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活着》一只海燕天上飞

33、第二十三手札

　　“唔……”水上勉闭紧眼，随后缓缓放松下来。她睁开眼，入眼的是浅褐色的天花板。很眼熟……啊，是她的房间。
　　她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会才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在家里？”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感觉手沉甸甸的。扭过头来看见了太宰的睡颜，她轻轻的把手抽出来。
　　“他送我回来的啊……”
　　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太宰治就睁开了眼睛。“哟，小勉……”他打着哈欠，随后擦拭掉眼泪，“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件事？”哪件事？啊……水上勉知道太宰治是认真的，但是她却不懂，不懂恋爱是什么样的。这时，她想起以前看到的那些情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无非不是亲亲抱抱。
　　她有些肉麻，盯着太宰治真诚的眼睛，她原本想拒绝的话在她嘴边变成了“好。”
　　…………
　　那个男人疯了!他炸掉了轮船!
　　“客轮……”玛格丽特仰着头，目睹了客轮的毁灭，“那家伙怎么回事啊!”
　　“看来预告是真的了，而目标还剩下两个。”纳撒尼尔推了一下眼镜，随后分析道，“很快敌人就会蜂拥而至，在这里迎击他们。这样无论敌人有多少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想必敌人会这么想吧。”森鸥外坐在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观望窗前的椅子上望着国际象棋道，黑白两方的棋子看不出胜负。“组合的异能者很棘手，就算是我们这边最厉害的精英也很难将其打倒。”森鸥外拿起黑方的“车”将它移动到白方“女王”的左上白格处。目标是车旁边的两个白方小兵。
　　如果到白方行动的话，“女王”会吃掉“车”来保护两位小兵的安全。
　　也有可能，白方不会为了小兵而出动“女王”。那么……
　　“所以，我将我们这里最有干劲的人派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
　　纳撒尼尔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使用异能的时候，一些黑色的尖锐物体从地底钻出刺进了玛格丽特和部下的身体里如同刺穿布娃娃一样将他们刺向高空。
　　纳撒尼尔仰着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红色的鲜血在嘴角流出来，他缓缓低下头——同样，黑色的布条也将他的身体刺穿。
　　他们的背后传来咳嗽声，一名瘦小的男人捂着嘴将布条收回。
　　“咳咳，海风对呼吸道不太好。”
　　…………
　　“……”太宰治逐渐笑了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意外的可爱。他握住水上勉的手，将她拉近，随后盯着她的眼睛道：“小勉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嗯？”
　　“是我十八岁在酒吧看见的。那个时候你的眼睛里黯淡无光，不像现在这样……”他轻轻的用指腹抚摸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在追求着光芒的路上找到了自己的光芒。”
　　太宰何尝没有过光明，但是他被强制熄灭了……现在他在黑暗里看到了光芒，虽小，但是也算是再度拥有了。
　　——我不会再放手，哪怕被灼烧成灰。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了。
　　纳撒尼尔睁大眼睛，他半仰着头，眼中无不是震惊和恐惧。毕竟，前一刻还在吐槽预告函的玛格丽特，在下一秒就被黑布刺穿了身体。
　　活下来的船员也是，他们被黑布刺向高空。天空仿佛被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一般，因为恐惧，他的眼中稍稍出现了幻觉。
　　天，是红色的。
　　现实容不得他多想，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胸口的疼痛很快袭来，他僵硬的低下头。鲜血在他的衣服上渲染开，喉咙一甜，他呕出的血滴落在港口边。
　　“咳咳，”一名身着黑衣且身材较瘦的男性捂着嘴，随后才缓慢道：“海风对呼吸道不太好。”
　　他步伐缓慢，眼中的冷漠使他看起来像恶魔一般。
　　“赶紧结束掉吧。”他口齿清晰道，纳撒尼尔没有在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任何感情，在芥川龙之介将罗生门收回来后他捂着胸口喘着气道：“港口黑手党的刺客吗……”
　　此时他的眼中没有恐惧，但是对于芥川龙之介的实力他还是保持着警惕。
　　“感觉如何？”
　　“糟糕透了，就像遇到了恶魔一样。”
　　“是吗？”
　　“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纳撒尼尔脸上滑落一滴汗水。
　　芥川龙之介微微弯着腰，面无表情道：“……恶魔。”
　　即使是残血的敌人他也是保持着警惕的样子。毕竟，这些东西是太宰先生教他的，他又怎么会忘呢？
