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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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曹孟，起舞。
这三个词曾一同霸占热搜头条，曹孟出现在这里，知情的人不会不多想。
台上的刘与风维持着笑容，却控制不住自己频频看向观众席第四排那个戴口罩的男人。
是他，他没认错，就是他。
他来看他比赛的？他竟然还会来看他比赛？
蔡栖巫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出丝毫眼神给刘与风，一心盯着曹孟。
曹孟没低头解释，只离席时按了下他肩膀。
蔡栖巫眼中惊讶淡去，化为无奈的浅笑。
一抽就抽中这么个大明星，堪称意外之喜。主持人笑歪了嘴，邀请曹孟上台之余，挤着眼多问了句：“这位幸运观众曹先生，能说说为什么来这里吗？”
这话问得虽笼统，话外之意不言自明：你和起舞组建俱乐部是否确有其事？你是不是来探底的？
曹孟拧眉，反问道：“难道我买票还能做看比赛以外的事？”
曹影帝素以套不出话闻名，稍稍了解他些的观众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主持人以往打交道的多是电竞选手，个个好说话，哪见过这阵仗，追问道：“来看比赛总有个理由嘛，您是WTF或HJ的粉丝吗？”
曹孟一脸嫌弃，这两个队伍，他一个都不喜欢。
WTF的账他迟早要清算，HJ的小妖精半小时前才缠着蔡栖巫喊老公。
冷冷道：“还打么？”
主持人笑容发僵，赶忙打圆场：“怪我怪我，看到您一激动话多了点，请曹先生进入比赛席。”
曹孟在赛事专用的服务器中没有账号，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后，诧异地为他开了个魃。
大屏幕上放出对战界面，蓝方和红方拿的都是魃，观众整齐地抽了口冷气。
曹孟再有名，也是作为演员积攒出的名气。电竞圈皆知Wind的魃师承自起舞，尽管团战表现有待提高，可这是solo，曹孟用魃打Wind，不是以卵击石么！
虽然观众不认为曹孟用别的职业能赢，但总比自取其辱好啊。
文韬摇头叹息，挪了个座，小声同蔡栖巫打商量：“等他回来，你多鼓励他几句哄哄他？”
他感觉曹孟过于心急了。
这才练了多久，就想打刘与风？给大神出气前也得先掂量下自个儿几斤几两吧？
蔡栖巫半笑不笑：“你觉得曹孟一定会输？”
文韬糟心道：“他还能赢不成？”
蔡栖巫但笑不语。
如果他不坐在台下，如果和曹孟对阵的不是刘与风而是其他职业选手，曹孟必输无疑。
可惜没有如果。
刘与风在台上偷瞧自己蔡栖巫不是没发现，只是懒得理会。刘与风生性多疑，曹孟是和他一起来的，他既然认出了他，定会把曹孟用魃的举动和他联系上，将曹孟的魃当做他来对待。
不说心不心虚吧，预判上出现失误是肯定的。
而魃能隐身，是个最需要被预判的职业。
BP环节，曹孟干脆利落地禁了刘与风的突刺。
刘与风却犹豫良久，禁技能框中不雨和旱河来回切换。
蔡栖巫听到身后一排的观众和同伴小声吐槽：“Wind打业余玩家还禁大招？过分了吧？”
许是意识到会被诟病，刘与风在倒计时结束前放弃禁大，同样禁了曹孟的突刺。
红蓝方魃装配如出一辙，大招同时锁定不雨。不同的是，刘与风二技能点了有一段位移和行动加速效果的影袭作为突刺的替代技能，曹孟则点了血刃。
血刃：魃标记目标，对其伤害必定暴击，五秒后标记消失，对目标造成已损失生命的25%伤害。
