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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蚌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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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写的不好看,之后有空会全修写完,先不要看啦]。
这次项目已经筹划很久了。开始地并不顺畅,但现在工作也慢慢进入状态了。
机器切入蓝星的表土层,翻出一股干燥而陌生的气息。经历过上亿年的废弃后,这个星球的每一处都变得更加原始了。空气里也弥漫着干燥沙砾的气味,显得有些久远的浮躁。
开采时间长达四个月,琐碎而精细,怕惊扰了深藏在蓝星的这只珍稀的生命体,也求万无一失的严谨操作。
有的改造人在机器内部进行操纵。
他们不说话,保持和金属皮肤一样沉默而冰冷的温度,然后在操纵板上按顺序按下各种圆形按钮,长长的金属手臂就落下,进行了采掘。
另一些改造人登下舰船后,就停留在了蓝星表层,不再进入操纵机器内部了。
这些穿着轻便可伸缩防护服的改造人分成一支又一支各自分散开,又如紧紧串连的工蚁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好似在考古,也好似在挖宝珠一样。
“太干燥了,”一个穿着厚重防护服的改造人人抱怨道,“过程这么枯燥,真该让最低等的机器人来。”
其他改造人的应和声不多,大多听了也只在心里叹口气,谁让他们只是不完整的改造人呢,做一些体力活是不可避免的。
那个抱怨的改造人也只随口一句,又埋头做自己该干的了。周围其他的改造人倒是因为这打破了沉默的契机开始聊起来。
他们接收的信息并不完整,只是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些。
“听说是古生物资源,待会儿开采时要小心一点。古蓝星的保护舱经历这么久,估计机器一撞就会被破坏了。”改造人耸耸肩,肩上改装的铁片发出令人耳酸的声音。
“宝贵到派了这么多完全改造人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倒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站在身旁的另一个改造人用自己的机械手臂掀开了部分的土层,随口插话。
“听说是古物,罕见的,大概很难保护才派了这么多改造人来。”
“还是个低等机器人检测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没有传说中的宝珠吸引人......”
地面上交谈的改造人听到“宝珠”这样的词,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但一时间陷入了浅层的遐想,倒想起来那宝珠说法的由来。
那宝珠是古语的说法,是古蓝星淡水动物体内产生的一种宝石。
晶莹瑰丽,明亮而纯洁。也许现在已经比不上最粗糙的铁石,被认为是无用的闪光石头,但对于蓝星研究也有一定的历史意义。
这话题只谈了几句,就因为重复繁重的工作交接停止了,改造人不再说话,气氛又回归于无趣。表层上又只有沙砾滚动挖掘和改造人走动的细碎杂音了。
不过,其实那句话某种意义上也并没有说错。改造人们正在挖一颗价值连城,又无有可无的化石。
开采区中央露出一个规整的方形入口时,不论是完全改造人还是部分改造人都停下来了。完全改造人像主动卸下的零件,他们从机器内脱出,自动连成方阵。
领头的改造人叫蓝色将军。他从机器内脱出,不停歇地走向显露的方形入口处,检测到无危险物后便直接踏入。
进入是长长的隧道,像地宫,也像墓穴。蓝色将军的仿生眼瞳闪着墨蓝的色泽,一边前进,一边捕捉分析周围的环境。
后面的改造人队伍同样很安静,虽然步伐整齐,却难免发出金属碰撞特有的笨拙声音,在这长长的隧道里更显得像大象在疾走。
环境渐渐变得不同,隧道墙面安置着感应灯,每前进一步灯亮起来,隧道里便灯火通明,空气逐渐也有些浅薄的温度了。这安静很长,直到隧道深处传来一粒无法形容的声响,圆溜溜的,不尖不润。
这一下可怕而温柔的声音像什么预警,蓝色将军的眼瞳不知不觉显示为模拟的野兽竖瞳,蓝幽幽地亮着,凝视着还没亮起灯的深处。
身后改造人队伍停在原地,像受到了呼唤,呼吸不平稳了许久,甚至预先编排的程序产生了些许紊乱。
蓝色将军发出继续前进的指令。他知道这里藏着什么。