　　——只要是敌人就不要放松警惕，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太宰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因为疼痛而弯下腰的芥川，他的目光是冰冷且刺骨的。
　　“俘虏永远是狡猾的骗子，芥川。”
　　太宰先生……芥川将回忆抛在脑后，他知晓带伤上阵是多么危险，可是既然有几率可以获得太宰先生的赞赏，他有何不试一试呢？
　　“那么这里就是黑门山。”纳撒尼尔对于芥川的回答勾起嘴角，黑门山是佛教的山，对于恶魔而言可谓是处刑场一样的地方。很显然，他对于打败芥川很有把握。
　　“你是来考验我这位神之仆的试炼吗？”
　　“你想要试炼吗？”芥川停顿了一下，就像是要发起攻击的征兆一般，随后大喊：“那么你就试一试这个吧!副神甫。”
　　罗生门如同箭一样飞快的刺向纳撒尼尔。
　　纳撒尼尔对于这样简单的攻击不屑一顾，他的举起右手，随后罗生门打在了一个透明的盾上，引起一圈又一圈的红光。
　　那是他的异能，「红字」的用法之一。
　　芥川龙之介在那一瞬就知晓攻击没用，他很快就把罗生门收了回来。
　　“不许喊我副神甫!”纳撒尼尔的语气内有些怒气，“我是牧师，与那些罗马的遗物不一样。不要小瞧我的信仰！你这个渣滓！”
　　纳撒尼尔发起攻击，他的异能是以血来运用，跟芥川的异能罗生门基本没有区别。
　　“给我忏悔吧!黑手党!”
　　…………
　　太宰治抱着水上勉，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气味。他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人是不会离开他的。她是他的救赎，是唯一可以将他从深渊内拉出来的人。
　　或许是有些喘不上气来，水上勉的语气内有些疑惑：“太宰？”太宰治这才缓缓松开她，似乎是忘记了本性。他现在已经习惯性在脸上带着笑容了。
　　“嗯？”
　　“……”水上勉盯着太宰治的眼睛看了许久，方才抚上他的眼睛，“你在哭哦。”
　　即使眼睛里没有泪水，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你在哭泣呢。
　　还记得织田作说过什么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在哭泣的孩子。
　　——其实太宰不过是一位太过精明的孩子而已，因为什么事情都可以预料到所以对世界失望透顶。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说太宰还是个孩子呢？水上勉眯起眼，她好想知道太宰治的想法……
　　太宰治脸上没有了笑容，反倒有些陌生的感觉。水上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随后，她歪了一下头突然轻笑道：“呐，太宰……为什么明明你知晓万物却要找并不聪明的我呢？”
　　“啊……”太宰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问，他愣了一下……一些往事浮上脑海。
　　——为什么只有我活了下来？!我就那样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而我却只能动弹不得看着他们离开？!
　　那是眼中有悲伤并且眼中没有生欲的她。太宰治在听到她的疑问时是真的大吃了一惊，他以为她只是害怕才哭的。
　　人类不都是这样自私的吗？结果只是因为不能救人而哭，因为不能死而哭。
　　——母亲的离开提醒了我，她的离去是我孤独的开始。
　　水上勉眼中的落寞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是他将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他没有注意到手心传来的刺痛。
　　——没有人爱我的话我何尝不试着爱一下自己？即使我讨厌这个虚伪的世界。
　　太宰治在这段话中找到了共鸣，是啊，虚伪。即使港口黑手党内部下对他恐惧万分，这依旧避免不了他们会在你听不着看不到的地方说你坏话。
　　明面一套，暗面一套。
　　太宰治对黑手党打打杀杀的生活早就腻了，有一定概率死亡又如何？他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啊，太宰。别玩了，该回去了哦。
　　……这些回忆不过是一瞬，但却如同一世之久。太宰治笑着搂住她的腰：“大概是因为……你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吧。”
　　惊喜？水上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太宰治的眼睛，鸢色的眼睛仿佛有吸力一般让她沦陷。
　　“太宰……”她踮起脚，大概是心有灵犀，太宰治微微弯下腰。她亲吻了一下太宰的眼角，“我再也不是孤独的了，余生很长，但我还有你。”
　　……三花不知道在门口呆了有多久了，它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大概就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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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抱歉。我……我回来惹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