蔡栖巫想起前几日自己在训练室和曹孟的对话，眉眼弯了弯。
——“背袭后有五秒背后输出暴击效果，但你手速跟不上转位来不及，不如用血刃弥补。”
——“位移不会不够？”
——“可以尝试将背袭当做位移使用。”
进入地图，两方魃动作一致，开场隐身。
WTF粉满心以为这是一场速战速决的碾压局，捏紧灯牌就等欢呼，哪知等了好一会儿，场上竟然无事发生。
观众上帝视角，能看到隐身的红蓝魃捏着技能直奔敌方所在，然后……完美错过。
曹孟和刘与风看不到对方，四处搜寻对手身影，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俩人不知是太有默契还是怎么回事，总在远离对方的半场晃悠，各自找了半天，啥也没找着。
很特么离谱。
魃未进入战斗或不贴近目标的情况下，隐身足足能维持五分钟，且隐身消失后可无缝开启技能。
就在观众认定这场躲猫猫要持续到天荒地老时，刘与风率先关闭了隐身状态。
WTF粉叫了声好，吹他有魄力。
蔡栖巫不以为然，这招以退为进的戏码，是个选手都会。
果然，头上一冒出感叹号，刘与风便朝右后方影袭，再平行朝左背袭预备接不雨。
却扑了个空，不雨没放出来。
屏幕切到选手画面，刘与风满脸凝重。
不少观众吁气摇头。
曹孟是从刘与风正面过来的，因手速太慢，压根没来得及绕背。
什么也没做便消耗了刘与风两个技能，曹孟神情淡漠，不紧不慢地朝刘与风挂了个血刃。
进入战斗，蓝方魃自然现出身形。
刘与风再度隐身，闪现拉开距离，欲拖上10秒等待背袭CD冷却。
曹孟却不给他机会，跟着闪现追击，一个背袭精准地砸在红方魃身上！
他天赋不如苏苏，手速不如谢宁，意识比不上乐以铭。他能做到的，唯有将蔡栖巫教他的每句话深深刻在脑海里。
蔡栖巫说，除却部分经验老道的职业选手，大多数人匆忙撤离时会条件反射向后方或辅助方向直线位移。
曹孟记住了。这是solo，没有辅助，他直线追击成功击中了刘与风。
位移全CD，敌人已近身，刘与风再逃不能，被迫应战，开启不雨硬拼。
曹孟点技能慢了一拍，蓝方魃暴击加持下，不雨对上了不雨！
眨眼的工夫，两个魃的不雨便叠上了四层，刘与风边放技能边微操走位，曹孟终究输在了手速上，无法兼顾走位，不雨四层后断连，随着淡金色的五层不雨光效落下，他的屏幕迅速灰了下去。
然而，胜利特效尚未弹出，利用第五层不雨从丝血吸回红血的刘与风，竟毫无征兆地倒地毙命！
主持人花劳一顿，惊喜道：“是血刃！蓝方魃血刃触发，收割了Wind最后的血量。平局！”
满场皆静。
职业选手对阵幸运观众，平局和输了有区别么？
WTF粉丝蔫蔫地放下了灯牌，有为数不多的曹孟粉丝叫好，人数太少，气势不足，口号也不齐。
反倒是看Wind不爽的那波电竞粉喝倒彩的声音更响。
文韬表示震惊他一万年，哑口无言地望着蔡栖巫：“平局？他能跟Wind打成平局？奇迹啊！”
蔡栖巫笑：“老板其实很强的。”
也就是手速慢了点，意识差了点，年纪大了点，脾气怪了点，而已。
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不过是努力换了个名字。
曹孟每每练习有多刻苦，他全看在眼中。
况且不是曹孟太强，也不是Wind太弱，而是被场外因素干扰的某职业选手心理素质太差。
曹孟下场时情绪不佳。
“我输了。”他和蔡栖巫说，眼眸低垂，“我太慢了。”
在他看来，solo评判结果是平局，可他比刘与风先死，便是输了。
蔡栖巫拍着他腰背笑，“老板，我想去卫生间，你去不去？”
曹孟：……
他开场前去过了，倒是不介意再去次，但俩大男人结伴去卫生间似乎怪怪的。
