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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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语，盛擎越莫名的觉得有些焦躁，他的路线稍微往那边移了点，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他们最终会在一个交点相遇。
但是董薇却也往旁边偏了偏，他们之间又变成了两道平行线。
再也不会相交。
盛擎越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董薇。
董薇扭头：“怎么了？”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盛擎越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
一向是他远离董薇，现在她竟然主动远离了他。
董薇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的很乖：“我不能离你太近了哦，不然你讨厌我怎么办？”
她眨了眨眼睛，便又远离了盛擎越一点，“还是这样比较好。”
这样她再也不需要担心会让他讨厌了。
不远的距离充斥着阳光和阴影，细小的光点慢慢的漂浮着。
盛擎越站在那看着浅笑的董薇，只觉得他和她之间隔着万里深谷，近不得，退不舍。
*
到家的时候董薇先盛擎越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修改论文，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她的论文之前已经写的差不多了，现在她听了辅导员的意见便拿着红笔开始修修改改。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晚上。
董薇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好几个刘灯打的电话，便回了过去。
“嘿，嫂子，越哥应该跟你说了吧，你别忘记来啊。”
董薇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什么？”
“啊？越哥可能忘记了吧，明天越哥俱乐部首战，我们需要嫂子举牌啊。”刘灯听着那边浅浅的呼吸声，忍不住的加了一句，“嫂子，你……你知道在哪吧。”
在哪？
董薇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她最近见到盛擎越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话总共都没超过二十句。
他拿他很忙三个字就将她的嘴给堵住了。
“不知道。”
董薇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刘灯却觉得脑壳有些疼，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南星俱乐部啊，就在旺角台这边，后天早上八点，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赛道。”
“好。”
董薇将电话挂断，才发现自己修改的论文被笔划了一个深深的印子，红色的墨汁在论文上晕染开来，沾在手上像是一团血迹。
她盯着那处污迹有些出神。
当初她成为车队的赛车宝贝之后，站在赛道边，举着牌子或者旗帜，等着盛擎越凯旋而归。
他的冷静，他的强大，甚至他流汗的样子，都让她有心动的感觉
但是……现在那些记忆忽然有些模糊了。
她的脑海只剩下他的忙碌，他的冷酷，他的沉默。
手上红色的墨水虽然洗干净了，但是那处的皮肤也让董薇给搓红了。
她将水给擦干净，开门走出来却发现盛擎越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阿越。”董薇喊了一声，“你后天有比赛是吗？”
盛擎越看向董薇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轻轻动了一下将书给塞到沙发垫下面去了。
“嗯。”
“刘灯让我过去帮你举牌，可以吗？”
“不用。”盛擎越声音沉了沉，“你不用去。”
董薇坐在盛擎越的旁边，仰着头看着他：“为什么？”
少女的脖子纤细优美，明明是最好看的姿态，却偏偏因为雾沉沉的眸子像是引颈等待屠戮的天鹅。
盛擎越眼神微暗，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刘灯离董薇有多近，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刘灯竟然还打电话给她。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你那么想去？”
董薇有些气恼，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说他的事情，她是他的女朋友却不知道他在哪个俱乐部，他哪天比赛。
“我想去怎么了？”
盛擎越眉眼深邃，带着难以言说的俊朗，但是此时却全部化成冷意：“董薇，你是在无理取闹。”
董薇咬了一下唇，花瓣似的唇苍白了一瞬，上面的血丝便又窸窸窣窣的爬了回去，看起来殷红诡异。
“我在无理取闹？我是不是该整日坐在家里等你回来，不管你去哪，不管你做什么，只需要每天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然后等着对我笑笑，当作对我的恩赐？”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擎越脸黑了下来。
她到底在说什么？
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董薇接了电话就听到那边道，“董小姐，我是若华集团的副总裁周怀玉，我看了你的比赛视频对你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若华经纪公司签约呢？”
董薇茫然一瞬，微微侧了侧身，背对着盛擎越开始讲电话，“周先生？”
“是我。”周怀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主动解释道：“这个结果是我们经纪公司讨论的结果，我只是把打电话的这个任务要过来了而已，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别多想，毕竟我还记得你警告的事情呢。”
和周怀玉聊天总是让人很舒适，董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能得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很开心的。
若华集团举行了这次的比赛自然也会挑选模特签到自己公司旗下，而若华集团在全国都排的上名，他旗下的经纪公司自然也是很好的公司。
