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后我成了神医》七宝葫芦

15、奇怪的痛觉

　　这种痛，并不清晰，像是刀子上包着一层厚厚的布，又像是石头吊起了一大半，她无需承受太过分的痛觉。同时，叶绿衣清晰地感觉到，倪小山脚上的那只皮鞋底子上，印着规律的波浪花纹，每一道波峰和波底之间的间隔，约为８毫米，而每一道波浪的间隔，则约为１厘米，印痕的凸起高度，则大约有２毫米……

　　她在数学和计算的精准反映到了触觉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放开。”叶绿衣终于开口了，她仍是皱着眉头，因为她想不通，而并不是因为痛苦。

　　倪小山却如同玩弄老鼠的猫，乐在其中：“为什么要放开？本小姐我正开心着呢。”

　　说话的同时，倪小山开始用她的皮鞋底在她的手背上旋转，皮肤拧成了一团，她脑中立刻传来了手背上几乎所有肌肤传来的触觉……

　　她就像，就像是一台被痛觉开启的精密仪器，对令她感觉到痛楚的东西，进行了最为精准的分析。

　　“柔臻，你看，她不会是要哭了吧？”倪小山满意地不行，这一段时间替叶柔臻感到的不快也终于有了出口，“叶绿衣，你少跟老师套近乎，别以为救了个糟老头子，你就是三好生！”

　　她伸出手要去拍拍叶绿衣的脸，猛不防，叶绿衣抬起头，刘海和头发同时从两侧落下，薄暮的夜色中，她的双眼，竟闪着微微的绿光，如同一头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在丛林中，狩猎。

　　“我，叫，你，放开！”

　　“我就不放，怎么？”倪小山抬起脚，更加用力地往下跺，她一个使劲，大腿上包得紧紧的肉色袜子也起了皱，肥肉也随之层层抖动，如同巨浪，要将一切吞没。

　　叶绿衣并不是受不了那痛楚，而是被痛楚带来的灵敏触觉而折磨了一番，她每一根神经都被卷入，分析，就在她跺脚再往她手上踩的空隙，叶绿衣精准地出手了，她不需要任何思考，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她用右手，死死地抓住了倪小山的小腿。

　　和她粗壮地如大象一样的腿对比，叶绿衣抓在她脚踝处的手掌和手臂就像攀附在巨树上的细藤蔓，一不小心，就要被折断。

　　“你还想打架？”倪小山笑地更欢，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抖动。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了。

　　她踢不开叶绿衣的手，无论她怎么用力，叶绿衣的手就像是用胶水死死地黏在了她的脚踝上。

　　叶绿衣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则真的抓住了倪小山的脚踝，然后——

　　她轻轻地一推。

　　倪小山倒下了。

　　说倒下，似乎不够精确，最为精确的描述是，倪小山重心不稳，往后滑出了几米，直到她的头重重地磕到了讲台，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给推地无法稳住身躯，她发出了小半座山头轰然倒下的声音，肥肉连筋带骨，砸在地板上，伴随着隐约的咔哒作响声，宛如一首浪漫的交响曲。

　　叶柔臻回过了头，冲着叶绿衣端详了好一会儿，她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合上书本：“倪小山，走了。”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倪小山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无论怎么使劲，都起不来。

　　她就像一只滑稽的乌龟……

　　叶柔臻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倪小山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她冷冷地看着叶绿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光。

　　夜幕渐垂，城市中华灯初上，成片的雪照的教室里发亮，叶绿衣轻轻地喘着气，以同样冷冽地目光回视叶柔臻。

　　良久，叶柔臻微笑了一下：“进步不少。”

　　说着，她拉着倪小山离开了教室。

　　叶绿衣站在原地，终于坐了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全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到底是怎么发力，又是怎么样用巨大的力气推得三百多斤的倪小山滑出去几米远的，她自己也无法再重复一遍了，而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的身体，确实在发生着改变。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脏跳得厉害，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先是在西点部面试时，王秘书抓着她的手臂往外拽，脸上那微微的汗珠，接着，又是她从树上掉下来，却完好落地的轻松感，最后，就是倪小山从她自己面前飞出去……

　　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唐柔的消息，她发来了好几十味作用于胃肠经的解毒中药。

　　“八角枫花，八月札，巴豆，八角，怪柳，沉香……”

　　太好了，２４小时又快过去，她今天可以做好准备再上场，她原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询问唐柔，却没想到，唐柔会给她这么详尽的答案。

