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智考古社团》长生不老汪

136、野岛之战

　　边屹初坐在蝴蝶的背部正中央，冲过来后绳结蝴蝶散开，远远看着仿佛很慢，近来才发现快得好似飞镖，将海驭锋冲撞得翻倒在地。
　　海驭锋迅速地从地上弹起来，拿着尖刀再次冲向乔纵，嘴里念叨着：“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绳结蝴蝶散开，丝丝缕缕的红色绳子将海驭锋团团围住，迅速收紧，使海驭锋变成了一个红色的蚕茧。
　　边屹初顾不上理会海驭锋，先蹲下来看乔纵的伤：“乔纵……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在乔纵身上的几个重要穴道点了几下，先帮乔纵止住了血，而后将尖锥一个个拔了出来。
　　乔纵分不出来刺入拔.出哪个更痛一些。
　　“放开我！”海驭锋在地上滚动大叫，挣扎，双眼赤红，涕泪具下，“乔纵——”
　　乔纵喘息着，浑身湿漉漉的，他眼前一片炫丽的光圈，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更多的人出现在乔纵的视野里，阅崇治比之前憔悴，不过和之前一样的结实，乔纵刚捡到他的时候他单薄得像片枯叶。
　　姜皓谦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披上了光闪闪的铠甲，显出了几分英气，不像被屈陵矜欺侮时的孬种样子。
　　楼杰思的眉头皱得很紧，既惊讶又不忍，大概是乔纵的样子太凄惨，就连孙猴子转世一般的楼杰思都活泛不起来了。
　　“血止住了，”边屹初说，“他的魂魄受损是一定了，不知道能带走聚拢多少。”
　　“这里交给我。”楼杰思朝海驭锋扬了扬下巴，“你可以做你一直想做又没法做到的事了。”
　　边屹初拿着从乔纵身上拔下来的钉子，走到海驭锋身前，俯视着他。
　　海驭仍旧颠狂，大声地叫器着：“边屹初——小白脸——你给我滚——让他们把脏爪子从乔纵身上拿开——我要生吃你们的肉……”
　　边屹初蹲下，将一根长钉迅速地刺入海驭锋的肩膀中。
　　“啊——”这长钉是海驭锋施过法咒的，有穿透魂魄的威力，就是身经百战的海驭锋也难以自制地喊出了声。
　　“你这个畜牲变态，”边屹初看着海驭锋骂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海驭锋痛得抽搐，双脚胡乱地踢蹬，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海驭锋身.下的土地。
　　乔纵的注意力转移了一部分到海驭锋那里，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海驭锋竟然也会有今天，在乔纵的印象里，他总是作为折磨别人的角色出现，现在终于轮到他来体味这种惨痛的感觉了。
　　海驭锋痛喊之后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你知道乔纵和我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吗？”
　　边边屹初双眼血红，下一个钉子插进了海驭锋眼睛里，发出“噗哧”一声响，那声音让乔纵能想象也钉子是怎么利落地扎透海驭锋浑圆的眼球的，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眼球碎块一起飞溅出来。
　　海驭锋大叫，吼得撕心裂肺，整张脸变成肿胀的鲜红色。
　　阅崇治上前扣住边屹初一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是别冲动，这钉子刺在特定的穴位才能锁死他的魂魄，假如我们浪费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了海驭东山再起的机会，那将后患无穷。”
　　边屹初点点头，将海驭锋眼珠里拔.出钉子，钉子上粘连的血肉滴滴嗒嗒地落到地上。
　　海驭锋肿胀的脸被汗水打湿，像一个黏湿的坑坑洼洼的球。
　　他剧烈得喘息着，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向上翻，有那么几次乔纵以为他要昏过去了。
　　“恼羞成怒了是吗？你自己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吗？”海驭锋得意地笑着，在这样痛苦的逆境中他也毫无悔意。
　　边屹初的身体颤抖起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海驭锋，一动不动，仿佛他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整个爆裂开来。
　　“我和他做了很多很多事，你和他做过的我做过，你和他没做过的我和他也做过，但凡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做过，你想不到的我们也做过，那滋味真是不错，你也是因为那滋味才喜欢他的吗……”海驭锋笑着说。
