,公主请王沂他们也一起去拜访她的皇姐孟黎,然后命人将刺客捆起来,严加看管。
一行人就这样出发,去往了太上皇孟黎的隐居之处。
车厢内,王沂在问林疏为何这公主如此轻易就要带刺客前去阿黎隐居之处,还要带上他们二人。
林疏说大抵是他们与刺客出现的太巧了,公主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怀疑的。
也可以看出这公主对她皇姐十分信赖,认定她皇姐可以明白弄清原因,也相信刺客在她皇姐手上翻不起风浪。
还有一点林疏没说,王沂心中却有猜测。那公主此行所带物品绝不是一时能准备得出的,看得出来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找她皇姐。
至于这么轻易就带走了刺客,连一点可能就朱桢的机会都不放过,怕是朱桢昏迷接近三十年,近来性命垂危矣。
马车停下,王沂往外一看,阿黎竟是隐居在一座山里吗?鸢儿过来请,说是山中迷阵多,马车不好走,从此处起就要步行进山。
他们便跟着走,王沂发现这迷阵是以十天干并五行所设,甲乙同属木,东方木,丙丁同属火,南方火,戊己同属土,中央土……又甲与庚相冲,乙与辛相冲……如此再依据设阵人微改,无人指导,便轻易不能破。
到了山中一竹院前,公主让吴岸押刺客,命其余人往竹院右后楼中去。又对王沂他们说“请二位恩人稍等片刻,我早已传书于皇姐,待我进去向皇姐说明详细,便请二位进去。”
说完,公主就踏入院内。过了一炷香时间,鸢儿就出来请王沂与林疏。
进入竹屋内,有淡淡花香,绕过屏风,只见一女子临窗而立。听到声音,她抬眼望来,眉目盈盈,面露温暖笑意。从眼角细纹,与鬓间白发可知,这女子已不再年轻,可她却真正诠释了何为优雅地老去。
待看清他们二人全貌,妇人眼眸睁大,一瞬间泪水就浸润了双眼,可她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如此才更让人心疼,“沂姐姐,林疏哥哥”染上了几十年的尘世风霜的声音,也不再清脆。
“阿黎?”屋内只他们三人,王沂看到这样的阿黎只觉得心中酸酸软软,快步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林疏也轻缓地唤了句阿黎。
“自上次一别后,我们已三十年未曾见过”说完这句话,阿黎像是突然清醒。
稍稍拉远了距离,“瞧我,三十年过去,沂姐姐与林疏哥哥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了。二位便是颜儿的救命恩人了吧。说来也是有缘,你们竟与我多年未见的哥哥姐姐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踌躇了一会儿,又问“可真是有什么渊源?”
这在战场上与朱桢将军戎马倥偬,为朱国殚精竭虑多年,经历过世间沧桑,多次直面生命威胁,杀伐果断的朱国最尊贵的女人,此刻竟像孩子般露出了渴望又怯怯的眼神。
王沂再也忍不住,再次抱住阿黎“阿黎,是我,是沂姐姐不好。我不该抛下你这么久不来看你,我的阿黎受苦了”
林疏也面露痛色,像多年前那样拍了拍阿黎的头。阿黎的手颤抖一下,才不可置信地回抱住了王沂。
“阿黎终于等到你们了,沂姐姐不哭,阿黎还好的,看阿黎这不是好好的么?沂姐姐,阿黎跟你们讲,阿黎实现了娘亲变革的目标”阿黎情难自禁,欣喜地和哥哥姐姐们分享她的成长。
“嗯,我都知道,沂姐姐和你林疏哥哥一路从朱国走来,听了许多阿黎的传奇故事呢”王沂擦干眼泪,扶着阿黎坐下。
“不过,如今的我看样子倒不像是沂姐姐的妹妹,是娘亲与女儿一般的人了”阿黎逗她。
自己都难过成什么样子了,还安慰我,王沂心想。“这事怪我们,当初匆匆离去,竟不曾向阿黎解释。我还是阿黎的姐姐,比你年纪大哦”
阿黎笑了,王沂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自己眼前温温柔柔的笑。
“阿黎,我们的事情都可以之后慢慢跟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朱桢兄的事情,明白来龙去脉后,我与你沂姐姐或许能帮你们”
林疏到底是比她们更冷静一些,林疏说完,王沂便与他一起看向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