“谢谢周先生，合同的事情……”
女孩站在灯下，那些光给她的背影添上了一丝朦胧美，再从发丝倾斜，全是青春与美好。
盛擎越闭了下眼，她不该是他的。
董薇约好和若华签约的时间转过头就看到盛擎越脸色难看，她满心的怒火都被刚刚的那个电话给打断了，甚至想和盛擎越分享这个让人喜悦的消息。
“刚刚那个是若华集团的电话，他们想签我。”
“你要和他们签约吗？”
董薇能听出盛擎越声音中的不对劲，“怎么了？”
盛擎越握紧双手，咬了咬牙：“我只是不喜欢你做模特而已。”
“嗯？”董薇微愣。
他知道董薇为了维持好身材吃饭吃的很少，即使她是长不胖的体质，也知道她会在没事的时候靠在墙上，一靠就是一整天，也知道她每次参加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她的腿都会浮肿。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她做模特，太辛苦。
“做模特的话，太辛……太不清纯了。”
盛擎越在最后关头改了口。
气氛凝滞。
她从来都不会接裸模的活动，甚至衣服脱得多的都不会参加。
他却嫌这份职业不够清纯？
可能他想说的不是不够清纯，而是不够干净吧。
董薇的眼里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她是想分享令她高兴的事情，结果却被说不干净？
盛擎越看着面前的少女明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灰暗，掌心被他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痕。
*
两个人开始冷战。
董薇觉得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冷战，毕竟盛擎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个样子。
毕业答辩很快就进行了，答辩结束也就意味着他们快要离校了。
大学四年的同学即将各奔东西，同学便提议大家在一起聚一下，董薇本来准备不去的，结果被佟春夏用电话连环call给喊去了。
她到那才发现葛深也在，董薇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没人陪你吗？你家人都来了，还喊我干什么？”
葛深的脸上带着歉意：“董薇对不起啊，是我非要过来的，你们两个女孩子参加聚会我不放心。”
佟春夏给了葛深一个白眼，“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都是同学。”
董薇点点头算是理解了葛深：“你确实要来，免得春夏喝多了耍酒疯。”
“我才不会啊。”佟春夏反驳。
董薇挑挑眉：“不会？你不会怎么和葛深在一起的？”
佟春夏虽然和葛深青梅竹马但是一直没戳破窗户纸，结果大一第一次寝室聚会，佟春夏看到酒就不放手了，然后喝多了打电话过去直接告白了。
她才知道葛深也是喜欢她的。
但是自此以后，佟春夏每次聚会见酒必喝，这大概也是葛深不放心的地方吧。
佟春夏一下子说出话来，结果董薇进去才发现班里面有对象的人都带了对象过来。
只有董薇孤零零的一个人。
佟春夏脸色有些不好找到班长，“班长，你怎么不在群里面说一下可以带对象过来啊？”
班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聚会开始前孟艺婷提议的，然后我觉得大家都快毕业了，把对象带来见见我们挺好的，孟艺婷说她会通知的，你们是没收到消息吗？”
又是孟艺婷。
董薇皱眉，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孟艺婷恰巧走过来，看到他们脸上带着笑意的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来了啊，哎？董薇你男朋友怎么没有来啊？”
董薇根本就没和盛擎越说这次聚会的事情。
佟春夏开口道：“你根本就没通知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孟艺婷脸上带着疑惑，“没有啊，我每个人都提醒了啊。”
“啊，对不起啊，春夏，我把你给漏了，主要是我没见过你男朋友，还以为你没有男朋友呢，真是不好意思了。”
佟春夏真的是被孟艺婷气死了，她谈恋爱的事情她寝室的人都知道，随便问问就能问到。
结果她这样说，葛深会怎么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故意瞒着呢。
佟春夏压了压火气，“那薇薇呢？薇薇有男朋友你总归知道吧。”
孟艺婷撩了撩长发，“知道啊，我通知了盛擎越啊，我还以为他会和董薇一起过来呢。”
佟春夏被这个女人气疯了，这完全是在打董薇的脸。
孟艺婷露出一抹笑意，她在发消息给盛擎越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会来。
像盛擎越那种手机完全做摆设的人估计都没有看到她发的消息
董薇淡淡的道：“没关系，阿越最近比较忙。”
“哦，是吗？那他到底是忙还是不想陪你来啊……”孟艺婷露出八卦的语气，董薇神色冷冽，垂眸看了她一眼。
孟艺婷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
男人身上的衬衫被风灌进，完全的贴合在身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目光清傲冷漠。
是盛擎越。
盛擎越扫了一眼周围，在人群中看到董薇，长腿一迈便走了过来，“抱歉，来晚了。”
佟春夏看了孟艺婷一眼，发现她的眼里带着一丝诧异，估计她没想到盛擎越会来。
不过盛擎越来的还真是时候，孟艺婷刚刚说完盛擎越是忙还是不想来，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董薇和盛擎越感情不好嘛，现在盛擎越来了，这孟艺婷的脸估计都被打肿了。
佟春夏觉得心情舒畅。
她原本以为董薇是开心的，结果佟春夏却发现董薇的脸色很难看。
董薇觉得自己的脸色当然难看。
她给盛擎越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他从来没回过她，但是孟艺婷只是发了一条消息，他便过来了。
要是她喊他过来，他可能只会说他很忙。
董薇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你来了啊，我以为你没看到我的消息呢，来了就好，大家进去坐吧。”孟艺婷尴尬的道。
盛擎越却没有理孟艺婷，而是等董薇往里面去的时候才跟着进去。
孟艺婷脸色都白了。
人渐渐来齐了，董薇和盛擎越坐在拐角里，别人都在唱歌喝酒，而只有他们这里很安静，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坐在盛擎越的旁边，董薇突然觉得很压抑，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盛擎越的眼睛看向那群正在鬼哭狼嚎的人，余光却不断的撇着董薇。
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白。
