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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智计脱身(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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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的魔啊!这小鬼头怎么也来此地喝酒?
不会吧?貌似他还是个未成年少男吧?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小年纪就是大色·鬼兼大酒鬼!哼!不知是哪里的大户人家中的纨绔子弟,偷偷取了家里的银子,溜出来花天酒地?
不过,看情形也不太像啊!昨晚那个叫什么田大人的家伙对他倒是毕恭毕敬,堪比孝子贤孙般将他奉若上宾。嗯,这小鬼头或许不是普通商贾之家的公子哥,倒极有可能是某个比这个什么田大人官位大上一些的官宦人家的二世祖吧?
咦?怪了!他是谁,与我何干?我只管自己喝酒便是,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干嘛?
先前点下的酒菜此刻已陆续奉上,历来奉行吃饭放中间,任何事情都靠边理念的笑笑也未想太多,顷刻便是大快朵颐,吃得美乎悦乎。
嗯,这酒楼的店小二虽然人势利了点,但,手脚还蛮利索,办事效率不错!
也罢!今天整他就到此为止吧!嗯,这酒楼的大厨手艺不错,菜吃起来还算入口;改明儿个,若有机会的话,定要向他讨教一二。
思及下厨烹饪,笑笑止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师父鬼见愁恐怕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不出其二的大懒鬼!
平日里,他最喜欢的物事只有两件:一、喝酒;二、睡懒觉和吃东西。尽管如此,鬼见愁还是整日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
基本上,笑笑和云飞扬都是各自打点自己的一切的,有这么个懒惰成性的师父,什么事情不自己动手去做,成吗?
稍大点能满地跑的时候,笑笑就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贯彻始终,虽说这具身子年岁尚幼,但,本质上,却是一名21世纪的成年人,大活人的,总不能指望那位良心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懒师父吧!
于是,还不满两岁的小鬼和一个最多只有五六岁大的小不点就已经学会自己动手煮饭、烧菜、下河摸虾、捕鱼;然后,上山去采些蘑菇、木耳、野菜什么的东东来填饱肚皮。
再来,两个小不点还得费力地迈动小短腿爬过山头,前往百花谷环绕的另一边的山中。此山地势偏僻,山禽诸多,但野菜类贫瘠,两个小不点就用野菜之类的物什向零零散散住着几家农户和猎户换取主食,大米、小米、红薯、玉米类的裹腹。
一开始,大家说什么也不肯要两个小不点提来的东西,都是将米粮等直接递到他们手上,拒不接收他们的东西,也是看这两个小不点可怜,小小年纪就要出来帮家里干活,卖东西补贴家用,本性纯朴的农户和猎户都是心疼不已。
但笑笑从不平白受人恩惠的,更何况,自己这是以物易物,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与那些大叔大婶们分说清楚这个缘由后,大叔大婶们也只好收下他们的东西做为交换。
然后,年岁再大一点之时,那个懒师父就扔给她一本破破烂烂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就已经发霉的旧书,说是什么武功秘笈,师门不传之秘,轻功—凌波微步。偶的魔啊!这字写得,非常非常能考验人的眼力啊!虽说,师父懒归懒,但是,这些个读书识字啊,琴棋书画的,也不是没有教授给他们师兄妹两个,只是,每次教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和周公老爷子共赴仙山聊天,自顾自地倒地大睡,也不管自己教的这些个东西,徒弟们究竟弄明白了没有,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没法子,一知半解的笑笑只好自个揣摩这门轻功。唉!也得亏咱多学了二十年的知识啊,若不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拿什么,去读懂这些个晦涩难懂的词语啊?除非,她(他)是个天才!不过,话说回来,云师兄就是这种天才啊!
唉!可怜的孩子!比我现在这具身体大上那么个两三岁,也不知,先前跟着这位懒师父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这般放羊吃草般的教学下,还能学得一身好功夫,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真是不得不让人惊赞啊!
再后来,笑笑就包揽了所有的厨房事务。唉,这师徒三人只有她一个人是女孩子,师父嘛,酒鬼懒鬼一个,也甭指望他来做。师兄嘛,学武功倒是天资聪颖,这下厨烹饪嘛,煞是抱歉!不是把饭煮焦了,就是忘记放调料;要不,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佐料一股脑地全搁进去。
唉!这也是鬼见愁这个懒师父的错!谁让他记得起来就去随便做一顿饭来打发一餐,却只要填饱肚子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管,想必云飞扬见师父如此,亦也如此吧!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大概认为饭菜向来就是这般做法吧!
