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簿的回憶》默鈺

5、迷迭香的味道 （家教—？27）

　　迷迭香，是為了幫助回憶，
　　親愛的，請你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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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眼。

　　映入視線是大片藍藍的天空，
　　柔和的春風拂臉而來，
　　感覺，很平靜。

　　「阿綱，怎麼躺在外面啦？快進來，別著涼。」母親抱住大籃洗好的衣物出來時，掛心地唸他。

　　「知道了。」帶著緩慢腳步走入室內，覺得有些不同的地方。
　　可是，他又想不起來。

　　「阿綱，可以給媽媽買兩瓶酒回來？爸爸今天提早回家，家裡只剩一瓶啊。」

　　有點不情願的穿上鞋子，他往商店大街那方走，經過學校，現在是假期，誰也不在…教學樓顯得冷清。

　　「多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店員活力的叫喊，使人聽了也不禁活潑起來，原本十分鐘的路程，不消五分鐘便回到家裡。

　　「我回來了——」瞧見玄關處多了雙勞工靴子，不用想，爸爸回來了。

　　拿業啤酒入飯廳，看見爸爸已經在喝酒。「回來啦，阿綱，時間剛好，繼續喝酒———！」臉色帶點紅潤，爸爸舉杯叫聲。

　　媽媽捧出飯菜，給爸爸添酒，又喚他洗手吃飯。

　　一家三口齊整坐在一起吃飯，爸爸一邊扒飯，一邊說話不怕哽到的說著今天遇到的趣事，連飯粒掉到桌上也不留意。他嘴嚼聆聽，明明爸爸說得很有越，可是他就是覺得很不自然，樂不起來，渾身陌生的奇異感覺。

　　「阿綱，媽媽做的菜你不合胃口嗎？怎麼沒吃幾多？」低頭看自己的飯碗，真的好像沒有動過，還有大半在。

　　「要不然，媽媽明天給阿綱你漢堡扒？」

　　囧。
　　媽媽，你兒子今年多大了？還做漢堡扒…

　　見到媽媽一臉哄小孩的口吻，他內心汗顏不已。「不用，我只是…只是…好像有些不自然的感覺。」耳朵有點不習慣這刻環境，像是少了甚麼。

　　「不自然？該不會阿綱又忘記甚麼？」

　　「忘記？」

　　「阿綱是個冒失鬼，一定是這樣。」媽媽肯定斷言，挾菜給爸爸，兩夫妻恩愛調情。

　　喂喂，你們兒子我還在啊，不要當他透明，限制級的事請回房才做，他還未成年……唔？

　　腦袋一閃而過甚麼，但太快了，記不到是甚麼事。

　　難道他真的又忘記甚麼，不會吧，他不會這樣冒失吧…細想一直以來的事，好似真的經常忘記甚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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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輾轉反側，失眠了一晚，仍然記不起甚麼事。早晨的陽光透射入睡房，冒出紅絲的雙眼下，掛了對黑眼圈。

　　哈呼~算了，不想了！！被子蓋上倒頭而睡，他不管了，現在他只需補眠。

　　「阿綱~起床啦~不要賴床了，不然上學遲到喲~」樓下媽媽大聲叫喚總是賴床的兒子，哼著小調。

　　早晨就該要有精神活力，整天才會有幹勁工作。

　　再三叫喊，媽媽親自上樓捉兒子起床。「阿綱，你要遲到啦~」翻開隆高的被子，媽媽搖晃兒子逮他下床。

　　他揉搓眼睛打呵欠。「就不能讓我睡多會…」

　　「上學遲到會被罰啊！」

　　「又沒有……」？？？沒有甚麼？
　　剛剛快溢出在嘴的句子是甚麼？

　　「不要發呆，快給我洗理換校服。」媽媽戳住他的背命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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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噹、叮噹

　　上來天台吃便當，他咬住筷子在思考。他忘記的事好像很重要的，究竟是甚麼呢？好幾次要想起，又總被打斷而記不起來……

　　躺在地上，仰望天空，一片清澈的藍……忽然間，有點睏意……

　　『不要再賴床了，你已睡了很久…』

　　朦朧中，有一道很溫柔，很舒服的聲音…

　　嚇———
　　騰地彈坐，想起今天是他當值日生，還來抹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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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

　　結果還是遲了，老師來教室之前，未擦乾淨，被說了幾句。
　　唉——

　　噹喨，噹喨。

　　「您好。」一個身穿洋裙掛住響鈴的奇怪女生，走到他前。「請問，買些香草嗎？」

　　原來是推銷員……「呃，不用了，謝謝。」踏出腳步，衣尾卻被拉住。「請問？」這個女生怎麼了，很奇怪的樣子。

　　「先生，不用再考慮多會嗎？真的不需要我的香草？」她，說話很輕柔，綿綿的聲線，令人有種想會聽從她的意欲。

　　她伸手到籃子裡，尋找著。「薄荷、薰衣草、香蜂草、百里香…啊，找到了！」拿出一枝香草，清幽的絲絲甜意隨呼吸吸入鼻腔，感覺鼻子一酸，雙眼發痛，喉嚨有甚麼哽住。

　　「先生，您願意買下它？——用這個夢。」她把每隻字逐一說道，柔和微笑盪漾在她唇角。

　　他不知所言地點頭，
　　迷迭香的香氣是一個解咒。

　　把這個，他對自己施下的魔咒解開。

　　鏘瑯——
　　碎片從中心碎裂的響聲。

　　一切正在瓦解，這個世界，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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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眼。

　　映入視線是雙充滿溫柔愛意的眼睛。「終於願意起床啦，貪睡鬼。」

　　對方溫暖的手撫摸他睡亂了的頭髮，他回以美麗的笑靨。「早安喲，…」他用力地擁抱住對方，

　　不再放手。

　　手心的一枝迷迭香掉落，與棺木的大片白玫瑰靜靜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