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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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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司,第五书架上数三排左起第六本,”哈利推一下眼镜,“那本不能召唤,麻烦你了。”
布雷司·沙比尼无奈地瞅着眼前这个把他私藏书房——实际上是第五还不是第六位父亲留下的——当图书馆的男人叹气。火车上那一面之缘好象是几辈子以前的事了,再次见面,他笑的风清云淡好象下一秒就要消失,实际上不可能,他正在处理掉魔法部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本来伏地魔一倒台就该灰飞湮灭,但令人惊奇的没有。
“嗨,沙比尼。”当他笑着这么说,初见时的不快也跟着委员会灰飞湮灭了,仅留下那仿佛能溺死人碧潭般的瞳。
他把书递过去,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暧昧地挎住他的脖子:“霍格沃茨的书早就被你蛀了,现在又来蛀我的。其实你在校这么做格兰杰就拿不到学年第一了,而你又多点麻烦了?”
哈利没理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隐藏的真深。”布雷司笑得危险,看来却如此妖娆。
“我那时不过不学无术。”哈利又翻开一本书对比起来“要说隐藏你也不赖。”
布雷司的笑容僵住了。
“而且不是随便哪个斯莱德林能做得到的。”哈利最后所缺的东西似乎从书中找全了,他起身准备幻影移形。
惆怅的望着那瘦挑修长的背影,布雷司会议着他第一次单独和哈利在一起的时候:那是离贝壳小屋不远的海边,哈利一个人在一座墓碑前,眼中比那海水更深不可测。
他不禁想过去。
“嗨,沙比尼。”
那时人们还不叫他“大贤者”,可他却始终找不到能抵挡叫他教名冲动的称呼。于是他们不用顾这不用姑那随便聊了些什么。当他们说到母亲的时候,他没有冷嘲没有热讽,只是在一阵沉默后问:“那你过的怎么样?”
“什么?”
“她再婚之后,你自己过的好吗?”
“不赖。”布雷司没好气的答道。
他忽然之间放心的笑了——如此的温暖“那就好。”
布雷司怔住了。
直到今天那墓旁的少年面庞都几乎没变过,那笑容也还可以追寻,然而他成家了,布雷司似乎也只能远远冲他微笑。
布雷司不后悔。
他喜欢现在他们的距离,不能缱绻缠绵能谈天说地;他享受现在他们的关系,没有誓言依旧能随时见面。
可哈利做了一个决定,即将改变这一切。
而在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上布雷司毫无发言权,哪怕他得看着他对自己说永别。
“不是随便哪个斯莱德林能做得到的。”哈利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梅林啊,请告诉我这样是对的,即使仅是这样也足够。
哈利今天的行程很满,而最后一站是霍格沃茨。他来到禁林,西弗勒斯·斯内普曾倒下的地方,仿佛那里才是他的墓碑。
我似乎 一直在凭吊
他坐了一会儿,起身,然后沿着他曾走过的死亡路线返回:那时我是不是该回来?这显然不重要了。
暑假城堡里没有学生,幽魂们在游荡,每一个见到哈利都停下来打招呼:“嘿,哈利,你好吗?”
哈利笑着一一回应他们。
“哈利——”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卢娜。
“你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哦——校长她会生气,不是为你不请自来——她是多想见见你!”卢娜耳朵上的小萝卜耳环一晃一晃——她还是那么旁若无人的古怪。
“顺便跟我讲讲詹姆一年内惹了多少乱子,关了多少禁闭吗?”他和卢娜边走边说。
“并期待着小阿不思的到来。”
哈利笑了,不再是那种淡淡的,正好相反:他看来热情洋溢。他和卢娜,果然是最类似的人。
“我到了。”
“呆会儿见。”
哈利看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过身来。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前的石像战后就修好了,哈利问他:“我能进去吗?”
如果可能的话估计石像会翻他一个白眼:“多此一问,你甚至能幻影移形进去!”
哈利进入校长室并苦笑摇头:居然连石像都在吐槽了。
办公室还是和以往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邓不利多的画像上没有一丝影子。哈利望着空画框,良久沉默不语。
“他可能去别的画框了,别再为这事费心思,波特。”非尼亚斯·奈杰勒斯的肖像默着脸对他说。后者淡淡的微笑一下。
奈杰勒斯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哈利——”哈利转头,看见校长用手捂住她的胸口——仿佛不这么做下一刻她的心脏就会掉出来。
“见到你真高兴,麦格教授。”
“我——也是。”她终于平静,但勉强地做答。
“他还是没有回来。”他又转头盯着画框。
麦格好象被人强塞了一大块柠檬雪保,她顿了顿,说:“我很后悔告诉你这件事,哈利。”
“我知道。”
“很遗憾,你·不比我后悔让·你·知道这事。”
麦格教授很想喊出这话,但长年的自制力约束她,她——不能。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不快呢?当初她以为没有什么比知道西弗勒斯是双面间谍的事更让人悲伤。但当她接管霍格沃茨,她开始知道当初邓不利多的计划,从哈利·波特一出生就开始的划,她无比愤恨。假如那个人没有用哈利的血复活,假设哈利没有阴差阳错地拥有三圣器,那么她有可能收到凤凰社围剿哈利的邀请单。而很显然,邓不利多一开始可没计划到那两个假设。
而如今,邓不利多从画框里消失了——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去串门去了。几天后肖像们彼此谈论着邓不利多的消失打消了她的以为。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并且,这件事必须通知当今白巫第一人——贤者。
邓不利多消失是她告诉哈利的。
显然,当他探察了画框上残留的魔力波动后很重视这件事。实际上重视的只剩
这间办公室的两人。
哈利早年就显示出对可怕事件超常的敏感,但那时时常没多少人放在心上,然后在事情快结束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预感常常是很准的——但发现的太晚。这仿佛被诅咒了的命运似乎无法改变。麦格教授对此也无能为力。更让她不安的是哈利仿佛在留遗嘱般的四处活动,凤凰社的工作已经交给赫敏,球队的事交给罗恩和妻子,魔法部的决策又推回给沙克尔,研究所的事交给泰德并有乔治帮忙……
她早该想得到!因为现在的和平就是眼前笑得风清云淡的男人甘愿去死才换来的——即使他因此活下来,不妨碍他再选一次。
“他——阿不思的事……不该由你来承担!”她呜咽着坚决地说。
“我没承担什么。”
“实际上你在!”她尖锐的指出。
“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他面向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