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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计谋潜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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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千秋站在容德王府大门,却被看门的侍卫拦下,他上下打量着浑身脏污的少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没时间与侍卫计较,姬千秋出示宋夫人给的玉佩。
“这……”侍卫皱皱眉,“请进。”
王府大门打开,她跟着家仆来到大厅。
“请稍等片刻,奴去禀告宋夫人有客来访。”
“麻烦了。”
谁知家仆离开了半炷香不到,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快速走进大厅,鞠躬行礼:“请随在下来。”
姬千秋把玉佩捏在手中,跟随管事穿过两三个长廊,来到一个种满花草的秀丽庭院,管事在主屋门外说:“贵客已带到。”
“请进。”
姬千秋推开房门,没想到屋内除了宋夫人,连容德王也在。
“阿秋,你怎么来了。”宋夫人满面惊喜地起身靠近,“不过一日未见,老身已经思念你了,真巧。”
“见过夫人,见过容德王。”她抱拳行礼,犹豫着。
“阿秋为何面有难色?可是在军营里受欺负了?”宋夫人不愧是当家主母,不过片刻观察,便柔声道,“可是有何不方便在王爷面前说的难言之隐?”
姬千秋抬起眼睛,面色坚定:“不,我正好有话想对容德王说。”
此话一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并未回话。
宋夫人皱皱眉,怕她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少年,压低声音:“阿秋不好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
姬千秋对宋夫人安抚地笑了笑,便又看向男人:“容德王,你愿意和我合作吗?我可以助你登上太子之位。”
轻言轻语的一句话,却如一声惊雷平地起。
“阿秋!你僭越了!”宋夫人厉声道,“老身感谢你昨日舍命相救,却不能任由你在此胡言乱语,妄议朝政可是天大的罪呀!”
姬千秋面色淡淡,不发一语:不能把身份告诉宋夫人,否则只会害了她,她只需要探望完女儿,然后平平安安地回到东龙宋府。
“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厮,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容德王没有生气,反而失笑道,“母亲说得对,这种话你以后切莫在外乱提,否则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
“如若王爷不想,我这便寻找另外的法子,”姬千秋看着他的眼睛,“只是错过这村便没这店了,王爷可要考虑清楚。”
容德王皱起眉,沉默。
“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宋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再如此,老身这便要请你出去——”
“你有何计划?”容德王问。
“我需要王爷帮我伪造一个身份,”姬千秋深呼吸,轻声道,“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明日皇室来挑人的时候王爷推荐我进宫。”
宋夫人气笑了:“你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如何能假扮女子?再者,哪怕王爷开了口,你未必能入选。”她语重心长地说,“选秀入宫的女子要么非富即贵,要么美色惑人,你这……不合适。”
容德王反而问:“这和太子一位有何关系?”
“王爷会知道答案的。”
他皱着眉:“你如何知道明日甄选秀女一事?本王如何知道你是否出于某种目的想利用我?”
姬千秋不吭不卑地回答:“我就是打算利用王爷,如果王爷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今日祝我一臂之力,明日便能得到梦中之物。”
容德王眉目深沉:“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
“姬贵妃终于来了,”太后坐于高高凤位之上,俯视台阶之下的女人,“架子可真大。”
姬琰红.唇微挑,行屈膝礼,站直后才说:“太后说笑了,妾已在殿外恭候多时,连身子都有点站不住了。”
“哦?贵妃可是要怪罪哀家?”
“不敢。”
“贵妃可别仗着皇帝喜欢就蹬鼻子上脸,怕是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是,只是妾都在河东呆了三十五年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去那河西呢。”
“你!”太后一拍扶手,“你个妖妃,别以为哀家不敢动你!”
姬琰害怕地捂住嘴:“妾知道太后娘娘可敢了。”她眼中波光流转,妖艳非常,“就像当年杀死先后一样的敢——”
“——也像杀死妾肚子里的小东西一样的敢。”
太后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双眼睁大,满面惊恐如见了鬼:“你、你?!”
“太后放心,妾没有告诉陛下。”姬琰笑了笑,轻声安抚,“太后昏迷已久才刚醒来,可不好情绪激动。”
满头白发的女人喘气如牛,平静了好一会才说:“燕后处理了吗?”
“还押在天牢拷问,怕是已经不成人形了。”
“哼,姬贵妃的手段果然不简单。”
姬琰微笑着说:“妾只是和太后使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太后并非皇帝的亲生母亲,与皇帝的关系也只是维持表面和平。太后当年杀死了太子的母后,也就是已逝多年的先后,后又下毒使她滑胎,差点丢了命,不过这些腌臜事她从未向皇帝提过半字,等的便是此刻——
“如此一来,皇后之位便是你的囊中物了,”太后看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皇帝也老了,经不起刺激了。”
“既然当年未说,妾也不会现在才告诉陛下。”姬琰冷冷地说,“只是太后要答应妾一件事。”
“你威胁哀家?”
