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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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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在她面前一贯是带笑的,懒洋洋的,护着她的,此刻乍然出现一个阴沉煞气的薛洋,手持匕首,吓惨了她。
秦恬抽泣着在地上蹲了会儿,泥浆的衣服都干了,硬邦邦地贴在身上。
怕也怕过了,对薛洋近日来培养的亲昵就出来作祟,忍不住开始担忧他。
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去哪里了?
她也顾不得回去换身衣服,连忙跑出去打算找他。
她原以为薛洋跑的很远很远,得让她找好久好久,却没想到他就在门口等她。
大树下,他看着自己戴着手套的左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恬跑到他面前,支支吾吾。
算起来,薛洋是维护她的,但她却表现出抗拒的意思,肯定伤透了他的心。
她酝酿着想道歉求和,却没想到是薛洋先开了口。
“秦恬,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样,那我以后都不那么做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嘛。”
他的声音也是委屈的。
秦恬一听更愧疚了。
“不、不是,是我的错,对不起,哥哥。”
薛洋比她高,此刻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秦恬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我们回家吧,家里我存了糖,哥哥吃完后,原谅我好不好?”
薛洋仍由她小小的力气在前面拖着,乖顺地跟着她的脚步,双手相触之处,令人难以抗拒的温暖静静蔓延。
回家的途中,薛洋冷不丁地说了句:“秦恬,是你带我回去的,以后不能离开我哦。”
秦恬抬头,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嗯!”
她年纪小,没听出其中的深意。
路过小院的时候,秦恬把那支支离破碎的草蜻蜓捡起来,心疼地放在掌心给薛洋抱怨。
“你辛辛苦苦做的……但是现在都坏了。”
薛洋说:“再做一个就行了嘛。我待会儿就编个给你。”
“可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了。”秦恬将草蜻蜓小心翼翼放入怀中,拉着薛洋回去了。
晚上,秦老爷从酒楼回来,厨娘便连忙向他告状。秦老爷听完,捏捏鼻梁,无奈又疲倦地说:“恬恬年纪小,胡闹点又怎么了?她开心就好。”
厨娘恨恨咬牙,添油加醋把今天薛洋的异象向他汇报,末了补充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修习了什么邪门歪道,把他放在恬恬身边,说不定会害了恬恬!而且他什么名分都没有待在我们秦府,现在年纪小还好说,要是长大了,传出去只怕会毁了恬恬的清誉。”
秦老爷沉吟半晌,陡然开口:“你说得对。”
厨娘不禁洋洋得意。
秦老爷说:“是该给薛洋那孩子一个名分,还是你想得周到,提醒了我,选个黄道吉日,收他当我的义子吧。”
厨娘:……?
秦老爷将这件事安排在计划,征求了薛洋的意见,打算在下个月初七,举行盛大的认子典礼。
整个夔州议论纷纷,讨论这个薛洋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从一个无父无母街头流浪的孤儿,到生意兴隆的秦家酒楼老板的义子。
说不定以后还会继承万贯家产呢。
羡慕的、嫉妒的言论插上翅膀,传遍了整个夔州。
而作为众人议论的焦点,薛洋正在跟秦恬一同识字,故意犯错,挨小姑娘软乎乎的拍手掌。
很多年以后,秦恬回想起这天,忍不住想,若是这个典礼成功举办了,是不是薛洋就不必手持降灾,万人唾骂?
可惜世事无常,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