蔡栖巫强行拖上他，“就当陪我呗，我一个人怕迷路。”
谢宁在旁边张了张口，想说他也要去能陪队长一块，被苏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谢宁：“唔唔唔？”
苏苏：“不想被我哥弄死就忍会！”
谢宁：？！
谢宁不明觉厉。
蔡栖巫对场馆熟的很，指示牌都不用看，半点不像会迷路的模样。
曹孟被蔡栖巫拉着手，听他在前头低低地笑：“老板，很沮丧么？”
说沮丧谈不上，心里确实不大舒服。
曹孟没吭声。
蔡栖巫在卫生间门口放开他，兀自洗了把脸，从镜子的倒影里看曹孟：“以前不论吧，只算在WTF的时间，我教了Wind整整一年，只教了你一周。他今年19岁，正是巅峰期，你比他大了8岁，打成这样，已经够好了。”
曹孟：“我上去，是为了赢他。”
即便世冠赛前发生的事文韬不肯透露细节，曹孟自己哪能推断不出一二。
那日他陪蔡栖巫体检，丁医生私下告诉过他，蔡栖巫的伤是外力所致。
蔡栖巫总不会自己弄伤自己，除了WTF和后来替代蔡栖巫上场的刘与风，曹孟不作他想。
他已联系了律师和公关团队，但在揭开真相前，他想看到2C光明正大击败WTF。
“夏季赛还有机会。”蔡栖巫擦干脸，冲曹孟笑得温和又宠溺，“等碰上WTF，让你上场？”
曹孟目光落在他指背的粉色大雁上。
“好。”他眼中坚定，“回去后，你不要再优待我了。”
曹孟是比较过自己和其他人的训练量的，蔡栖巫对他格外宽容，他的训练内容安排得最少。
“成啊。”蔡栖巫笑道，“你不怕受不住，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罢，背对着曹孟，走到小便池前。
曹孟听到刺啦拉拉链的声响，心头一惊：“你在做什么！”
蔡栖巫莫名其妙：“尿尿……？”
他来卫生间还能做什么？
曹孟：！！！
曹孟红了耳朵，掉头便走：“我去外头等你。”
蔡栖巫边放水边笑出了声。
曹孟有时候诡异的可爱。
刘与风从比赛席下来，被主持人拉着评论了番对手。
他听着满场嘘声，笑容不改，用词更是无可指摘，表面上说曹孟看场比赛不容易，话里话外皆在暗示自己放了水。
别人有没有被忽悠住不知道，刘与风自己心中却很清楚。
他根本没放水。作为名职业选手，他同业余玩家打成平局，用得还是他的本职业魃，无异于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站在台上，台下观众尽收眼底，刘与风视线越过前排眼带嘲弄的选手们，锁定第四排。
蔡栖巫的位置是空的，先他一步下场的曹孟亦不见踪影。
归队后，刘与风问队友：“看到曹孟了吗？”
队友扭头瞧了瞧：“大概走了吧？这种大明星露了脸走了不奇怪，不怕被记者围堵么。”
刘与风起身。
曹孟或许会走，蔡栖巫不会走的。他刚看到王川依旧坐在那恶狠狠地瞪他。
“Wind你去哪？”队友着急忙慌要拉他，“下两场solo结束就该比赛了！”
刘与风不客气地甩开队友：“我去卫生间，马上回来。”
队友没敢再留人，等人走远了，转脸和队里新来的辅助diss刘与风：“切，当他多厉害哦。战绩看不见，派头比起舞还大。”
辅助连连点头，深表认同。
场馆最近的卫生间出门穿过走廊便是。
活动尚在进行，场外十分安静。
刘与风缓慢吐出口浊气，伸手推开男厕的门。
站在洗手台前的男人，背影瘦削，姿态一如他记忆中的散漫。
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张口：“哥……”
蔡栖巫抬起头，从镜子里瞧见了刘与风的身影。
近距离看，三个多月过去，少年似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些许。