他们降落在曾名为“蓝星”的星球上,来到亿万年前这里就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蓝星,来采一颗尘封的蚌壳里的珍珠。
那是活的。
因为蓝色将军接受的资料信息是完整的,所以他一边毫不迟疑前进,一边展开修长的手指发出光束照明前方,理性的大脑里闪过一瞬的想法——那是活的。
是活的,是曾经宇宙无垠枝杈上一个汁液饱满、生机繁荣的苹果。
是在病毒的吞噬,加之陨石的侵袭后的枯萎,和被人类抛弃后,于废弃蓝星上活着的存在。
隧道走到尽头,是一扇铺满花纹的大门,曾经的封锁装置早已经锈成一堆废铜烂铁,稍微进行销融几分钟就破坏殆尽了。
终于要发现了。那个一年前,在无数星球中并不起眼的一颗废星中,被发现遗漏于表层的存在的休眠生命体。
蓝色将军推开大门,花纹上的尘土抖落在手臂上,他也不在意,只先强行下达机械指令,示意改造人队伍在门外等候。
“请将她完整带回。重视她,保护她,让她回到红指机械总部。”
最高的指令回旋在蓝色将军的程序和大脑之间。
有那么万分之一秒的偏差,在指令程序连接大脑执行前,蓝色将军的机械心脏用力搏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下意识动作是——震落手臂上的灰尘,然后走近她。
她就在“蚌壳”的中央。
一个损坏了百分之八十的储藏空间,也许是古时的地下室,盘旋着笨重而繁多的线路和简单机器。
还有一个椭形的半圆球装置,里面隐隐约约躺着一只沉睡的生命体。
先透露出的是传播地更快的呼吸声。那呼吸绵长清远,透过裂出网纹的防护玻璃,传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美妙韵律。
然后蓝色将军看见她。
那是开采前就被机器探测出的结果。生命体的形态和机能状态——两只手,两只脚,身长一米七左右,表面无皮毛。
裂成纹路的防护玻璃下,她显得很乖巧。没有丝毫攻击力。
她的眼睛闭着,眼睑上涂着一层薄薄的保护液。其他皮肤上也有残留的保护液。
只有睫毛干干净净,柔和地扑落,在蓝色保护罩的微小气流里,就像一些精致错落着的黑灰色绒毛,轻轻地、迷人地翕合着。
是“她”。珍贵的女体生物,闭着眼睛,藏着不知是怎样光泽的蚌壳一样,洁白干净。
门外的改造人抑制着四肢想要前进的冲动,发出窸窸窣窣的骚乱声响。
禁止进入大门内部的指令程序再一次被强调。蓝色将军回头,做出新指令:“后退。队伍后部退出隧道,在表层等待。”
“她”比预料之中的更小,更脆弱,也就不需要过多人员来惊扰了。更何况古女体的吸引是部分不完整改造人无法抵抗的。
改造人运送的过程很稳,连手指都没有额外的抖动,但眼瞳的扩散紧缩的无常暴露了“她”对改造人的干扰。
这种冥冥之中的吸引是被预料的,蓝色将军有准备地抑制住这种干扰。一年前检测出有休眠状态的生命体,引起了星际改造人内部的轰动。
当时已经可以初步判断是古自然人。甚至,是女体。
经过两年反复地讨论、立项、废议,最后星际里有名的红指机械组织接下了这个项目,命名为古语里的“采珠”。意为——探取珍宝。
计划开始前,蓝色将军就从组织中央接收了三条指令。
第一条指令。
——请将她完整带回。重视她,保护她,让她回到红指机械总部。
第二条指令。
——保持警惕。在“她”苏醒前不能擅自靠近并触犯。
第三条指令。
——时刻强化理性部分,严格执行指令,控制改造人队伍。
“执行者,蓝色将军。执行任务,采珠计划。已严格执行指令,完成。”
改造人探得“宝珠”,蓝色将军选择返程。身上的感应器发出危险的警告,他打开手臂内部,里面是相嵌的机械零件,完好无损,正常运作。
他的理智完好无损。但连接人造神经和大脑的感应器继续发出危险的警告。从近“她”开始,手臂间,大腿上,胸膛里,连接的感应器全部发出警告——危险。危险。
就像最开始那个在日常巡检中低等机器人一样。
在检查到生命体的存在,携带检测器发出柔和而漫长的一声——好像在所有改造人的轨道上掉了一颗珍珠。发出温柔而可怕的回响。
然后低等机器人无视了这警告,发出检测信息。
蓝色将军低头,启动自我调节,关闭了感应器,按下了舰船飞行返航的按钮。
“计划进入返航。”
舰船深处,椭形的半圆装置内,“她”的脑海里传来一阵生硬的声音:“污泥论题载入.....背景...星际机械.....女体珍稀......改造人之城。”
载入,接收。
眼睑细微地翕合,然后,“她”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点点内敛的苏文,可能写到后面就放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