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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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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头脑非常清醒的滕炎平稳地开着车。他渴望马上见到苗淼,想拥抱她,想吻她,想拥有她。然而现在的他一样也不能得到,只能痛苦的守着等着盼着。在边缘上挣扎的滕炎有太多的顾虑,他不能随心所欲,不能毫无顾及的夺回自己的爱情。他的所作所为都只能用偷偷摸摸来形容。他不敢长时间的抛头露面,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他就是生长在阴暗处的植物。说实话,他买的那套房子就是蜗牛壳,为自己准备的藏身之所。
车子停到了曲常颢家的楼下,滕炎掏出手机播通了苗淼的手机。铃声响过四五声,苗淼气喘吁吁地接通了。“喂,你好。”
“是我。”
“知道。有事吗?”
“在干嘛?”
“刚哄芗芗睡了觉,现在正在听你的电话。”苗淼开着玩笑。
不过滕炎却没有心思理会她的玩笑,“你出来一下。”
“现在吗?”
“对。”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苗淼看着表说。
“我现在在楼下。”
苗淼吃惊地问:“什么?楼下吗?”
“我不想再重复说过的话,快点下来。”说完滕炎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苗淼觉察出滕炎的语气不对,想到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不敢耽误的苗淼立刻跑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靠着车身而立的滕炎。
奔到滕炎面前,苗淼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苗淼闻到了滕炎身上散发的酒气,“你喝酒了?喝了多少啊?”
“没多少,就一点。”
“看你的样子,站都站不稳了。”苗淼上前扶住滕炎。
“是吗?我说你怎么总晃呢。没事,刚才开车过来时清醒得很。”
“什么,你喝了酒还敢开车!”苗淼心惊肉跳地说。
“没多远,我的车技好的没法说。”酒劲上来的滕炎说话开始有点大舌头了。
“行了行了,先别说了,我送你回家。”苗淼搀扶住滕炎。
滕炎却甩开她去开车门,“不用,我自己能开车回去。”
“疯子!”苗淼重重的在滕炎的脑门上打了一掌。
“干嘛打我!”滕炎捂住头叫喊。
看着醉成这样的滕炎,苗淼又气又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注视着眼前这张苹果脸,滕炎皱着眉头说:“生日快乐。”
心里一震的苗淼张着嘴说出不话来。她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会有人记得。但是现在滕炎却喝得醉醺醺地跑来对自己说生日快乐,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滕炎笑呵呵地说,“对了,我还有礼物呢。早就买好了。”说着滕炎就转身拉开了身后的车门。他从坐椅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然后递到苗淼的面前。
礼物,这个词像炸弹一样在苗淼的心里炸开了。有多少年没有收到过礼物了,甚至连想都不去想了。盯着近在眼前的礼物,苗淼的手是颤抖的。
见苗淼迟迟不肯拿走,心急地滕炎自己动手把包装纸拆开了。紧接着跳入苗淼眼帘的是盒子上面的字:VIVID COLOUR
不解地苗淼拿过盒子,打开盖子惊奇地发现,里面原来是一双鞋,是一双她设计的鞋。
“记得吗?那天你兴奋地说你设计的鞋要打上VIVID COLOUR的标签了,你还说成为首席设计师是你的理想。我知道你非常热爱你的事业,你渴望自己的成绩被别人认可。做为一名设计师怎么能不收藏一双真正属于自己的鞋子呢。更何况是见证你成功的第一双鞋,所以我挑了一双最美的送给你。”
如果说盈满泪水的双眼是最缥缈迷人的。那让苗淼的眼睛闪光的,除了泪水还有像太阳一样的滕炎。苗淼抱住盒子,用手不停地抚摸着里面的鞋子。
“我答应你,每年你过生日我都送你一双你亲手设计的鞋。”
苗淼感激涕零地说:“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可是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
“只要你不从我的视线里走开,就足够了。”
苗淼微微地仰起头仔细地打量着滕炎,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滕炎是这样高大宽厚,像一面墙挡住了风雨。