　　乔纵想喊：你胡说！可他太虚弱了，身上好几个血洞带来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的力气被疼痛夺去了。
　　楼捷思上前去按着边屹初的肩膀：“别冲动，我们好不容易到这一步了，马上海驭锋就要永远消失在我们眼前了，别在最后一步放弃……这些我们都明白都想过的，比这更坏的我们也想过不是吗……”
　　“好……好……”边屹初松开拳头尽力不去看海驭锋挑衅的嘴脸。
　　“你以为他不会变心是吗？你以为他心里只有你吗？你就是他曾经比较有用的一个玩物而已，你知道我和他后来又经历了什么，他又对我说过什么吗？”
　　边屹初的愤怒被他压制着，他近乎平静地说：“如果他不在意我，但是过得平安顺遂，我就算会痛苦也会满意接受，我不像你只会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任意地施加给他痛苦。”
　　海驭锋愣住了，直直地看着边屹初，接着咳出了一口鲜血。
　　一阵号角声刺破空气而来，震得林中树叶簌簌响动。
　　“不好了……”姜皓谦站在高处远望，“悦人带着大批的船过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灵力充沛的船……上面有阅国的标志……”
　　阅崇治跳上高处：“蛇盘金狮……”
　　阅国是盛国没有吞并姜国以前最强大的国家，他们怎么会和海驭锋这条毒蛇搅和到一起的。
　　“别管海驭锋的魂魄了，我们先带他回去，剩下的以后再说。”姜皓谦匆忙地收拾他带来的符咒和丹药。
　　边屹初十分冷静地把第三根钉子扎入海驭锋的脚踝：“拖延一会儿，阵法可以完成。”
　　楼捷思看看边屹初，又看看远方逐渐逼近的船队，想了想说：“在这岛周围埋下爆破丹，多埋一些，应该可以撑一会，他们这些船队想上岸并不容易……”
　　“可是他们阅国的爆破储备不会比我们少，如果他们全力攻打，我们这一小块地方片刻之间就会化为一片飞灰。”
　　边屹初越是到危急时刻越是镇定，平常人到这时候早已手忙脚乱了，可他能一边稳定地操作如此高难度的阵法一边对众人讲说现在应该坚继续的由：“悦人对海驭锋无比忠心，他知道海驭锋在岛上，必定有所忌惮，不敢全力攻打，我们和他你来我往谈判之间，我就能完成法阵。”
　　最终边屹初说服了众人，他继续专心找穴位，其他人在岛周围埋爆破丹。
　　阅崇治在乔纵身上补洒了一些止血药粉，乔纵受伤太重，单用止血咒坚持不了太久。
　　边屹初忙着封印海驭锋的魂魄，阅崇治忙着指挥众人埋爆破丹，姜皓谦忙着观望悦人带来的船队的逼近程度……只有乔纵躺在地上流血，发呆，像一滩烂泥。
　　海驭锋说的那些不存在，但乔纵做的那些并不比海驭锋说的有光采到哪里……乔纵觉得自己更像烂泥了，从里到外。
　　“岛上的人——”悦人用扩音咒对他们喊话，“把陛下交还给我们，立刻——否则让你们在这五千门击魂炮的轰击下带着残破的魂魄淹在这汪洋大海里几百年，几百年后你们终于被某一阵浪拍回到盛国的海岸上，那时你们会发现你们坟头的草已经比你们站起来还要高了！”
　　“我们还是先把海驭锋还给这个心智不全的疯子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没必要让自己给疯子陪葬。”姜皓谦焦急地说，“就算我们的生死不重要，也该想想陛下啊，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是为了救陛下而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着陛下走。”
　　“他不敢用击魂炮，海驭锋还在这里，”阅崇治坚定地说，头也不抬地将两个爆破丹埋在坡度较缓的浅水滩里，“如果他敢打，哪怕的一个细碎的弹片溅到海驭锋身上，凭他现在的状态也要永远离开这个他造下无数罪孽的世界了。”
　　“可是……”姜皓谦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巨大的击魂炮弹飞来落在他旁边，溅起来的弹片划过他的胳膊、脸颊、和小腿，他被热浪从高处掀翻下来，伴随着他被抛在空中的身体，还有他残破的声音，“啊——”
　　阅崇治惊得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在原地，楼杰思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这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乔纵也觉得不可思异，自从上次悦人被海驭锋彻头彻尾加强过一次控制之后，海驭锋已经成了他的唯一准则，这个准则怎么可能改变？悦人怎么可能不顾海驭锋的安危？
　　“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放了海驭锋——”悦人洪亮坚定且无所畏惧的声音穿过海风直击岛上所有人的心中。
　　乔纵看向边屹初，他就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一刻也不停地寻找穴位，仿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