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iuran

25、贰拾三

　　江承恩洗了个澡出来换上自己的衣服，款式都已经是旧款，穿在身上还有些短，腰露出来不说，就连脚脖子都露出来了。看起来很别扭还憨憨。

　　显然江承恩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尴尬地对莫锦说：“我长高了还是衣服缩水了？”

　　本来被勒令不能洗澡的莫锦闷闷不乐的，结果看江承恩露出小截白净腰身出来时，心情忽的明朗，他说：“还是穿我的吧。”

　　江承恩没搭理，往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挖出一条宽松中裤，当着莫锦的面就脱裤子换起来。

　　他在少管所习惯了，大澡堂洗澡都尴尬久了脸皮厚了。现在也没能意识到什么改变这个习惯，只悠哉悠哉地把裤子套上。

　　莫锦看的眼睛都发热，忍住了说握草的下意识，他扭过头移开视线，耳尖却难以避免的灼热起来。

　　真的是要疯了。

　　他背完首古诗才转回视线看向江承恩，江承恩正被身上的体恤卡在肩膀上脱不开，他站起身，那句“我来帮你吧”还没脱口而出就听到一声撕拉。

　　江承恩把衣服撕烂了，眼神冰凉的把破布丢进垃圾桶里。

　　莫锦愣住了，站住没动，静静地看着他从一袋衣服里挖挖挖到最里头，抽出了一件灰色卫衣套在身上，然后起身安安静静又带着机械的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拾好提进房间里再出来。他对莫锦说：“走吧。”

　　一切都很平常，但莫锦就是感觉到一点压抑。就像是开学第一天时江承恩丧气满满的状态。

　　莫锦把这情况记了下来，若无其事的跟在江承恩后面。

　　小区一拐角就是步行街，这会灯火阑珊着，十里都是小吃飘来的味道。江承恩和莫锦一路很安静，江承恩表情淡淡的情绪很消极，全然没有了白天看到的温文尔雅和亲和。

　　莫锦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一下子要想起来却忘了。

　　路的尽头就是超市，两人进去后江承恩推了个购物车往日用区奔。莫锦手在裤兜里摸了摸那盒巧克力，淡着眉目看江承恩拿了牙杯牙刷牙膏毛巾往车里丢。他眉头蹙着扼住江承恩拿沐浴露洗发水的手，说：“家里不是有吗？”

　　“啊？我有钱买。”江承恩微愣，说完盯着莫锦没敢大力甩开满是绷带的手。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家里还有很多，洗漱台下都是，没必要买的。”莫锦说完就把刺痛的手松开，隐隐觉得伤口裂开了。

　　“好吧，那我买完了。”江承恩看了眼购物车，觉得差不多了便问：“你需要买什么吗？”

　　“买点吃的吧。”莫锦说。

　　江承恩跟着莫锦来到食品区里，莫锦先是拿了两包排骨面放进车里，然后回头说：“以后我们在家弄饭吃吧？”莫锦手指轻轻磕碰在一块磨了磨，心有点乱。

　　“可以啊。”江承恩答完就顺手在货架里拿了瓶耗油，想起什么又说：“你不在家吃饭的吗？”

　　莫锦说：“不是食堂就是在小街吃的。”

　　他推着车走到零食那里，装模作样的拿完几包薯片后，看着前面的巧克力区心情开始有点紧张。

　　他回头想偷偷看一眼江承恩，却直接和江承恩对上了视线，一时间心跳更快了，脑里的话就说了出来：“啊…你喜欢吃巧克力吗？”他的手搭在购物车上不由自主的握紧，伤口裂开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莫锦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抓到丈夫出轨痕迹的娘们去质问时的不安。

　　“嗯？蛮喜欢的，买一点吧。”江承恩走到前面拿了盒夹着坚果碎的巧克力放进了车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结果空荡荡的触感让他一瞬间站直了身。

　　莫锦刚缓慢的心脏被江承恩这一举动吓得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盒巧克力？”江承恩问。

　　莫锦平静的问：“什么巧克力？”

　　“就是学校小卖铺卖的那种夹心巧克力。”江承恩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平静的着急，这让莫锦原本掉到一成的危险感直接升到九成！

　　他眉目已经褪去温和，淡淡的从货柜下排拿出一盒抹茶巧克力，问：“这种吗？”

　　江承恩点点头：“就是这种，会不会是落在家里了啊…”他有些沮丧的安慰自己。

　　“在这里买不就可以了吗？难道说那是别人送的？”莫锦低垂着眉目把玩着手上那盒巧克力，一个没抓稳，巧克力滚到了购物车里。

　　江承恩说：“嗯，别人送我的。”

　　莫锦问：“是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