在送滕炎回家的路上,苗淼始终让滕炎靠在自己的肩上,用自己纤弱的臂膀抚慰着心事重重的他。其实就在苗淼开启盒子的一刹那,她已经感觉到幸福扑面而来了,也体会到幸福快乐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仍没有发现爱情迷宫的出口,还是执著地向着认定地目标前进。
把滕炎扶回了家,架到床上后,苗淼就静静地守在一旁看着睡着的他。但并没有睡觉的滕炎害怕她的目光,于是翻身背向了她。过了一会儿苗淼轻轻地把滕炎肩头的被子压了压,然后退到门口关上了灯关上了门。
听到苗淼离开的脚步声,滕炎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了。眼泪静悄悄地滚落到枕头上留下了印迹。无法入睡的滕炎坐起身拧亮了台灯,从衣兜里拿出钱包,在钱包的隐蔽处抽出一张旧照片。旧照片的背面写着:六月一日出生两周岁纪念。苗淼
这张苗淼婴儿时期的照片是滕炎偷偷地从苗淼的宝盒里拿出来的。当初只是好奇地打开看看,可这张记录生日的照片却让滕炎再也放不下,于是就悄悄地珍藏在自己的身上了。现在,他时常会在失眠时把照片捧在手心里贴在胸口上,想像她就在身边的感觉。
回到曲常颢的家,苗淼不想惊动屋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垫着脚尖走到里面。不等她把脚迈上楼梯,客厅里传来了曲常颢的声音。吓得心怦怦跳的苗淼看向客厅,随之客厅的小台灯也亮了,映衬出曲常颢高大的轮廓。
“你去哪儿了?”曲常颢平缓地问。
苗淼支支唔唔地说:“你还没睡呢。”
“去哪儿了?”曲常颢又问了一遍。
因为不想让曲常颢看出自己慌乱心虚地样子,所以苗淼站在原地不动。“去见了一个朋友。”
“怎么不也不说一声。芗芗还等着你读故事呢。”
“哎呀,我都忘了。她还在等吗?”说着苗淼就要向楼上冲。
“没有,已经睡了。”
“睡了。”
“已经十一点多了。”
“噢,是吗?我没戴表。”
“为什么连手机都没拿?”
苗淼立刻摸了摸兜,才发现身上除了一把钥匙和几块钱就什么都没有。“出门太急了。”
“下次出去说一声。”
“噢。”苗淼因为曲常颢的关心而窃喜了起来,“谢谢你的关心。”
“不是关心你。而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苗淼一愣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因为你没读故事,芗芗不肯睡觉。所以我就替你读了。”
难以置信的苗淼惊讶地张大嘴。
看着苗淼夸张地表情,曲常颢更觉得不舒服,“芗芗总是挑我的毛病,说我读的没有语气也不连贯,没有你讲的好玩。”
苗淼得意地笑了起来,“所以说,女人不是好当的。更何况像我这样多才多艺的高水准女人。”
曲常颢哼了一声表示不屑说:“以前只是觉得你笨,迟钝,没想到还这么厚脸皮。”
苗淼撇撇嘴说:“妒嫉。晚安了。”说完苗淼就向楼上走去。
曲常颢淡淡地笑了一下后转身也走向自己的房间。当他的手握住门把手时,他突然问:“去见什么朋友了?”
听到曲常颢的问话,苗淼停下了脚步,她含糊地说:“朋友就是朋友呗。”
曲常颢拧开门锁,走进了卧室。舒了一口气的苗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隐瞒,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有戒备。或许是自己太在乎他了,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吧。
回到房间的苗淼躺地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滕炎醉酒的样子。焦虑的苗淼不安地想:到底他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竟然可以毁了这个本该开心的日子。可是在酒精麻醉了精神后,他还记着要送礼物来祝贺我的生日。他到底都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怎么对他突然就一无所知了呢?我欠他的太多了,要做什么来弥补呢?
清晨起床的苗淼在想了一整夜后,做出重新认识滕炎的决定,把他完全当个陌生人一样来了解他。匆匆跑下楼的苗淼敲了敲曲常颢的房门,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就推门走了进去。
当苗淼正纳闷曲常颢为什么不在房间的时候,曲常颢从里面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曲常颢穿着浴袍,苗淼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我还以为你不在。”
“有事吗?”曲常颢用浴巾擦着湿发。
“噢,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为什么?”
