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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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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斜阳下,山下溪水潺潺。
青石绿苔的拱桥上,一对男女青年对立而站,彼此对视。
良久,少年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少女却呆立原地,片刻后也离去。
她决意离去,哪他便放手。
掌心的月光,怎么留都留不住。
少年一直向前,没有停歇,踏过小溪,走出山谷。从夕阳走到天黑,从野外直到了闹市。
在这闹市之中,时闻有大师者,常替人排忧解难,信徒甚多。
少年找到大师,递过问答酬资,愁眉苦脸地问:“大师,如何忘掉一个人?”
大师眼睛灰暗,似闭非闭,似睁非睁,看着少年微微一笑,道:“练剑。”
少年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练剑?”
大师解释:“心有忙处,自然忘。”
少年不解。
大师又解释道:“忘不了是因为你闲的蛋疼。”
少年略懂,顿了顿,问道:“可有诀窍?”
大师看了少年半响,吐出两个字:“无情!”
少年愣了愣,口里念叨着“无情”,自顾自离去,也不知道懂了大师的话没有。
少年提了大师的剑,走出闹市,从天黑走到天亮,走入山谷又踏过小溪,走过拱桥,又走过几百里路,来到一座雕栏玉砌的庄园前,庄园金碧辉煌,大有官家气派。
大门敞开,似是随时准备迎接人,庄里吵闹吆喝,许是有甚活动。
少年在庄园前伫立良久,终是提起脚步走了进去,门童早已被里面的场景吸引,哪注意有人闯入。
内里,原是一群武人在比武逗乐。
少年在吵闹声中径直来到场心。
正中端坐之人想是庄主了,瞅了瞅他,似是在回忆认不认识,又瞧了一眼衣衫破烂,臆测是来讨盘资的江湖中人,遂道:“你赢了,这庄里你看上什么随你挑。”
“随我挑?”少年确认。
庄主肯定的回复:“当然!”
一个中年人提刀来到场中,开口就是训话的口气:“少年人血气方刚,刀口讨饭不适合你。”
当然了,庄主资产就那么多,人人都想表现,又够几个人分。
少年看了一眼中年人,并不说话,只缓缓抽出手中的剑。
中年人见这小子居然丝毫不惧他,也是来了脾气,提刀便砍,非要找回点威严不可,刀剑相交之后,冰冷的剑刃犹如细线划过了他的喉咙,随即,鲜血犹如血箭喷射而出。
他临死之际眼睛看着少年的剑,不甘的道:“大师的剑?”
大师的剑?
少年则转身,直接向庄主说道:“我要见夫人!”
众人哗然,庄主一楞,眼中涌出隐隐约约的怒气。
天底下的男人,谁能容忍别人辱及自己的女人,何况是当众。
有人直接骂道“找死”,大有要替庄主找回尊严的架势。
庄主猜测:“你们认识?”
少年答:“认识!”
他们当然认识,他在桥上放手后,她便嫁入这“马邑山庄”。
庄主怒气渐消,派人将夫人请了出来。
原先的少女如今已是少|妇打扮,雍容华贵,极具贵妇气质。
少|妇来到跟前,神色紧张的问道:“你不是说我们不再见面吗?”
少年看着少|妇,缓缓说道:“今日过后,我们不会再见。”说着,手中的剑向前递了出去,剑尖直穿少|妇后心。
少|妇不相信曾经那么爱她的少年会动手杀她,颤音道:“为什么?你不爱我吗?”
“曾经爱!”少年答道:“现在‘无情’!”
少年记得大师说过的话。无情是练剑的窍门。
庄主见状,抄起旁边的长剑,直向少年刺来。
少年侧身避过,庄主复剑攻来。剑光一闪,庄主长剑被斩断,同时也划破了他的咽喉,他右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喉咙,望着少年:“大师的剑?”
是大师的剑,但在少年手中。
庄主不管怎么捂也捂不住他的命,最后倒在地上,身体的余热也在无形之中散去。
其余人见主人被杀,也没有刚才那种要出见着报仇的架势,像是被太阳晒过头的秧苗,快蔫了。都在臆想,为情仇杀么?
之后的几年,江湖上多了一个剑客,他的剑法如闪电霹雳,挥出既无收回余地,江湖人称他“无情剑”。
无情剑没有敌手,剑法也无法再上一层,练剑便没了方向。
如今,少年变成了青年,青年回到大师住处,同样交了咨询费,大师还是大师,信徒更多。
青年问道:“大师,我剑法大成,江湖亦无敌手,练剑也没了方向,闲时又想起了她,所以我来问你如何忘掉一个人。”
大师想了想,回道:“练剑!”
青年疑惑:“练剑?”
大师解释道:“剑法通神便可忘!”
青年楞了楞:“可有诀窍?”
大师缓缓说道:“剑法终极,大爱无疆!”
无情?大爱?
青年听了,抽剑上前,抵住大师的脖子,破口大骂:“骗子?”
青年眉头一皱,想到了当初的少女,想到了死于剑下的少|妇,喃喃自语:“忘得了么?忘得了么?忘得了么?忘得了么?……”
他不知道,或许时间可以证明。
青年收回剑,自顾自的离去。
大师望着青远去,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珠,骂道:“我顶你个肺,今后不能再乱说话了。”
大师自此消失了。
少年变成青年,从青年变成中年……直到垂暮之时,也没有忘掉少女,但是有人记住了他,因为他的剑斩尽了天下恶霸霸凌之人,他记得,哪一剑是从一个小吃摊上开始的,当时一群恶霸欺负少女。
青年手中的剑挥出,便不断恶霸送命。
而剑也变成了真正大师的剑,因为他的侠义之举被世人记住。
大爱无疆!
世间事,如果忘不了,那么就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