“如果不在意,又何必害怕被人威胁?”
“你且先说何事。”
“未来任何时候,不能伤害我的妹妹。”
“你妹妹?”太后皱起眉,“姬家的掌上明珠,又是恒王妃,哀家伤害她作甚。”
太后沉吟片刻:“原来如此,新太子已经定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
“哀家对你妹妹印象深刻,她与你们不同。”
姬琰得到答复,弯腰再行一礼:“妾虽非君子,却仍想得到太后的承诺。”
“哀家贵为太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容德王府
姬千秋换上命人准备的南武国舞姬裙,这裙子比东龙的还要暴露风.流,极衬女子柔美的身体,少一寸则荡,多一寸则素。
被压制两世的反抗想法让她非常兴奋,贵族早已做腻,这次私逃敌国不仅能假扮脏兮兮的奴仆,还能当一回诱人堕.落的舞姬,多刺激。
她不想当什么太子妃、皇后。
姬千秋打开房门,等候在外的众人俱震惊地看着她——
眼前分明是个美得惊为天人的少女,哪里还有半分脏小子的模样。
“阿秋……?”宋夫人迟疑地靠近,心中不安,这女子虽未见过,可看这容貌身姿,定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会是谁呢?
“宋夫人,抱歉,先前欺骗了你。”姬千秋轻声说,“其实我在抚蔷楼呆了几年,因为得罪了一个富家公子,便乔装出逃了。”
“真可怜,以后会好的。”宋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抚蔷楼的话便还说得过去,听说里面的女子个顶个的漂亮迷人,但是眼前这人的气度谈吐,实在不像个风月女子。
旁边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姬千秋看,她便笑了笑:“今日可拜托王爷了。”
“你容貌不凡,可是皇室未必会收一个风.尘女子。”
“王爷放心,我从买只卖艺的。”姬千秋暗想,看来他们还真把她当青.楼女子了,也罢,总比得知真相要好,特别是宋夫人。
眼下京城肯定乱套了,姬府和姐姐那边都会派人搜寻她,若是被他们得知是宋夫人把她来南武,不知道宋家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宋家受制楚国公打压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南武王妃的女儿,若连姬家都针对的话,恐怕宋大人官位不保、宋家被逐出京城都是轻的。
容德王看看天日,沉声说:“本王已命人前去通知负责选秀的宦官,做好准备罢。”
“好。”
“可否借一步说话。”他问。
“自然。”姬千秋对宋夫人安抚地笑笑,随容德王进了偏厅。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相揭晓的那刻您自然会知道。”姬千秋淡淡道,“阿秋斗胆对王爷说一句,为君者,急躁可是大忌。”
“你有何资格对本王说教?”
“王爷是皇帝的亲侄子,若皇帝膝下无子,您是可以多多展现自己的。”姬千秋说,“为何要隐去锋芒?”
“你……”容德王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第三次见到本王,如何能出此结论?”
姬千秋想到那人、那个即将被宣为南武国太子的男人,不自觉带了一份温柔:“自然是王爷让我看到了熟悉之人。”
“容德王,当得璞玉,乃可用也。若在无能人志士能保家卫国之时,成为那个愿意站出来的人,不更是一位有担当的君子吗?”
男人皱起眉,直直盯着她看,若有所思。
“王爷、阿秋,皇宫的人来了。”宋夫人敲了敲门,提醒他们。
“我们出去罢。”
庭院里站了数十位衣着华美的少女,一个宦官模样的男人站在最前方,他看见姬千秋便瞪大双眼,心想,此女只应天上有。
甚至比已故的公主瑛还要再美上几分。
“奴见过容德王。”宦官清清嗓子,行了一礼,“这位女子是……?”
“本王与友人饮酒时无意遇见的舞姬,想着什么时候能进献给陛下,便把人带回府了。”
“王爷这份孝心,陛下得知后定会龙颜大悦。”
“大人说笑了。”容德王说,“大人请放心,这女子仍旧是清白之身。”
“好。”宦官惊喜地看了又看,“这等姿色,怕是未来在后宫里平步青云呀。”必得好好对待此舞姬,如若她得封贵妃,那自己也就有了个更大的靠山了。
姬千秋面容带笑,心里却有些不适,不管是其他女子妒恨打量的眼光,还是太监满含算计、献媚呼之欲出的目光。
“王爷,那奴这便告辞了。”宦官恭敬地行礼,“多谢王爷。”
“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姬千秋跟随他们离开时,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容德王和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