他平静地转过身来：“那天说过，别叫我哥了。”
“哥，我错了！”刘与风疾步上前，想拉他手，被蔡栖巫避开，“是我任性，是我混蛋！你原谅我，回WTF吧？”
蔡栖巫的眼睛弯着，唇也弯着，眸底却只有一片漠然。
他笑着道：“刘与风，我是把你的脑子也宠坏了么？”
刘与风一怔，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严厉的话。
蔡栖巫薄唇一掀，敛去面上所有笑容：“趁我没发火，滚。”
“哥？”刘与风心一横，不管不顾，一把抱紧蔡栖巫的腰，“我不滚，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蔡栖巫的力气没有刘与风大，挣了半天也没挣开。
刘与风贴着他胸口哭：“是我不懂事，那次比完了我才明白，你不是故意不让我上场的。哥，我求求你，你原谅我。”
蔡栖巫沉默了会。
他问话的声音轻得像风：“你究竟是知错了，还是想让我继续教你？亦或是，害怕我回到赛场，成为你的对手？”
刘与风哭声一顿。
蔡栖巫叹息。
他守着刘与风长大，与他相处十多年，自以为对弟弟了解的透彻。何曾想到，这人的卑劣远超他的想象，所有的阴暗面，在他目光难及处生根发芽，终成大树。
蔡栖巫推刘与风，尚未推走，卫生间大门猛地被踢开。曹孟黑着脸大踏步走近，一拳挥上了刘与风的脸！
刘与风始料未及，被揍了个人仰马翻，鼻血横流地瘫倒在地板上。
曹孟冷冰冰地望着刘与风，胸膛剧烈起伏，像是随时要补上一下。
他方才给蔡栖巫撩的受不了，去场馆外抽烟，没来由心神不宁，一根烟只抽了两口便掐了。
刚回到走廊，就听见卫生间传出说话声。
蔡栖巫的手果然是刘与风伤的？谁给他的脸逼蔡栖巫原谅？
曹孟越想越气，右脚一抬。
蔡栖巫吓了一跳，赶紧拦曹孟：“别冲动！”
曹孟拧紧眉头看蔡栖巫：“你护着他？！”
“不是。”蔡栖巫哭笑不得，“打人要禁赛的，你忘了，你现在是替补选手。”
第一下还能算助队友摆脱纠缠正当防卫，再打就说不过去了。
曹孟默默收回了脚。
刘与风慢吞吞爬起身，看曹孟的表情满怀嫉恨，阴鸷道：“你算什么人，我和我哥的事轮得着你插手？”
曹孟不答，他却目露了然，盯着蔡栖巫绑着指套的右手，阴阳怪气道：“我说呢，他手都废了，哪来的老板招他进队。他长得好，即便是个变态喜欢男人，也能找到臭味相投的金主，不稀奇。”
蔡栖巫瞳孔一缩。
“刘与风。”蔡栖巫面容冷峻，终于动了真怒，“你想让我去联盟审查组验伤么？还想打比赛，就把嘴巴放干净点。”
骂他是变态可以，他无所谓。他的确喜欢男人。
但骂曹孟不行。曹孟是公众人物，这种谣言一旦爆出来，于他名声损耗太大。
曹孟站到了蔡栖巫身前，冷声道：“我倾慕蔡栖巫，欣赏蔡栖巫，源于他的人品和才华。他的手如何伤的，想必你很清楚。要不要试试，是我请的公关团队更快将真相散布出去，还是WTF更有能耐护得住你？”
蔡栖巫偏头：嗯？？
刘与风肩膀一垮，审度一番，梗着脖子道：“行，我不会说你们的事，希望你们也保持沉默。我还有比赛，告辞。”
一擦鼻血，步履蹒跚地出了卫生间。
“抱歉。”曹孟闷声和蔡栖巫道歉，剥掉他被刘与风攥得皱巴巴的休闲服，披上自己的西装，“这里不方便教训他，我再找机会。”
蔡栖巫眉毛挑的老高，笑吟吟道：“先不说这个。老板，你倾慕我？欣赏我？我怎么不知道？”
曹孟：。
曹孟耳朵红得快滴血了，扭开了头，转移话题：“回去看比赛么？”
蔡栖巫只好当他是为给自己撑脸面信口胡说，摇头笑道：“没什么好看的了，去车上等大家吧。”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经此一事，刘与风能调整得了心态有鬼，WTF败局已定。
