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王没有钱！？》章鱼小生

63、沉重的代价

　　阴暗的影子一直延伸至深处，墙上的火把因为路过的两个人不断晃动着。

　　这阶梯就像看不到尽头一样，随着时间的增长，呗尔觉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我知道你紧张的原因，呗尔……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哥西安达撑着拐杖走在前面，呗尔只能看到他被火光染橙的头发。

　　“老师，我——”

　　哥西安达打断他的话“现在，什么都别问了，到了下面……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寂静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一条长廊……在尽头处是一扇巨大的门，两边是收着的侍卫，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透出来。

　　两个人一到，他们就把门缓缓打开了来，里面依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只是多了很多扇门，隐隐能从里面听到些不知名的声音——

　　却是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呗尔从心理至生理上的感觉到了不舒服，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传来。

　　他好像能看到从那些门里透出来的红色，显得十分阴森诡异。

　　哥西安达就像没有察觉到一样，坦然自若的往更深处走着，呗尔顿了顿也跟着上去。

　　在路过那些门前时，呗尔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了上面，猜想里面到底会是怎样的情景，可本能却一直阻止他……

　　“到了……”

　　他们拐弯走进了无门的屋子里，里面十分干净整洁，比起走廊的气氛好了不少，就像一个普通的办公场所。

　　周围都是靠墙而立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除了一些基础的魔法书……绝大部分都是呗尔没见过的……不如说是在艾泽大陆被称作禁忌之书的，都是一些记录血腥违规魔法的书。

　　“为什么……这些会。”呗尔的手指一一略过，他不断否定心中的猜想，只希望这只是作为收藏而放的。

　　“你们来了。”极度沙哑而苍老的声音，甚至听不出性别。

　　呗尔被吓了一跳，才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在，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奶奶躬着腰，无神的眼睛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头上立着一只乌鸦。

　　漆黑的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到两个人头好奇的歪了歪。

　　哥西安达走到她面前“鸦婆，这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的学生——呗尔。”

　　“呗尔，这是负责管理这里的鸦婆，今后你们会经常见面的。”

　　只见鸦婆向呗尔靠近几步，带着铁碰撞的声音，呗尔才发现她的脚下锁着一条长长的锁链，连至墙里。

　　“ ！？”

　　看到呗尔惊讶的脸，鸦婆低声一笑“呵呵！哥西安达，你这学生脸色似乎不太好。你确定带他过来是正确的吗？”

　　哥西安达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你以前也是这么说我的。”

　　“这不一样，他看起来可比你有趣多了，和这里真是格格不入啊。”她的目光看得呗尔有些寒意。

　　“我已经带他来看过你了，有什么事你教他就好，以后啊……我都不会再来了。”哥西安达看着鸦婆许久，然后转身“呗尔，跟我来。”

　　在走出屋子之际，他都没有再看鸦婆一眼“再见了，鸦婆啊。”

　　“…………”

　　两个人出了屋子，呗尔才开口“老师，那个老人是魔族，为什么……”

　　“她是主要负责黑魔法的人。”哥西安达把手放在就近的一扇门上，不等呗尔惊讶，手上的戒指一亮！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率先走了进去，从里面的书架上取出两叠资料，余光瞥见站在门口不动的呗尔，开口“你在干什么？快进来啊？”

　　“…………”呗尔走到他旁边，哥西安达直接把资料塞进了他的怀里。

　　“一边看着，一边跟我来吧。”他走到里门前，这是一扇虚掩着的门，哥西安达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呗尔看见上面标注着——魔法合成实验记录资料，另一篇则是力量转换抽取的记录。

　　“合成……实验？”

　　一开始的疑惑在翻阅看到后面的内容以后眼睛猛地睁大，语气失控“这是什么！？”

　　他捏紧了资料看向哥西安达，瞳孔不可置信的晃动着。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呗尔。”

　　呗尔把资料举起来疾步走到他面前，语气急促的好似确认着什么“快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啊！老师——”

　　他的话猛然扼住，因为透过哥西安达推开声门看进去，里面的场景几乎让他心脏停止了一瞬又急速跳动起来，一股血气冲上大脑！

　　呗尔全身发烫，他的耳朵和脸都红了起来，瞪着的眼珠子边全是血丝，脚步就像是被铅拖着，一步步僵硬的略过哥西安达……走到了里面。

　　尸/块……他看到了不同龙的身体的部位被泡在了巨大的玻璃棺里成排放着，浸在淡绿色的液体之中，里面的空间布置的十分巨大，每一个玻璃棺下面都画着一个魔法阵。

　　他知道，那是他老师的手笔，而那些一模一样的魔法阵只有一个作用，他是在以前偶然从一本魔法书上看到的，能够将灵魂禁锢住的……禁忌魔法。

　　这里让他感到阴冷难受的原因，他终于知道了。

　　哥西安达的表情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你问我我一直隐瞒的事是什么，就是这个！这就是屠龙时代的开端，也是目的。”

