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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叛逃03 ...

  •   天色已经擦黑,崖下温度越发阴冷,霁涯皱了皱鼻子想打个喷嚏,但离人家脸这么近实在不好意思,只好辛苦憋着。
      他的表情在蔺沧鸣看来却变成了厌恶不耐,蔺沧鸣心底发冷,凉丝丝地提醒:“师尊,我若是切开藤蔓,被吊着的可就剩你自己了。”

      “那不更好。”霁涯笑了笑,“我也不想和一个月没洗澡的人捆在一起。”
      蔺沧鸣:“……”

      蔺沧鸣沉下脸用指尖夹住腿侧的刀柄,把匕首拔∫出来转了一圈,寻找割开之后能让他最快挣脱的藤蔓。
      霁涯暗自松了口气,蔺沧鸣总算把腿放下去,他脖子发硬,见蔺沧鸣蹙着眉专注在脱困上,就稍稍垂了下头休息。

      趴了一会儿,霁涯突然发现不对,周围越来越冷,寒雾粘腻无孔不入,但身下的人却像个火炉,大方地散发出暖融融的热量。
      霁涯斟酌片刻,问道:“你发烧了?”

      “嗯,师尊也是听说弟子昏迷,才一回玉霄就亲身来此吧。”蔺沧鸣的语气软了下来。
      霁涯声情并茂说:“是啊,爱徒受委屈了,你能意识到为师心意,为师深感欣慰。”

      蔺沧鸣的笑意僵在那里,他背后的藤蔓断了一截飞快地抽走,让蔺沧鸣结实地掉下去砸在地上。
      霁涯腹诽这熊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好话坏话都变脸。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蔺沧鸣撑着地面站起来扒掉身上那些藤条,目露杀意握着匕首架在霁涯颈上,“师尊,你还要骗我多久?七年前蔺家灭门当晚你为何出现在当场?又为何对外宣称到达时蔺家已遭屠戮,不及救援?”

      霁涯一时无语,他保持缄默,更让蔺沧鸣以为他心里有鬼。
      实际上霁涯是懵逼的,他满脑子问号,更不知道霁霞君到底有没有杀人全家,最重要的是蔺沧鸣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原著中直到结局蔺沧鸣都在针对幽冥阁,在地牢中折腾霁霞君也从没打听过蔺家相关。

      “看来我不动手,是听不到师尊的真话了。”蔺沧鸣失望地冷下脸,“弟子一直感念您救命之恩,哪怕您对我百般刁难我也未曾有怨,甚至天真的以为您有苦衷不能言说,如今看来我终究换不出师尊一点感情。”

      “此事牵扯甚广,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霁涯右手动了动,先撂下一句万用开头,他感觉剧情已经不受控制,让他对扮演霁霞君兴趣渐失。
      无论蔺沧鸣和霁霞君有什么恩怨纠缠,他霁涯也不想收拾烂摊子。

      “那就多说几句。”蔺沧鸣威胁道。
      “别太任性,沧鸣。”霁涯右手凌空一握,藏虹剑寒芒闪动,蔺沧鸣尚未反应,本命剑已被霁涯一抖手腕掷向迷雾。

      蔺沧鸣不知道噬灵藤的特点,霁涯又突然叫他本名,他愣了愣,眸光发暗,他的师尊果然一直知道他的身份。

      藤蔓瞬间缠紧,霁涯手指发凉,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藏虹精准的刺入藤蔓生长的根系,整片噬灵藤挣扎了一刹那,就如潮水般褪去保护自身了。
      蔺沧鸣皱眉匕首一翻划向霁涯,霁涯抬手挡住,胳膊顿时火辣辣的疼,刃上的毒让伤口霎时发黑腐烂。

      “这般欺师灭祖,我现在可将你逐出师门了。”霁涯连忙后退,同时召回藏虹,毫不犹豫地横剑剜去伤口周围的肉,他们现在都不能动用灵力,真打起来肯定是蔺沧鸣更有优势。

      “师尊真是仁慈,居然不杀我。”蔺沧鸣主动向前一步嘲道,“比起逐出师门,师尊难道不想继续罚我?一百鞭怎么样?这个欺骗游戏你玩了六年,如果我今天不挑明,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虐待蔺家的遗孤会让你开心吗?”