况且曹孟露了脸，散场后堵他和曹孟的人只多不少，不如早些撤。
曹孟“嗯”了声，率先迈出两步，别别扭扭地朝后伸出只手。
蔡栖巫：？
曹孟眼神游移：“……担心你迷路。”
蔡栖巫失笑，牵住了曹孟的手。
司机一直守在大巴士，放俩人上车。
气氛略显尴尬，蔡栖巫不好追问曹孟，曹孟更不好意思提卫生间发生的事。
俩人手心都残留着彼此的温度，默契地不说话，一个低头改备忘录里的训练计划，一个给不晓得什么人发信息。
蔡栖巫的手机常年静音，此时顶部栏弹出条通知。
One：【有空么？】
蔡栖巫：……
蔡栖巫无语地看了眼前一排的曹孟。
你找谁不能聊，偏要找菜菜子？
曹孟隐约感知到他的视线，转头：“嗯？”
蔡栖巫微笑：“没事。”
曹孟点点头，盯回手机。
蔡栖巫默默回信息：【……有。】
One：【我遇到了一些感情上的困惑，想向你请教，方便么？】
蔡栖巫：【方便……吧？】
One：【吧？】
蔡栖巫两眼一闭：【你说！我尽量帮你参详！】
One：【我有个朋友，他不小心向他倾慕的对象表达了爱意。】
蔡栖巫：【嗯嗯。】
神特么你有个朋友！
One：【但他不确定他喜欢的人是否喜欢他，他应该怎么办？】
蔡栖巫：【……静观其变？】
蔡栖巫前头敲击手机屏幕的声响迅疾了不少。
One：【喜欢我朋友喜欢的对象的人很多，他随时会被抢走。】
这一串跟绕口令似的。
蔡栖巫装聋作哑：【他们异地？】
One：【不，算是同事。】
蔡栖巫：【那你朋友怕什么，有情况他能及时察觉。我觉得，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世上一见钟情毕竟是少数，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One：【谢谢。我让我朋友试试。】
前方的曹孟缓缓呼气吸气，回头问他：“周末来一次俱乐部团建？”
蔡栖巫努力不露出异样：“好啊。”
曹孟点头，去查合适团建的景点了。
蔡栖巫放开手机，揉了下眉心。
曹孟果真喜欢他。
蔡栖巫无声地笑了笑。
来日方长吧。
他不否认自己同样对曹孟抱有好感，他只是，暂时抵触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刘与风到底给他带来了些许阴影。
俩人在车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观众都散场了，依旧没见到苏苏等人。
蔡栖巫先前给王川发短信说过他们直接回车上，又打了个电话。
王川等了会才接，该是寻了个僻静处，气急败坏道：“菜菜，你坑死苏苏了！”
蔡栖巫：“哈？”
王川：“好几个战队队长围在这边不肯走，好像把苏苏当成了菜菜子，卯足了劲邀请她进队，价码开得老高了。文经理正挨个劝退。”
蔡栖巫：……
他光顾着带曹孟跑，忘了还有这茬了。
这帮家伙是多缺人？
蔡栖巫灵光一闪，狡黠一笑：“你和他们说，就说我说的，万一2C今年进不了联盟，苏苏优先考虑感情更好的队伍。明码标价，一场训练赛一点友情分。”
王川呆愣：“啊？你不是说咱们进联盟稳了吗？”
蔡栖巫：“别的队又不晓得我们稳了。”
王川：“……次奥，你空手套白狼呢！心真黑！我喜欢嘿嘿嘿！”
他掐了电话，美滋滋地去下套了。
曹孟疑惑地看着蔡栖巫。
蔡栖巫笑眯眯地和他报备：“老板，搞定八强队陪练了，你开不开心？”
曹孟：。
还行，没有特别开心，他得加紧练魃了。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呼啦啦回到车上。
