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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恶灵与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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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一开始便爱上他了,只是那时的你还不知晓那便是爱。
你初次见他,他展示自己的伤口。
他不顾“修行”之令,悼念德荣,并他在你面前,轻佻地,咀嚼着那朵花。
他唱着庄重的挽歌。
他拒绝与你决斗,他将刺刀插在地面上。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听到劳伦斯这样对他说。
你是恶灵么?你问他。
劳伦斯说,西里尔斯不是恶灵,他才是真正的人类。
所有同僚都当他是扰乱你心的恶灵,
只是那恶灵名为爱。
你们将爱视作恶灵,你们将罪恶视为神明,因此你们无力去爱,无力去认知到自身的有限,无力去认知自身的错误。
你们尖啸,
你们,“妄图以人类之躯成为神明”。
于是你们疯了。
你闭上眼睛,拒绝看到战俘的痛苦,拒绝看到队长的坚守。
你举起刺刀。
他吻了你。
你醒了。
你颤抖。
你想起了什么?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Are you an evil spirit
-Yeah, and one of yours I hope.
最后,你留下了他的一缕头发,为他行了军礼。
死前,你说要将那缕头发,送回日本的故乡。
是的,战争结束了。
柳伶睢
2021/3/13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电影的小感想:
私以为,这不仅仅是一部同性题材电影,它展现了更多维度的东西。“同性”只是一种载体,其真正内核在于“爱”与“恨”,甚至于对战争的反思本身也是在反思爱与恨。
正如劳伦斯所说:“我不愿恨任何一个作为个体的日本人。”
但是他同样认为:“日本人从来不独自行动,因此,他们集体发疯。”
肮脏的神塑造了军国主义,还是军国主义造就了肮脏的神?
希尔西斯的形象是多维的。
弟弟的三次出现,展现出他内心的变化。
《Ride, ride, ride 》美好的歌词与旋律,带人看到战场之外的过往,让人看到那个神枪手Jack,作为人的悔恨与情感。
希尔西斯一开始在法庭上被问及过往时,他回答,我的过往与你们无关。
只有劳伦斯和希尔西斯被交代了过往,而且仅仅是在他们之间互诉过往。
人只能对人诉说过往。
“神”让我们成为非人,“神”让我们用罪恶垒成心墙,“神”让我们“无坚不摧”。
爱不会让我们无坚不摧,但爱会让我们活着,真正地,作为人活着。
唯有爱着,我们才能触及永恒。
“1942年军事法庭上我对你一见钟情,自此爱情和耻辱如洪水猛兽般让我日夜难安,后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我,我的世界崩塌了。然而灵魂却觉醒了,谢谢你用生命在我心中播下了爱的种子。战争结束后,我带着你的一缕金发回到家乡,心中止不住对你日夜的思念,就这样好多年过去了,如今我已满头白发。
我用尽近乎一生的时间将这份爱沉淀,就算再经历一次别离我也毫无畏惧,不是因为我变得更加坚不可摧,而是近乎一生了我才恍然发现。无论如何,你都一直在我心里。”
——《种子与播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