是以,那次,笑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们这些堪比炼狱般的饭菜,来折磨自己可怜的味蕾和胃,下厨做了一顿称不上很是丰盛的晚餐之后,师徒俩难得很有默契地一致指定,笑笑从今以后就是他们师徒中的厨娘了!
唉!自己那点破厨艺居然还有人吃得赞不绝口?不知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悲哀?
现下,自己现在一个人待在这里大吃大喝,不知云师兄有没有发现我并未赶回?还有就是,貌似我现在好像有些铺张浪费的嫌疑吧?唉!这刚才一气之下,随口报出一大串菜名也不过是想薄惩一下那个店小二而已,可真等这些东西端上吧,我一个人又吃不下去这么多的东西,扔掉不管吧,又很是舍不得,唉!现在,云师兄差不多应该是在寻香赶来找我的路上,不知,他吃过没有?嗯,等师兄来了,我就不用为这么一大桌子酒菜而苦恼了!
唉!就算云师兄赶来,我们两个人还是吃不完这么多啊!怎么办才好呢?拍了拍微胀的肚皮,笑笑开始为满桌的饭菜,愁肠百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咦?有了!我可以打包啊!我怎么忘了啊!对,打包!这里,有好些菜我都还没动筷子呢!打包带走。然后,把它们送给那些真正可怜的乞丐吧!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这些菜可都是我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啊!不过,我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唉!我的银子啊!心念微转,笑笑想到个非常实用的好主意,转瞬又甚是肉痛自己的荷包又要干瘪。
“那个,小二,结账!然后,把这些我没动筷子的菜统统给我打包起来!”笑笑朗声唤着,喝得略有几分薄醉的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
她忘了逼紧嗓子,压低嗓音,语声听来已不是先前那副装出来的沙哑,而是女儿家才有的娇脆入耳。
这下,同样是吃得酒足饭饱的某大地主家,华丽的剥削一族中的某位皇子闻声顿住了正要踏出酒楼的脚步。
这声音甚是耳熟!嗯,似是不久前在哪里才听过?咦?是她!是昨夜那名疑似是表妹的女子?
对,是她!适才天外飞来一笔,搞得你九爷我狼狈不堪、弄得众人鸡飞狗跳的那个女子!她究竟是何来历?居然敢这般戏耍你九爷我?胆子不小,竟还敢逗留在此,明目张胆地吃喝?
哼!不管你是什么来历?究竟是不是我的嫣然表妹?爷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得让你知道如今这天下是谁家的天下,岂容你这般放肆!
胤禟回首,略显狭长的凤眼扫过一阵食客,眸光定在视线右前方,一位满脸黑灰衣着破烂的小乞丐。
怎么回事?怎会是一个小乞丐?难道,方才是我听错了吗?胤禟心下狐疑,却没忙着离去,慢慢踱步近前,想要再仔细打量一番。
这厢,笑笑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猎人眼中的猎物,还在不住唤着那个很没有职业道德的店小二前来结账,心下暗暗嘀咕:这小二跑哪去了?怎么我都喊了半天,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啊?
蓦地,没来由地,冷飕飕的感觉席卷全身,笑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怪了!是谁?是谁在骂我?
本能地抬首,笑笑四下查看,惊觉就在自己身后,一张俊颜泛青,嘴角抽动。唉!真是大大有损帅哥的形象啊!
凤目迸发出它全部的潜力,忽而咧嘴一笑,细白的牙齿耀耀生光。
哎呀!糟糕!大事不妙!是那个小鬼头!他好像认出我了?奇怪,我现下这般模样,他应该看不出吧?笑笑心虚地转首,暗自盘算着脱身之策。
还未等笑笑有所动作,一只纤细白皙犹如女子的手伸过,扯落笑笑头顶的皮帽,满头青丝倾泻如注,女儿身已被识破。
“真的是你!今天,你休想跑出爷的手掌心!哼!”胤禟笑意未顿,磨牙霍霍,声声刺耳。
“呀!原来是个女子,可真能吃啊!瞧,她那一大桌子酒菜全是她一个人吃下去的!还喝了那么一大坛酒!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女子如今也能上咱大老爷们的酒楼里来喝酒?太不像话了!”