“因为有点事。”
曲常颢犹豫着,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那芗芗……”
“今天我在家。”
苗淼立刻喜笑颜开,“太好了,那我走了。不会太晚回来的。”话音一落,她就跑到了门外。忽然她又返回,扶着门框说,“冰箱里有牛奶面包鸡蛋和肠,如果不想吃,楼下还有早餐店。中午就叫外卖吧,晚上我回来做。”
曲常颢点点头。没有后顾之忧的苗淼兴高采烈地走了。
还在阳光中沉睡的滕炎做了一个很长很模糊很悲伤的梦。在一片黑暗中,一辆扭曲的汽车前躺着没有知觉的苗淼。她全身都是血,而且还不断有鲜血涌出。无法靠近苗淼的滕炎不管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反应。直到几个白色的幽灵抬起了她,他也不能挣脱无形的束缚。在他认为再也看不苗淼时,他的身后又突然传来了苗淼的声音。他回头去看,发现苗淼毫发无损地冲着自己笑,围着自己跑。可是跑着跑着,苗淼的脸又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身体也都模糊了。他要去抓,抓到的竟然是一块白布。
打了一个激灵,滕炎腾地坐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的他只感觉全身都是汗,他用力的用双手揉搓着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响,滕炎警觉地翻身下了地。他悄悄地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看向发出声音的厨房,竟然看到苗淼在里面忙碌着。不出声的滕炎静静地看着苗淼的背影,祈祷时间在这时静止。
感到身后投来一束光的苗淼猛地一回身发现滕炎正盯着自己,不由的一哆嗦,“吓死我了。干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什么时候醒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苗淼瞟了他一眼说:“我可是一晚上没走啊。”
“我不喜欢你说慌。”滕炎板起脸说。
嘟起嘴的苗淼说:“昨天喝那么多的酒,今天还有力气生气?”
“你来干什么?”
“让你陪我一起过生日啊。”
“昨天不是已经过了吗?”
“昨天你送我礼物,应该我请吃饭才对。”苗淼一边煎着香肠一边说,“喝水吗?有梨水。”
“那不是清肺用的吗?”
腾出手的苗淼从小铝锅里倒了一碗冰糖梨水说:“你是肺火太重了,所以要喝。”
滕炎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
“对了,今天从家里出来没看到你昨天停在楼下的车。”
听到苗淼称曲常颢的住处为家后,滕炎的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那是朋友的车,他应该取走了。”
“噢。你去洗澡吧,等你洗好了,粥也就熬好了。”
滕炎没说什么放下碗转身走进了卫生间。他拧开喷头,热水瞬间喷射而出浇透身体,热气扑面而来让眼前一片迷蒙。洗完澡出来的滕炎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早餐。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苗淼端来香喷喷的粥。
看到穿着浴衣的滕炎,苗淼忽然想起了曲常颢。一瞬间,觉得他们好像,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像。“来吃吧。”苗淼坐到椅子上说。
滕炎走上前拉出椅子坐下,“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
“吃饭的感觉。”
苗淼非常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滕炎无法告诉苗淼自从她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自己做饭吃的兴趣了。“没什么。”滕炎拿起筷子,捧起碗吃了起来。
打量着滕炎,苗淼心里酸酸的。像是一个流浪了很久的人,突然被亲人从大街上捡回来了。她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看到滕炎的脸,她就觉得自己很愧疚很伤感。
“今天你想做什么?”苗淼轻声地问。
滕炎停下咀嚼的嘴问:“干什么?”
“今天我请假了,可以一整天都陪着你。开心吧。”苗淼笑呵呵地说。
出乎意料的滕炎问:“为什么?”
“想陪你玩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滕炎继续吃饭。
苗淼看着滕炎说:“喂,难得我有闲情陪你过生日。”
滕炎笑了起来说:“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不用你陪。”
“你到底想不想跟出去玩!不愿意拉倒,我回去了。”说着苗淼就要起身。
滕炎立刻按住了苗淼的手说:“知道了。吃完了就走。”
“好。”满意的苗淼又重新坐好吃了起来。
滕炎用余光看着单纯的苗淼心越来越痛苦。苗淼总是这样在他半死不活时出现,然后又抛给他一线希望,总让他觉得放弃就会后悔终身,不放弃又要继续受煎熬。恐怕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