      霁涯听得不适,蔺沧鸣也许是想试探霁霞君和蔺家的关系,但他不是霁霞君,沉声严肃道:“是林妍儿害你触犯门规,别说的好像我故意找你麻烦,交出令牌,发血誓绝不使用玉霄派剑谱秘笈,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
      蔺沧鸣眼中讥诮逐渐消减,他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意外霁涯竟真要将他逐出师门。

      前世他被高世诬陷勾结南疆幽冥阁,师尊怒不可遏,要废他三成修为,嘉鸿真人下令将他囚禁在万窟崖择日处以极刑,两人最终都未像其他门派那样选择将叛徒逐出师门再行处理以保全门派名声。
      玉霄派究竟有什么秘密?

      霁涯见蔺沧鸣不说话,哼了一声,他记得原著里霁霞君对蔺沧鸣私自下山救林妍儿十分不满,让他跪在玉霄殿前受百鞭责罚,林妍儿哭着求情,这才减半。
      后来林妍儿照顾伤重卧床的蔺沧鸣,又遇上一个潜入玉霄派的幽冥阁人士被他挟持,此人让蔺沧鸣归顺幽冥阁,随他回去,但蔺沧鸣救了林妍儿果断拒绝,这一场景却被高世看见,举报了蔺沧鸣勾结邪派。

      嘉鸿真人的判令下来之后,幽冥阁竟派人大举进攻玉霄,不占地利损失惨重,霁霞君在战中一掌打向并未参战的蔺沧鸣,林妍儿飞扑过去,哭着替蔺沧鸣挡招,当场身亡。

      霁涯心说现在林妍儿无事,蔺沧鸣应也不至于和自己结下死仇,他现在才金丹期,不用玉霄派根基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
      “还不快交令牌,若是闹到掌门跟前,又要累的林妍儿为你伤心。”霁涯催促他道,眼下情况他也不能把蔺沧鸣逼得太紧,否则这小子要杀他,他没灵力还真打不过。

      蔺沧鸣垂眸想了想,把腰间令牌解下来,双手举起还给霁涯。
      “玉霄派内门弟子蔺海在此立誓,自今日起与玉霄派再无干系,绝不动用玉霄派心法剑谱,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师尊,我虽立誓,但不代表我放弃为蔺家讨还公道。”

      霁涯接过令牌,心头之患总算解决大半,蔺沧鸣差不多社会性死亡了,他神色也轻松起来,翘着嘴角道:“别叫师尊了,我期待你找出真凶为父母报仇,玉霄派名册上我会划去你的名字。”
      蔺沧鸣眼睫颤了颤,竟开始看不懂霁涯的态度,他不理解霁涯的豁达,这和他的师尊不一样,师尊总是将他绑在玉霄派,一边苛待他,一边又以保护之名连他下山都不准。

      “不劳师尊,我自己动手。”蔺沧鸣后撤两步,自袖中甩出一张符纸,划破指尖沾了血,他周身腾起一阵亮光,片刻之后周围重归黑暗。

      霁涯认出这是原著中蔺沧鸣与玉霄派决裂时使用的符咒,能单方面抹消在师门名册留下的个人讯息,是一直默默帮助蔺沧鸣的严氏家族三公子所赠,那严氏也曾想招揽蔺沧鸣,不惜花了大价钱弄来几张符咒,劝蔺沧鸣若不放心就连林妍儿一同带走,在蔺沧鸣孤身离开玉霄之后更是第一个收留了他。

      雾气浓厚不见星月,霁涯敏锐地发觉蔺沧鸣背后似有模糊的影子活动,蔺沧鸣转身,临走前提醒道:“在我重回玉霄派之前,你好生思量。”
      霁涯听出等我回来就是你的死期的弦外之音,不过他当然不方,暗想等你去找严氏组队升级回来世上早没霁霞君这人了。

      他深吸口气,微微伸手,咬了下唇,欲言又止地低下头道:“蔺海……沧鸣,或许我确实对不起你,但终究朝夕相处六年,我也怀念最初带你回玉霄的日子,能再让我抱一下吗?”