厅中围观的一众喝酒食客们当中有人发出自以为义正言辞的感慨陈词。
“哎呀!敢问这位公子,你有何事?为何拿着小女子的帽子不放啊?”对于这些个封建老学究的闲言碎语,笑笑自是不以为意,当务之急是要打发眼前这个正在发飙的小鬼头才是!笑笑只做不知,甚是无辜地回问。
“嗯?还在和爷装蒜?”右手探出,胤禟待要抓住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家伙。却不料,这女子瞬间面色忽变,鲜红的菱唇撇了撇,浓密的眼睫毛眨动,泪珠成串滴落。
这是个什么阵势?胤禟微愣,皱了皱眉。
笑笑哽咽着开口,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相公!不要打我啊!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偷偷跑出来在这喝酒!可是,老爷和夫人已经三天没给我吃饭了啊!你又不在家中,小姑她们又将糕点什么的都藏起,我真的是饿得受不了了啊!被逼得没办法,这才打扮成这个样子,来到这里,想要填饱肚子啊!”
“这…我这大的不吃不要紧,可我肚子里可是你周家的骨肉啊!他可是要吃的啊!没想到,相公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啊!宝宝,咱们不用怕也不要担心挨饿了!你爹他现在回来了!一切都有你爹给咱娘俩做主啊!”笑笑暗中别过一只手,猛掐了一下大腿,瞬时,眼泪形如没拧紧地自来水笼头,哗啦哗啦,汇成小溪,直落而下,笑笑更是近前一步,无视胤禟吃惊的神色,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埋入胤禟刚换好的淡色马褂上,留下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行为艺术的真迹。
一席悲悲戚戚的说辞,令一众旁观的食客皆是唏嘘不已,同情的目光落在先前大家对她颇有微词、有败坏风气嫌疑的女子身上。原来是这般啊!这也太惨了吧!这做人家夫君的,怎能这般对娘子这般不闻不问,差点造成一尸两命的严重后果呢?
顷刻间,厅中的众人皆纷纷起身出言指责这位薄幸的相公,渐渐,有合围之势。
“我…我…她…不…是…我…没…”某位娇贵的皇子大人何曾得遇这种情景?语无伦次,待要解释清楚,却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截过话头。
“你什么你啊!我说,你是怎么当人家相公的啊?自己妻子有了身孕,居然还任由家人欺凌虐待?这一回来,就喊打喊杀的啊?”
“就是啊!我说年轻人,这娘子是娶来疼娶来宠的,可不是拿来做泄气的东西的啊!”
笑笑肚中偷笑,闻听众人打抱不平的话语,适时地添油加醋,抬首抽抽噎噎地说着:“你们别这么说我相公,他其实对我很好的!真的!也不是经常打我的,也就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碰上他心情好的时候,顶多扇我几个耳光就没事了!真的!”边说还还煞有介事地大力点头保证。
这下,火上浇油,越烧越旺,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如火如荼地蔓延,众人更是怒不可遏,有两愣头小子已撸起衣袖,待要狠狠教训这个狠心虐妻的混账东西一番!
“怎么能这样呢?你娘子现在还怀着你的骨肉啊!这万一有个好歹,看你怎么跟你的父辈祖宗交待啊?”
“跟这种没良心的混账东西还讲什么道理啊!我说,来啊!咱们揍死这个白披着人皮的混账东西!”
“对!打死这个没良心的!”
嗯,群众的意见可不能漠视,惹天惹地,就是不能引起民愤啊!
趁着胤禟手忙脚乱地应对这些义愤填膺的热心大众,笑笑右手抓过先前被扔在一边的皮帽,迅速将长发胡乱塞进,随手歪扣在头上,眼波浮动,自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撒了些痒痒粉在胤禟身上,合上瓶塞,顺势将他腰间那鼓鼓的荷包带过,脚底生风,溜之大吉。
笑笑得意洋洋,撒开脚丫子疾速飞奔。暗道:哼哼!小鬼头!跟我斗!跟我斗!姑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太痛快了!比刚才那坛什么七十年的竹叶青喝下去还要痛快!
隐隐约约,身后似是飘来一丝清润的喝止声:“九弟,别胡闹!”
咦?这嗓音倒是不错,入耳甚是舒服。是谁?算了,管他是谁呢!我先跑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