“你……”盛擎越刚刚开口，结果董薇和他同时开口：“你让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董薇一站起来便背光了，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盛擎越抿唇，将询问的话咽到肚子里去，站了起来让她出去。
董薇出去之后才缓了一口气，她用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苍白着脸，水珠顺着脸颊滚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咦？董薇？好巧。”孟艺婷从外面进来，眼神在董薇眼角的水珠停留了一秒，然后就站在她旁边，掏出Christian Louboutin的萝卜丁，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
“董薇，你知道盛擎越的家是做什么的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他告诉我的啊。”
孟艺婷抿了抿唇让口红更好的晕染开，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你自己怎么不照照镜子，就你也配和他在一起？”
董薇看向孟艺婷，“既然我不配和她在一起，那么你向他告白的时候为什么还穿那个样子呢？”
孟艺婷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你有关系吗？”
看着孟艺婷利落的转身，董薇睫毛上的水珠似乎承受不住的重量滴落下来。
董薇在卫生间呆了很久才回去，她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盛擎越正在和他们班男同学在喝酒。
她听到班长道：“盛擎越啊，原本我们觉得你太高冷了，现在你和传言的一点也不一样。当初你和董薇在一起，我们还以为不会太长久呢，你们在一起快到一年了吧。”
班长端了一大杯啤酒递给盛擎越。
盛擎越直接杯子拿了起来，将酒全部喝了进去，来不及咽下去的酒便顺着衣服淋了下来。
董薇看了一眼便没兴趣看下去了，她发现她现在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少了。
过了没一会，盛擎越从别处坐在她旁边，他的身边依旧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敬酒。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今天却和他们坐在一起喝酒，大家都跑过来劝酒。
盛擎越喝多了，董薇靠过去一点准备问话，对方光靠条件反射就往后退了一下，眼神冷冽，再仔细一看却可以看出来他眼里的醉态。
“盛擎越，我刚刚遇到了孟艺婷，她说我不了解你，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你家里面是干什么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你不需要知道。”盛擎越的声音微哑，现在他耳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层墙，听的不清楚，但是提到了他的爸，他的心里便忍不住的厌烦。
董薇看着盛擎越的眼神越来越朦胧，她却越发的清醒。
光怪陆离的灯光中，她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不爱她。
*
到最后大家都喝多了，可是还是有些人在缠着盛擎越和他在聊些什么东西。
董薇在外面站了一会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
“歪，你好。”
“女儿好啊，我打听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找到你的号码。”
董薇啪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了，眼神中惊疑不定。
他找到她了？
手机上不断有信息传来，董薇将手机攥的很紧，等到信息停止才打开手机。
他发了很多彩信照片。
照片上都是一些玩具，而那些玩具全部都她妈买给她的。
看到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董薇的瞳孔猛的一缩。
【我的好女儿，看到这些东西熟悉吗？我没钱了，拿这些东西换点钱怎么样？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给砸了啊，免得占地方。】
【你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二十万】
董薇的眼里带着愤怒，这个人就是在抢劫。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董薇等了很久才将电话接起来，“我现在没钱。”
她的钱都存在银行是死期，等到明年才能拿到，而她手上的钱根本就不够。
“我不管，见不到钱，这些破烂我就都给砸了，免得看的闹心。”
“董善乾，你敢！”
“我不敢？”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那边便传来砰的一声，然后便是哗啦的碎片声，“听到了吗？乖女儿这是第一个哦，还有……我数数……还有不少呢，估计要砸很久呢。”
她的嘴里慢慢的弥漫一股血腥味，董薇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像是被石头磨砺过一般，“我给，我给你钱，但是你要等等，我去找别人借。”
“好。”
董薇捏着手机，往屋子里走去，她要找人借点钱。
她的脑海里第一秒便出现了盛擎越的身影，她也向他走去。
盛擎越的身边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估计是哪个女生的男朋友。
她慢慢的靠近，却听到那个男生在盛擎越旁边道：“咱们两个的学院离的不远，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你要小心你女朋友啊，说不定她和你在一起就是图你的钱。”
“虽然啊你长得确实很帅，但是她也漂亮啊……”
董薇停下了脚步，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盛擎越一脸冷淡的听着那个男生讲话，偶尔还点点头便觉得浑身发冷。
“怎么了？还不去借钱吗？”
“你再不借钱，我就砸了啊，我真的砸了啊。”
男人听到这边董薇的声音，琢磨了一下，估计还是没将她震慑住，便又砰砰砰砸了两个。
听着耳边的声音，董薇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可笑她自己，可怜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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