谢宁咋咋呼呼：“妈耶，联盟这么看重女选手的么！我头回见到这么些队长抢人，老壮观了！”
苏苏矜持道：“嘿呀，可能是因为人家长得比较好看啦！”
乐以铭欲言又止。似认为美貌在赛场上不名一文，没敢直说。
各队队长后来都被王川拉走了，具体聊了些什么三小只都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兴奋地说起了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
乐以铭双眼发亮，主动开口道：“柜柜的青丘好强。”
苏苏认同：“真的强！单杀刺客眼都不眨的！我看完现场总算搞懂大家为什么都喜欢看比赛了，这跟竞技场里的小打小闹完全是两个游戏！”
谢宁叭叭道：“HJ强归强，能打成三比零主要是对手太垃圾。Wind玩得跟狗屎差不多，gank失败两回就节奏全崩，整个一青训营水平，看得磕碜死我了。”
苏苏插嘴：“WTF其他人还行的，那个辅助就不错，好几次惊险拯救团灭。”
谢宁摇头：“有啥用？一个个送还不如团灭，团队赛辅助作用有限，队友扶不起来他能咋整？真当谁都是咱队长咧！”
乐以铭小小声道：“我得好好练，我不能让队长和那个辅助一样可怜……”
苏苏连连点头：“以前坐井观天还当自己好强，现在想想，换我上去也要被HJ打崩的，说不定我连WTF都打不过。我再也不开小差了。”
谢宁挺胸：“我无敌，你们加油！”
苏苏&乐以铭：……
蔡栖巫翻着扣扣信息，一条条回完，抬头便看到苏苏和谢宁垂头丧气，打了个响指：“回去好好消化下感悟，明天晚上打第一场训练赛，对阵CPU。”
三个小家伙张口结舌。
片刻后，齐齐高呼：“卧槽？！”
HJ是春季常规赛排名第六的队伍，而CPU，排第二。据说还是锁定季后赛后，主力键盘换成替补上场，才被FCG后来居上。
他们看个HJ的比赛都觉得大开眼界，这就要跟CPU打训练赛了？？
2C只是个人都没到齐的小破队呀，何德何能！
刚还放出豪言壮志吹嘘自己无敌的谢宁张大了嘴巴，乐以铭脸上血色全无，苏苏哆哆嗦嗦：“队队队长你确定吗？”
蔡栖巫微笑：“今天之前你们可没这么胆小。”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谢宁突然甩了自己一耳刮子，确认不是在做梦，咬牙道：“嘤嘤嘤拼了，不就是个CPU嘛！搁场下练总比上了场再被锤爆好！”
乐以铭小口吸气：“对……”
苏苏：“呜打就打！我不信他们比你还可怕！”
蔡栖巫满意点头，大拇指指尖划过备忘录，一条条念道：“后天晚上约的是TLWP，大后天ZZZ……你们喜欢的HJ排在下周三。对了，东东说其他战队没空的话，FCG随时补位。”
三个小家伙：…………
回程的路上，大巴车里安静的不得了，连最闹腾的谢宁都缩在椅子上死命钻研比赛视频。
王川特地跑到后排给蔡栖巫竖大拇指，用口型说道：“高！”
拿个莫须有的“菜菜子”就能钓到八强队挨个陪练，还把自家选手激出了拼劲，一石二鸟，妙啊！
蔡栖巫笑着摇头，轻声道：“你真当他们是冲着抢苏苏来的？”
王川一愣，不是吗？
当然不是。蔡栖巫掰开了跟王川解释：“强队之所以是强队，是因为他们从不放弃任何一次了解潜在对手的机会。苏苏不过是我送给他们的借口，否则，上赶着约个联盟都没进的小战队比赛，他们不要面子的？”
王川挠着头道：“可你在2C啊，这理由还不够？”
“我在2C反而成了阻挠他们主动约战的绊脚石。”蔡栖巫理智的很，前些天热搜下去后，他一直没收到强队发来的信息，理了理才琢磨明白，“他们心里越认定我难缠，表面上越要避讳我。大家同是职业选手，谁愿意承认谁比谁强？何况我退役时被骂得那么狠，各家俱乐部多是靠粉丝变现的，队长们得顾忌名声。”