      蔺沧鸣脚步一顿,然后缓缓站定,他匪夷所思地望着口出轻浮之语的霁涯,他的师尊在若有若无的薄雾之中,手臂还在滴血,好像摒除了所有傲慢,好像落进凡尘的明月,好像对他的离去真正感到难受一般。

      霁涯就当他同意了,过去把他揽在怀里,随意想着蔺沧鸣放在现代也是为高考秃头的年纪,结果现在被他开除学校,不知作何想法,他感慨地拍拍蔺沧鸣的肩背,松开时抚过蔺沧鸣的衣袖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勉励道:“年轻人不论在哪,都要努力学习啊!”

      蔺沧鸣浑身一抖,抽回自己的手尬的头皮发麻,表情像活吃个苍蝇,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匆匆离开。
      霁涯笑了一下,看见隐在暗处的影子也随蔺沧鸣消失不见时,笑容就渐渐开怀起来。

      “啧,还是年轻。”霁涯指尖一晃,拿出方才借机靠近从蔺沧鸣袖中偷来的一叠符篆,周围光线太暗他也看不太懂,沉思片刻提着剑顺着蔺沧鸣走的方向寻找出路,在方才发现影子的位置看见几道梅花状的脚印。

      等他从狭窄崎岖的山谷中出来时已经深夜,摆脱了消化灵力的雾气,霁涯御剑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门前拂柳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师父!我带师妹回来了,师兄呢?”
      霁涯一看这阵势,肯定林妍儿是没事,又吵着要见蔺沧鸣。

      “等明天吧。”霁涯摆摆手,“都下去,我要休息。”
      拂柳神色一喜,当下道了谢跑着去告诉林妍儿了。

      霁涯屏退左右,关上院门,穿过正厅来到寝殿,拿出玉简看了看这群内门弟子都在聊什么,果然入眼就是关于霁霞君的。
      霁霞君在弟子眼中严厉又不通情理,霁涯扔下玉简心道你们解放了!霁霞君辞职了!

      他翻箱倒柜收拾东西,又在床头摸索一遍,咔的一声打开暗格。
      原著中霁霞君逃亡时带了个项链模样的易容法宝,这东西能改变相貌伪装修为,霁霞君靠着它轻松混过层层关卡逃出宁榆城,却遭嘉鸿真人出卖这才落到蔺沧鸣手中。

      霁涯在顺来的一叠符篆中找到了蔺沧鸣所用同款,抹上自己的血消去名册讯息,从暗格中拿出那条被红绳穿着的玉坠戴上,对着镜子回想自己本来的脸,只见镜中人面容逐渐幻化改变,再也无法让人联想到霁霞君。
      他重新铺好床单换了衣裳,又去了书房,收拾书案时忽地一怔。

      一张未写完的信纸从书中掉出,只有数个字,“李兄亲启,今愚……”
      霁涯不知道这个李兄是谁,他惊讶的是他有段养伤的日子无聊就练起字来,而信上笔迹竟和他一模一样。
      他又翻了几本书册,看着上面批语终于确定这不是他的错觉。

      霁涯有些疑惑,但他时间不多,也就没有细想,毕竟穿书这事儿本来就不怎么科学。
      正当他拿够了东西想走时,视线停在书房角落里的花瓶,又见到了熟悉的东西。
      一簇浅黄色花束当中,混了一支掺着血色脉络的特殊花枝。

      霁涯过去将花枝抽出来,嗅了嗅,闻到一阵香甜。
      他愕然转着手中花枝,想不起这花名字,但还记得片段,蔺沧鸣在受五十鞭养伤期间,有天早晨醒来就看见这花放在他房间桌上,只嗅一下就感觉血脉通畅,蔺沧鸣只当是林妍儿淘来的草药,完全没提过霁霞君。

      “有点问题啊。”霁涯把花插回去连花瓶一起放进乾坤袋,他摸着下巴一瞬间脑补出了八个狗血苦情戏,最终细思恐极,赶紧关门出去悄然来到后山,找到雁书里内门弟子相约翻墙的位置,从那一处十分不起眼的结界漏洞穿过,深吸口气,狂奔下山。

      月色明朗晚风习习,霁涯靠在树上反复搓着手,巍峨宫殿绵延的阴影还在身后,但那是霁霞君的过往,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加入南疆第一邪派,幽冥阁!

  • 作者有话要说:  号外号外!宁榆玉霄最大正道门派倒闭了!王八蛋副掌门挪用公款欠下三点五个亿,带着他的宝贝徒弟跑路了!王八蛋霁霞君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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