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可以了（无限流）》泡泡与烟

18、选择

　　陈青谷又出事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在经过陈青谷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往他身上斜了一下。
　　陈青谷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来帮你捡。”
　　男人立刻蹲下身子，帮陈青谷捡落在地上的石砖。
　　“谢谢。”陈青谷没有多想，连忙用手接过他扔过来的砖块，与此同时，他的手心忽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颤抖着抬起手，看到了那块石砖下面固定着的钢针。
　　那根针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掌心。
　　瘦高个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里面怎么会有针的。”
　　“我的手！你是故意的！”
　　陈青谷想要跳起来跟他拼命，可惜身上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
　　他还没靠近那个瘦高个，瘦高个已经叫了起来：“狱警，他要闹事！”
　　迟藻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狱警正强行把陈青谷往一个方向拉去。
　　迟藻想要上前帮他，胖子拉了他一下。
　　“别去，你这样只会增加麻烦。”

　　迟藻做完上午的活后，才得以回到房间。
　　他没有在房间发现陈青谷的身影。
　　迟藻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迅速地爬到了陈青谷的床上。他将被子往旁边推了推，看到了墙上刻着的东西。
　　那上面有数字，有字母。排列方式看着很是眼熟。
　　迟藻认出那是一个模拟的小键盘。
　　说起来，陈青谷好像提到过，没有电脑会晚上睡不着，所以他就干脆半夜爬起来在墙上刻一个小键盘过过手瘾。
　　这根本就是一个玩性未泯的少年嘛。
　　迟藻打消了前几日的疑虑，身心都感觉轻松不少。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陈青谷怎么样了？

　　陈青谷被送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
　　他的手被草率地包了一层纱布，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血。
　　迟藻问道：“你怎么样？”
　　“被关了禁闭。”
　　陈青谷垂下眸子，看起来十分疲惫。他举起手，喃喃道：“那人帮我把东西取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是一根很长很长的钢针。大哥哥，你说我的手，会不会就这样废了？”
　　迟藻说道：“不会的，我想办法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手。”
　　如果路星洋在的话，他一定可以治好陈青谷的伤。
　　陈青谷躺了下来，他侧过身子，用包着纱布的手去抚过墙上的键盘印。
　　“如果我的手废了的话，就算出去，也不能做想做的事了。”

　　到了饭点的时候，船上的小伙伴们又在简陋的餐桌上进行了会晤。
　　迟藻压低嗓音问道：“你们有谁有见过路星洋吗？我有事想要拜托他。”
　　大副往嘴里塞了一块肉，一边嚼一边说道：“你说那个医生啊，没见过。”
　　冯康数了数人数，问道：“原来的裴若和吴宇程怎么也不见了？”
　　徐述桥不无担忧地说道：“我听说他们两个昨天犯了事，被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庄主今天也没有出现过。”
　　......
　　这顿饭下来，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吃饭的时候，胖子主动招呼陈青谷过来：“小孩，过来跟我一起吃。”
　　陈青谷看了一眼迟藻的方向，朝胖子走了过去。
　　胖子看了一眼他包着纱布的手，感叹道：“真可怜啊。你的手还能不能治好了？”
　　“不知道。”
　　陈青谷拿筷子的动作很笨拙，他尝试了几次想要夹起盘子里的菜，都以失败告终。
　　胖子连连叹气：“像你这种小孩，呆在这里，肯定会被欺负。长此以往，你能受得住吗？”
　　陈青谷看着自己的手，语气阴沉地说道：“他们想要怎样都好，但是不能动我的手。”
　　他的手是要摸键盘的。

　　胖子很长时间没有同陈青谷说话，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饭。
　　等饭点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满足的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然后，他以一种很不经意的语气说道：“你想要从这里出去吗？”
　　“你有办法？”
　　陈青谷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含着一种热切。

　　裴若和吴宇程晚饭都没吃，就被送到了监狱的另一个地方。
　　一路上，裴若不断打听：“我们要被送去哪里？”
　　狱警冷着脸说道：“别问东问西。等到了自然会知道。”

