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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那一天 ...
严陌陌的作品风格强烈,色彩鲜艳,特别注重外形的修饰,在本校拉票的时候相当有优势,但是对上注重性价比参数的实干派北斗私立,难免有些花里胡哨。
况且,上一届在严陌陌手里吃过外形亏的西校,老对手森娜和洵美站成一条线了,想再走老路恐怕也行不通。
当然云何心里其实是认可严陌陌的实力的,只是他顶了她的位置,他们队伍里,还缺能抗住北斗私立和米伽罗的软件型人才,这样才全面不偏科。
其实严陌陌的失败,有一定程度是被自己“幻想”的力量击垮的。因为她曾体会、依仗过,所以格外深刻。她不会想到云何是如何保持自己的节奏,只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个脚印,自我信任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所以只能在不安的猜测中迷失自我。
但只要她愿意静下心来,回去和甘棠好好复盘一下决赛就会发现,他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花招,他的作品里薄言的影子甚少,唯有的只是心态好一点,幸运之神眷顾了一点。
到那个时候,严陌陌能捡回临场发挥的良好素质,云何也不会赢得像现在这般轻松。
至少在不明白之前,怨恨的深壑难填,总有千百种借口怀疑忿怼对方的阴谋诡计。尤其她的上司兼总参谋——甘棠,在集团的高管会议上发了好大的火,每一问都直指正雅涉嫌公司内部恶性竞争。
“我不相信正雅没有和薄言商量好联手针对中枢材料。德音甚至可以带别的公司躺赢,却把中枢材料打上了马赛克?凭什么?”
“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被狙的这么惨?就因为我们有了一定的发展,在资源上不争不抢,已经是规模不错的成熟子公司,就要为同类型的新公司扩张让路?”
“就因为我和薄言有一点私人恩怨,就可以被恶意针对吗?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是不是可以昭告世界,奇力集团就是鼓励内部恶性竞争,只要能赢,哪怕不择手段,吃相难看。”
想不通到嘴的东西、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囊中之物还能被窃取,甘棠付出的巨大心思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允许她接受这次失败。
多少注视的目光,她承担不了的后果。所以不可能善罢甘休。
德音当然给不出什么交代,戴上的王冠和打出去的广告难道还能拱手让出吗。
只是甘棠这一闹,多少吸引了其他人的关注,获得了一些同情票。
哪怕过程被扭曲,结果总归是不理想的,谁都该认真审视。
甘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默不作声死去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需要这样一个正义的程序,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可以气势汹汹的去找薄言兴师问罪的理由。
这也是薄言为什么说,甘棠早已找过他的原因。
那个时候,甘棠心中还是抱有希望,通过薄言让蓁云何感到压力,放弃原有的队员选择,换上严陌陌。
到时再借校际之间的最终比赛,翻身做主人。
所以她进去之前就给自己准备了另一套话术,薄言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高管,对公司的规章流程及内部管理制度并没有那么在意,走公那套行不通。
走私她有经验,所以做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为什么和蓁云何说我的事情?我以为当初我们也算相处愉快,互不相欠了。就算有人带着怨恨的情绪,那也该是被劈腿被甩掉的我吧?”
甘棠绕着极具生活气息的沙发走了半圈,在屋内巡视半晌,就是不肯坐下。从心理学上来说,先发制人搭配富有意义的小动作,可以对人造成不小的压力。
“你说会保护我的隐私,不会跟外人提及分毫,原来都是假的。光明磊落只是自封来自我感动的吗?”
云何不在,此时只有薄言一人在茶几前给小红升级软件。
不过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视线都未挪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云何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甘棠觉得这太可笑了,却听见薄言煞有其事的说:
他们是一家人。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女人彻底爆发了:
“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非常的卑鄙,非常的无耻吗?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育你对待一位淑女的?”
“我只是你的某个前任,你也是我的过去式了,怎么,我们全部都要扯着原来那点旧账翻吗?你觉得这是一件很有品的事情?”