王川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沮丧道：“怪我，但凡我有用些，哪需要你绞尽脑汁地去考虑这种事。”
蔡栖巫拍他肩膀安慰他：“约个比赛多大事，我也没费什么心思。你跟着文经理好好学，以后多的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王川跟他发誓：“菜菜，我一定会成为最称职的经理，咱俩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蔡栖巫哈哈一笑。
曹孟坐在蔡栖巫前排，自王川挤到蔡栖巫领座便竖起了耳朵，奈何俩人声音很小，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此时一扭头，就见蔡栖巫勾着王川笑得开心。
曹孟轻咳。
蔡栖巫循声抬头：“老板，有事？”
没把手从王川肩上拿下来。
曹孟拧了下眉，起身，将王川拨开，自己坐到蔡栖巫身旁，闷闷道：“没事。”
蔡栖巫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什么，对一脸莫名的王川说道：“正好我有事和老板说，你去前面坐吧。”
“哦哦好。”
王川一走，蔡栖巫便转向曹孟，眉眼弯弯，语气调笑：“操哥，吃醋呢？”
一声“操哥”一出，曹孟脊背瞬间僵硬，又听到后半句，耳垂一分分被染红，飞快道：“没有。”
蔡小巫，直球是这么打的吗？
蔡栖巫也不揭穿，低低道：“王川真是直男，我俩从小认识，感情比较好。”
“嗯。”曹孟作势看手机，状若不经意地问：“你呢？”
问完没听到蔡栖巫回答，一偏头，看见蔡栖巫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眼睫微颤。
蔡栖巫这才道：“你没听刘与风说么，我不大直。老板你要不要换个座？”
曹孟慢吞吞地整理了下衣服，从座椅缝隙里摸出安全带扣上了。
坐大巴车几乎没人会扣安全带，曹孟在用行动证明，想让他换座，没门。
蔡栖巫拳头抵口，憋住闷笑。
回到俱乐部已近八点。三个饿坏了的小家伙狼吞虎咽地扫荡完餐厅，不用蔡栖巫催，自觉地钻训练室训练。
战术分析师前几天已到位，针对各位选手紧锣密鼓地规划着战术。但曹孟在询问蔡栖巫意见后，放弃了聘请主教练，只组了个三人的指导团，配合蔡栖巫制定的训练计划指导大家练习。
用谢宁的话说，水平在队长之上的教练，挖穿了整个联盟都找不出来半个。曹孟深以为然。
蔡栖巫的禁碰游戏令尚有一周，和曹孟打商量：“我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了，明晚跟CPU打训练赛，让我……”
“你想都别想。”曹孟打断蔡栖巫，往他面前塞了碗鸭血汤，“说好的两周，少一天少一个小时都不算。”
蔡栖巫叹气。
还一天一个小时呢，你当在拍《霸王别姬》么。
唔，忘了曹孟本职是演员，对经典电影台词如数家珍。
蔡栖巫退让道：“明天理疗师过来，先让他看看再说？他说行我再上场？”
实在不成，他只能用直播时的那招了，拿中指点鼠标去。
曹孟不置可否。
蔡栖巫吃完饭先去训练室转了圈。曹孟刚开机，谢宁和乐以铭在打双排练配合，苏苏耷拉着张小脸挣扎在百人混战中艰难求生。
这是蔡栖巫给苏苏安排的特别训练法，她每天都要打满三个小时。
