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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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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闰月背对着康熙,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秋露白是清酒,不醉人,闰月不擅长喝酒,就算一次喝一壶也不会醉。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后宫,每一个女人都是心甘情愿入宫的,唯你不是,你是朕抢来的。”
“朕没后悔。”康熙咬了咬闰月的下唇,“你也不准后悔。”
……
两人折腾了一夜,第二日早上醒来,闰月只觉得腰酸背疼,身上累得厉害,康熙搂着闰月的腰,心神意动。
闰月赶紧从他怀中钻出来,披上衣衫,说:“不能再这样了,今日没准内务府会送人过来。”
康熙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越戳越上瘾,闰月一把将他的手拍掉,毫不客气。
康熙笑眯眯的,闰月见他不生气,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去捏捏他的脸,“这样才公平。”
康熙觉着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每日和闰月在床帏之间腻歪,如胶似漆,竟让康熙体会到了夫妻之间的乐趣,仿佛和闰月闹一辈子也不会腻烦。
只是欢愉的时间总是格外的短暂,没两天,内务府给闰月分的宫人就来了。
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人虽然不多,但也给康熙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想同闰月继续玩闹,总是偷偷摸摸的。
康熙第一次感受到,想要重回自己的身体里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他闲着没事就开始琢磨,既然闰月的血已经起不了作用了,那请大师招魂是不是可行?
那些话本子中,也有高僧帮忙还魂一说。
这么一想,心思就动了起来。
在闰月耳边轻轻说了句,“朕去一趟乾清宫。”便飘走了。
乾清宫伺候的宫人都是康熙悉心培养的心腹,他昏迷不醒三个月,人心动荡,被他的几个好儿子笼络过去不少人,但他相信,梁九功和李德全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梁九功是皇祖母特意为他挑的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绝对可信。李德全是昔日皇阿玛身边的近侍,见识过前朝的云谲波诡,这点小动静,他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去投靠其他人。
还有就是他的暗卫统领,这天底下,谁都可能会背叛他,但他的暗卫统领不会。
未免打草惊蛇,康熙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在梁九功和李德全的屋子里,都放了一页纸,纸上各有一字。
他们看不见他,但是却可以看得见他写的字。
梁九功一直在乾清宫内殿伺候着,他看着康熙日渐红润的脸色,心中叹了口气。
皇上要是再不醒,这江山,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几个皇子蠢蠢欲动,大阿哥手中还有军队,怕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李德全匆匆而来,站在殿门口使了个眼色,梁九功对殿内的奴才吩咐了一句,“好好盯着点,有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他扭头出门,拧眉呵斥李德全,“你不在前头好好守着,来这儿干嘛。”
“明珠大人府上有异动。”他低声说,眼中难掩焦急。
“难不成大阿哥要动手了?”
“探子查到,这两天,明珠大人将家眷分批送往各地,如今的纳兰府,就是一个空壳子。”
梁九功捏了把汗,“太子呢,太子有什么动静?”
“太子联合索额图大人已经开始笼络几位八旗将军,如今,驻防顺德和济南的两位将军已经追随太子。”他急了,眼前的行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控制得了的,“皇上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梁九功摇摇头,低声回道:“太医诊断过,皇上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可就是醒不过来。”
“难不成是有人……”李德全欲言又止,不敢将那话说出来。
“应该没有,乾清宫的奴才已经换了几波,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动手。”
可是皇上要是再不醒来,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几位皇子就算不对皇上下手,皇上也会被迫下位的。
按照大清律例,太子是康熙名正言顺册封的,皇上要是出事,传位于他合情合理合祖制,可皇上皇上压根还没驾崩呢,他们就这样等不住了。
“有太子在,几位王爷无权插手。皇太后也避势不出,眼下局势实在是紧张,竟找不到一个可以主事的人。”等到他们真打起来就来不及了
梁九功和李德全两人对眼前的形式束手无策,只能尽力保护康熙的安全。
梁九功在内殿贴身伺候康熙,而李德全,则主要是负责前朝的事儿。大臣们有事儿都是通过李德全传信,两人分工明确。
夜深时,梁九功会到自己的屋子,刚一进门就发现门框上悬着一根线,而线上,则是帮了一颗纸团。
梁九功疑惑万分,他是乾清宫总管,他的屋子,一般人是不敢进来的。
怀着疑惑,他打开了揉成团的纸团打开,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字:聿。
梁九功眼睛瞪大,将这个字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半天。
而后,口中喃喃而出两个字,“皇上……”
这是皇上亲笔,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而这个聿字,梁九功脑中赫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暗卫统领王聿。
可是皇上昏迷在床,如何能给他写下这个字的?
梁九功脑中犹如波涛汹涌,思绪千回百转,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但他不敢想。心里又在猜测,是不是有人盗取皇上的手书,企图让他引出暗卫的秘密。
毕竟除了皇上,目前谁都不知道暗卫在哪?
就连他,也是只知道暗卫统领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更不知道如何去联系他。
但此事,他不敢声张。
康熙知道,梁九功肯定心里有怀疑,但是他不能确定,他还不敢动手。
既如此,康熙就再给他下了一道强药。
第二日天蒙蒙亮,梁九功当值完回到自己的屋中,睡眼惺忪,想喝口水润润嗓清醒一下,谁知竟见茶壶下竟压着一张纸。
他心中一震,下意识的走到门口,见四下无人,这才回到屋内。
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纸上是仅仅三个小字。
梁九功看见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当即脚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梁九功顿时想起了当年太皇太后将他从几十名太监中挑出来送到康熙身边时,他向康熙说过的话。
“尽心于主,知死不辟。”
霎时便涕泗横流,“爷呦,原来您早就大安了。”
康熙飘在半空中,低头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
突然,梁九功就看见面前的茶盖毫无预兆地轻轻飘起,稳稳落在桌上。然后,他就看见放在桌边的一片白手帕慢慢飘起,团成一团后,浸入了茶壶,最后,手帕从茶壶中拿出,蘸了水,底部还在挂水珠。
那帕子就这样,当着梁九功的面,在桌上飘动起来。
梁九功整个人愣住了。
康熙写完,见梁九功这幅见了鬼的样子,顺手就将手中的湿手帕往他的方向一扔。
也是准,那帕子直挺挺冲着梁九功的脸去。
十一月的天,一张冷帕子敷面,透心凉!
梁九功当即便清醒过来,慌手慌脚地爬起来。
见桌上几个字,福至心灵。
梁九功再次下跪,冲着桌边的方向拜了一拜,坚定道:“尽心于主,知死不辟。主子放心。”
康熙的身子落在他的身后,望着梁九功的背影,也不知这法子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