“薄言,我知道你成长了很多,不是原来那个小男孩了。但是不要以为我曾经求过你,你就可以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一样的,那样是不对的。”
甘棠发泄完了闭上眼睛,胸脯因为剧烈的呼吸而无法平复,但她还是极有自控力的将声音软下来。
目光无神的看向窗外,委屈极了:
“真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最好的共赢就是达成合作。明明可以很好的……”
“谁都不想弄出一些很难看的绯闻,对谁都不好。”
几近威胁的话语偏偏被说出几分柔情蜜意来:“别忘了我们都来自首都星,有多年的交情,应该给予对方尊重以及体面。”
“不是吗?”
薄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小红的主屏幕,屋内的灯光很明亮,这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就将刚刚急转直下的激烈气氛冲淡了几分。
半晌,薄言才用他那低沉的独有的缓缓腔调说道:“原来我做生活机器人的时候也不喜欢留存电子信息,这些条条框框都透露着隐私的痕迹,最好的做法就是在三年年检的时候集中销毁。经销商们也是这么做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甘棠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话锋转的这么突然,明明在说大赛和云何的事情,哪里来的生活机器人?眼看着耐心耗尽,还是强迫自己按捺着暴脾气听他说了下去。
“但是云何给了我一些启发,被赋予的虚拟人格是否有独立性?”薄言像是在小红的内存里翻找什么东西,“是否……有主动记录记忆的权利……”
“什么……”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甘棠想骂人的,但是脑海中的一抹红色倏尔跟眼前的子弹头自动重合在了一起,然后突然变了脸色。
“所以你可以猜猜,多年前的那一天,你来找我的时候,爱西斯在不在?”
甘棠后退踉跄了一步,甚至因为薄言的话出现了一些头重脚轻甚至想干呕的生理性反应:
“你……不会,你不能……”
她害怕极了,脑中越是努力回想,那份被故意封藏的画面就越是模糊,止不住的颤抖,这回完全不用装了。
薄言终于赏脸看了她一眼:“你没有资格讲条件吧?”
可笑的是,当初甘棠是为了名声和地位豁出去的,如今她也被自己获得的名声及地位桎梏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甘棠走了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薄言继续更新它的软件,有点小伤感:
“果然我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商品设计师……”
五校联赛如约而至,云何和自己的团队匆匆磨合了几天就又投入了紧张激烈的比赛中。
一切顺利。
薄言有一点没说错,甘棠再不会来了。要她再搞点什么小动作,她也不敢。
大赛落幕的时候,北斗私立的一位15岁的天才少年夺得了冠军,伏羲高中的蓁云何屈居第二,然后就是令人瞠目结舌的黑马叶墨,颠覆逆袭成为第三,第四则是西校的Nageta,第五是鸿蒙的罗婷婷……
虽然伏羲高中与冠军失之交臂,但是前三中就占了两个名额依然是足以令全校师生骄傲的成绩。
毕竟这次联赛前五的含金量可不是之前一个两个学校之间的小打小闹比的了的。
云何也稍稍有些遗憾,但他也清楚自己存在弱点和缺陷。
你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天赋的存在。
说巧不巧,还都是15岁的年纪。
除了赢得了自己的荣光,云何还收到了北斗私立参观学习的邀请,这意味着他未来在选择大学的时候,又将多了一个通道。
只不过如此以来,从秋季比赛到年底,云何几乎忙的脚不沾地,直到元旦长假回校发现人都走光了,才今夕何夕般恍然大悟。
云何回到瑞贤阁收拾行李,整理资料,出门的时候恰巧薄言的通讯拨过来,他边走边接起来。
薄言已经回家过节了,背景墙上有巨大的红色中国结和点缀的圆形彩球,还能听到隐约的欢声笑语。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仿佛穿越了时空。
薄言还未开口,云何就像收到了催促一般应道:“票买好了,最快的那班,明晚就能到。”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看着前方卡壳了。
薄言问:“怎么了?”
云何快速走出一段距离,才悄声说:“没什么……看到舜英了。”
狭路相逢,这个从来都高傲如孔雀般的傲娇男子,竟然破天荒勉强又扭曲的对云何扯了扯嘴角,就像弄皱了他总一尘不染的国风马褂那般不自在。
“???”
云何自然也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
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胜者为王,强者生存。
薄言: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商品设计师。
云何:这得多少人投诉你侵犯隐私啊?
薄言: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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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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