百人混战是竞技场中的特殊玩法，每回合将一百名玩家投放到同一张地图，地图规模与团队赛相同，装备通过用击杀其他玩家获得的经济购买或拾取出局玩家掉落，勿论是苟是刚，活到最后的玩家获取唯一的胜利。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连蔡栖巫在百人混战模式中也无法保证百分百获胜。苏苏的祖巫不够灵活，如此剑走偏锋的方式反而最适合她这法坦。
蔡栖巫相信，只要练出来，她定能成为赛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边路大魔王。
把个小女孩丢进百人混战委实过于残忍，王川先前看了一回就看不下去了。奈何蔡栖巫郎心似铁，苏苏也是个不服输的，愣是坚持了快一周，渐渐从五分钟出局磨到胜率破二十，如今单挑谢宁七三开，急得谢宁天天拉着乐以铭加练。
蔡栖巫点了点苏苏电脑屏幕，和她身边的指导说道：“注意下苏苏每场的配装、名次变化和对手职业，统一报给小宁。”
小宁是俱乐部的战术分析师，曹孟从某证券金融市场部挖来的，本身是逐鹿资深爱好者，跨行业跨得毫无阻碍，分析能力一流。
指导连忙点头。
蔡栖巫又站到曹孟身后看了会，曹孟最大的问题还是手速。他是替补，以前蔡栖巫对他的要求不高，能跟得上节奏不拖后腿就成，然而曹孟对WTF怨念深沉，夏季赛肯定要上场。
输一局常规赛的后果蔡栖巫承担的起，但他不想看曹孟输比赛憋屈。
“别练补兵了。”蔡栖巫叉掉了曹孟的页面，给他下了个跳台阶的小游戏，弯唇笑道，“来，是男人就下一百层。”
小游戏机制简单，画面中交叉的台阶不断上升，玩家需操作小人快速下跳，碰到顶部、踩到有钉子的台阶或踩空，游戏立刻结束。
曹孟听话地开了一局，两秒后，一脚踏空，GAME OVER。
曹孟：。
曹孟开了下一局，这次坚持了三秒。
曹孟死完一局又开一局，蔡栖巫站着的三分钟，愣是看他死了几十次憋得眼角都红了。
蔡栖巫心软道：“要不换个别的吧？”
曹孟跟这小游戏杠上了，坚定摇头，催蔡栖巫去休息，自己继续跳台阶。
蔡栖巫摸摸鼻子，一步三回头，到底是上了楼。
俱乐部每晚十二点熄灯，眼下才八点多，离熄灯尚早，曹孟怕蔡栖巫在楼下待得太久忍不住跟着练，每日早早催他回房间，哪里知道，他回房间后多在偷偷直播打游戏。
王川给他买的电脑和设备都被他放在房间里，方便的很。
左右时长水到解约要求了，蔡栖巫盘算着解约后能将打赏一次性提出，先还一部分债。除却曹孟给他打赏的，这些天他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老板，收入很是可观。
世冠赛后赞助商的违约金WTF付了大头，分到他这的小几百万。他打职业那几年没跳槽过俱乐部，收入只有比赛奖金和每月工资，存款全补上也不够。好在赞助商不差这点钱，允许他分期还，加上当初治手的贷款、欠王川的钱，十年内还清应该没问题。
最后一次直播，蔡栖巫发福利发的很痛快：“抽水友双排吧，排到十二点。”
话音刚落，弹幕正雀跃着——
*WTF-Wind为主播菜菜子投下了10枚深水鱼雷。*
WTF-Wind：【据说主播约过我打删号战？我来了。】
蔡栖巫绑着指套的食指一颤。
【本人？不会吧不会吧！】
【宁有事？菜菜姐多少天前说的话，你现在才来？】
【笑死我了，白天被HJ打成那副德行，上我老婆这找存在感么？】
【小心我女神又虐你一回哦~】
【来人，放战歌！】
【打得那Wind~~无处躲~~呔！吃我鹿女一萧！】
刘与风不为弹幕所动。
WTF-Wind：【主播，打吗？】
蔡栖巫笑了。
“打啊。”他摘了指套，漫不经心道，“就怕你不肯删号。”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