　　等到了地方，最前面的那个狱警按了一下指纹，铁门被打开了。
　　“进去！”
　　裴若和吴宇程被推进去后，门很快又自动合上了。
　　裴若看到房间里面的场景时，顿时傻眼了。
　　等等，为什么突然怎么从两人间变为大通铺了？这待遇也差得太多了。
　　只见里面是一长排的上下床位，许多人从床上探出头来，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裴若开始用力地敲铁门:“我要加钱，价钱，给我换个好点的房间啊。”

　　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走过来，不怀好意地盯着吴宇程看。
　　“喂，兄弟，那是你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和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关在一起？”
　　裴若下意识地挡在吴宇程面前：“知道是我女朋友，你还看个屁啊！”
　　男人拿手往裴若身上一拍，裴若的身子立刻一软。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等我出去，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另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笑着说道：“强哥很好说话的，只要把你的人让给我们玩玩，我们保证不会为难那你。”

　　“你要玩谁？”
　　一个男声从裴若身后传来。
　　裴若往后一看，发现吴宇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来。
　　然后还有喉结.....然后胸好像也平了......
　　裴若心想：程程模仿男人模仿得真像啊。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吴宇程走到那位强哥面前，他的五官看起来还是那么精致，但是身板并不比对方瘦弱。
　　强哥被他一盯，马上感觉到了压力。
　　他被关进这里前，在社会上混迹了十多年，见过了各种人。他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种浓重的杀气。
　　强哥马上变了脸，他嘿嘿一笑：“误会一场。以后大家互相照应。”

　　裴若和吴宇程这块片区只有公共澡堂。
　　裴若将吴宇程拦在了外面，认真地说道：“程程，你不能进去。”
　　“我可以。”
　　吴宇程没有理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洗澡间只用一块薄薄的布拦着。
　　裴若洗澡的时候总是担惊受怕的，他既怕自己的身子被人看去了，又得提防着吴宇程被人看去了。
　　“程程，我们快点洗。”
　　裴若心急地往自己身上抹着肥皂，他的拖鞋踩到了沾满泡沫的水，往前滑了一下。
　　“啊！”他叫了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吴宇程拉开了隔着的那块布，问道：“你怎么了？”
　　裴若一抬头，看到了吴宇程身下的东西。
　　他顿时傻眼了：“程程......你连这个......也能变出来吗？”
　　吴宇程低头看了看，邪魅一笑：“哦，你说这个吗？这个是我本来就有的。”
　　裴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此刻他想一直躺在这里，长睡不醒。

　　来了这里后，陈青谷一直睡不安稳。
　　好几次，他半夜突然“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有时候，他干脆不睡觉了，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路星洋被他折腾得有些精神衰弱。
　　他决定找陈青谷谈谈心：“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的表现很不正常。”
　　陈青谷说道：“医生，我很害怕。监狱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是个噩梦。”
　　路星洋放软了语气：“你究竟发生过什么？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陈青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开口：“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一年。因为信息犯罪。”
　　陈青谷除了拥有预知能力，还具有与生俱来的计算机天赋。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破解了四大组织的网络安全围墙。
　　陈青谷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的只是因为好玩才那样做的，我那时并不清楚后果。”
　　路星洋伸出手，摸了摸陈青谷软软的头发。
　　“一切都过去了，别再害怕了。”

　　陈青谷没有说话。
　　不，一切都没有过去。从他进入监狱的那刻起，那件事就在不断悄然酝酿着，直到最后的爆发。
　　有件事他没有告诉路星洋。他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不是攻击了四大组织的安全围墙，而是......来到监狱后的那个选择。

　　迟藻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又出现了。
　　“醒醒。”屠茶辛拄着一个小拐杖，用粗短的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
　　迟藻忍住想要揉捏他的冲动，努力端正态度，问道：“庄主，有什么事吗？”
　　屠茶辛将过长的裤子往上提了提，防止自己绊倒，然后绷着脸说道：“我找到让我能力受限的人了。”
　　“是谁？”
　　屠茶辛说出了一个让迟藻意料不到的名字：“徐述桥。
　　“徐教授吗？”
　　屠茶辛点头：“只有处理了他，我的能力才能完全恢复。”
　　“要怎么做？”
　　屠茶辛甩了甩小拐杖，说道：“简单粗暴点就行。敲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