　　叶绿衣打开电脑，一一搜索所有草药的图片，她被倪小山踩过的手，现在除了传来偶尔的一丝钝痛，已经没什么异常了，既没有骨折，也没有破皮。

　　而在这一丝丝的钝痛中，她所有的触觉都提升了，她甚至能感受到手指下的键盘的长和宽分别为１.５厘米和１.３厘米，而鼠标轮滑上的凹槽，也大约为２毫米，而眼前屏幕上展现出的八角枫花，她甚至能够记住它叶和茎的距离，锯齿之间的夹角，花瓣和花蕊之间的间距，每一片叶子，每一种特殊形态，都在她的脑海中被精细地刻画出来。

　　从前的她要在羊皮卷上刻画植物，也只是大概而已，这种记忆力的飞跃，就像是从简笔画跳到了素描……

　　她看了一眼时钟，２４小时冷却完毕，这一次，她有把握让神农氏多活很久。

　　再度登陆游戏仍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她在水中，呛咳出一口水，却意外地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水，不再如之前一样冰冷刺骨，甚至还有一些温暖，肚子里的疼痛，也只是隐隐约约，偶尔发作一下。

　　叶绿衣开始蹬腿，不知道瞪了几下腿，只蹬了几下，她就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在水里飞驰地感觉十分不错，偶尔传来的钝痛也让她在水底的感觉更加清晰，她很快就上了岛。

　　她触发的随机剧情还没有完成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上岸之后，她明显感觉到，生命值下降地比前几次都要慢一些。

　　不错，她在游戏中的感觉，已经敏锐到能够计算出，每五毫秒，她的生命值会下降０.１，虽然前几次她没有如此精确地估算出数值，但她的直觉还是告诉她这个结论，这一次，情况要乐观地多。

　　她开始往前走，生命值下降地比较慢，她又记录了三株植物，一颗是苔藓样的，另外一颗是花，还有是大叶植物，她仔细辨认，发现那颗大叶植物，跟唐柔给她的八十多种植物中的一种，格外相似。

　　不错，唐柔给了她八十六种作用于胃肠经毒素的中药，其中有一小部分需要炮制，叶绿衣在痛觉的作用下，记忆能力也大幅上升，所以她很快就想起来，这一株大叶植物，叫做菘蓝，是的，菘蓝，也就是常见的板蓝根。但问题在于，后世的板蓝根是将菘蓝的根茎干燥之后得到的一味药，直接食用的话……

　　“是否服用【菘蓝】？”

　　“是。”

　　“【菘蓝】，请服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游戏中显示的文字框，明显顿了一下。

　　她伸出手，菘蓝的根茎部分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估计是游戏本身已经太难了，就在这一部分直接给玩家呈现了炮制后的板蓝根。

　　她吞了下去，嚼了嚼，有一点苦，但也不算太厉害。

　　“恭喜玩家，找到中药材【板蓝根】，生命值+8。”

　　虽然是一株解毒类的中药，却也不能完全解掉水毒，看来，这板蓝根也不是完全对症，叶绿衣继续往前走去，生命值哪怕加了8，还是会再度下降，她得找到昨天的随机触发剧情，那只水獭才行。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果然，她的脚边再度窜过一个灰影，那只水塘里的小水獭上岸了，它费力地呕吐着，跟昨天下线时的场景毫无二致。

　　它吐了一会，肚子稍稍小了一些，但从状态上看，它有些晕晕乎乎的，瘫在地上走不动道了。

　　叶绿衣就站在它的面前，看着这只水獭萎靡不振的样子，她心生惋惜，明显是没救了，昨天下线的时候她还满心以为在水獭身上真的会有什么触发剧情呢。

　　“叽，叽——”它朝着叶绿衣叫唤了几声，叶绿衣一闻到它身上的腥味，也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涌，忍不住也吐了一地。

　　一人一水獭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一阵。

　　算了，生命值快没了，叶绿衣打算离开这只水獭，另外找寻新的解药——

　　“叽！”叶绿衣刚刚转身，水獭却慢慢地起了身，它摇了摇小脑袋，仿佛很是同情叶绿衣的遭遇一般，然后摇摇晃晃地开始往岛屿的东面走。

　　这水獭是要找个安静地地方等死么？叶绿衣也开始往前走，不过，她是往西走的。

　　“叽！叽叽！”

　　水獭在她后面叫了几声，叶绿衣回过头来，它正转身看着她，见她没有跟上来，还伸了伸小爪子。

　　它这是叫她跟上？

　　还第一次玩这种游戏。

　　叶绿衣一愣，它又着急地叽叽叫了两声，不过它的声音倒是一声比一声弱。

　　也许是想找个保镖，或者让她帮忙收尸？

　　算她大发善心，走就走吧。她扭过身子，跟上了水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