　　“也是德莫利哈成为强国的原因，也是别的国家对于屠龙一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这是被允许的……呗尔。”

　　呗尔把资料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吼“允许？如果他们真的对这种残忍的事认同的话你们又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做这种事！？
　　使用禁忌的魔法把它们的灵魂困在这里受折磨！这是身为光之魔法圣教主的老师该做的事么！！！”

　　他紧紧的握着拳“不是这样的吧？老师！您的参与是不是受国王胁迫了？告诉我！做这些也不是您的本意对吧！！？”

　　“…………”哥西安达的目光十分平静，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无法相信自己的父母背叛他的眼神。

　　呗尔在他平淡的目光中沉默下来，不……他了解哥西安达，如果不是他要做的事别人根本无法逼迫他，更何况……他想到了更让人心颤的事。

　　屠龙和实验这件事的发起着很可能，就是哥西安达，一想到这个……他就像坠入了冰河里，僵冷的不得动弹，思绪飘飘沉沉的闪过很久以前关于哥西安达的一些画面。

　　混乱的几乎让他耳鸣晕眩。那日扎伊德的话忽的清晰在他脑中响起……

　　——就算是曾经仁慈博爱的圣教主哥西安达……他也会有害怕面对的事——

　　呗尔垂眸看着地下，声音清淡一字一句“老师您想得到的是什么？力量？不对，权利？也不对，那是……生命吗？”

　　他抬眼直视着哥西安达“已经得到了力量和权利的老师，您想长生的活下去么？龙族千年的寿命，老师您想得到吗？”

　　哥西安达呵了一声“呗尔，你能理解我么？”

　　“不。”呗尔瞪着他，脚踩在资料上“我要阻止你，老师……”

　　“！？”哥西安达一愣，退后几步把拐杖挡在前面，呗尔手中并出的强光把这里照得通明！

　　他遮着眼睛，余光向一旁撇去！刻在玻璃棺下面的魔法阵渐渐消去！心里一惊“呗尔！！你做什么！！？”

　　“只要释放它们的灵魂，老师你的目的就不能实现了吧！”呗尔一直处于宁静平和的魔力终于在一瞬间释放，无数的光晕在这里肆意乱闯！

　　“哐啷——”放在架子上的，立于地上的玻璃全都倒在地上碎成一片！那些肉块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冒出烟来，难闻的气味充斥在周围！

　　“呗尔！你疯了！？”

　　他就像没感觉似的，任由狂乱的魔力暴走！哥西安达突然觉得身体一重！从皮肤到骨头都散发着阴冷！

　　他看着地上那些消逝阵纹，还有耳边忽大忽小的龙啸！他知道……是龙的报复！

　　囚禁灵魂的魔法为什么会被列为禁忌魔法，就是因为一旦魔法阵被破坏！画阵的人会遭到被囚灵魂的怨恨报复！无一不是以极其残忍的死亡方式收场！

　　甚至严重会波及到周遭，哥西安达趴在地上，他的眼睛和鼻子缓缓流出了血，最后是耳朵、嘴巴……

　　极致的疼痛和被怨恨的力量压迫的难受！都让他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他紧紧的收起手，从指甲里都渗出血来！在地板上留下鲜红的指印！

　　耳边是只有他能听到的巨大吼声，就像要把他撕裂一样！几乎把他耳膜震破！他的全身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划痕！看起来就像是龙爪留下来的一样。

　　“不行啊！我不能就这样！！！呗尔！你快停下！你快停下——咳啊！！！”大片的血就像是要流尽一样！不断从他嘴里呕出！

　　一滩血水就这样染满了他全身“我做了……那么多，不能……”

　　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那些龙着狰狞的脸，张着尖锐的牙“不能……”

　　哥西安达心脏的跳动渐渐平息下来，他的手朝着呗尔的方向轻轻抬起，最后又重重的落在血水里！渐起血珠！

　　他的脑中闪过的不是辉煌的一生，也不是对未来的渴望，而是那个白衣男孩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袖，喊着“老师！”的样子。

　　他在瞬间感受到了灵魂的抽离！随即是被那些死去的龙撕裂暴怒的疼痛，他想……他是要去地狱了。

　　呗尔的魔力被冲进来的魔法师极力控制压住，等到他们制住呗尔，才有人去看看躺在血水里的哥西安达。

　　他们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已经去世了。”

　　“前任圣教主，哥西安达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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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很难想象呗尔失控发怒的样子，有点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