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镜中人 ...
-
“黛丝莉——！”
另一边，三人因为少女消失而陷入了混乱。
乔鲁诺四处搜寻着少女的身影，想到她消失前的提醒，他将视线转向镜子。
和镜子有关的话……
少年思索着，伸手掀开了镜子，然而镜子与墙壁之间却是空无一物。
这是第二次黛丝莉消失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么想着，福葛扯松印着草莓图案的领带，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他站在黛丝莉消失前的位置环顾四周，试图根据她之前的反应来推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地上的尘土就像被什么扫过一样……福葛陷入了沉思。
阿帕基虽然眉头紧锁，但他清楚黛丝莉的实力，没有像另外两人那样明显地表现出担忧。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以任务优先。”
闻言，两个少年都沉默了。乔鲁诺蹙眉，委婉地反对：“黛丝莉还下落不明……”
“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阿帕基扔下一句，大步向诗人之家走去。
顶着乔鲁诺复杂的目光，福葛也走了几步，但他却停在了被阴影笼罩的墙角，试探性地伸手。
原本变色隐形的「愚者空想」显现出身形，伸出触手亲昵地缠住少年的右手。福葛的心却沉了下去。
“黛丝莉的替身还在这里。”
乔鲁诺一愣，思考起原因。黛丝莉分明受到了敌袭，她的替身却仍然在这里，也就是说——
“看来敌人可以隔绝替身使者和替身之间的联系。”
阿帕基攥紧拳头，脸上阴云密布。
在没有替身的情况下，黛丝莉能够胜过敌对的替身使者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悲观的猜测抛在脑后，疾速跑向目的地。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取回钥匙，阿帕基如此想着，强行忽略了内心因为有可能再次失去同伴而产生的痛楚与不甘。
两个少年看着他奔跑的背影沉默不语。缄默最终被抛出镜子的手木仓打破。
“□□……是黛丝莉的佩木仓。”福葛喃喃，他心头的怒火难得被担忧压过。
能够隔绝替身与替身使者的联系，还能单独抛出手木仓。空间、镜子……
“敌人的能力或许是镜中世界。”乔鲁诺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表情却没有轻松几分。他转向福葛，严肃地请求对方告知替身能力。
“这关系到能否救出黛丝莉，拜托了。”
福葛露出犹疑的神情，他虽然照做简要地说明了「紫烟」的能力与限制，但还是没想到该怎样打破僵局。
“……我有一个想法。”乔鲁诺沉思片刻，眼神坚定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
“我有一个想法。”伊鲁索虽然嘴角上扬，猩红的双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说了这么多，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激怒我，你就是想要给同伴拖延时间吧？”
他随手抛开资料，用右手指向少女，笑容逐渐扭曲：“那我就要让你活到最后，亲眼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
白花花的纸片在空中随风飘荡，打着旋落下。
“那是不可能的。”黛丝莉的表情异常平静，目光幽深犹如深渊，她如此断言，缓缓地走向青年。
或许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信任，伊鲁索并未拉开距离，高高在上的模样犹如捕猎者在看死到临头的猎物。
如果他认为自己是临死挣扎的猎物，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少女想，握紧了刀柄。
下一秒，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使出了拔刀术。
“——就算是命运，也休想再夺去我的同伴！”
那是堪称绚丽的刀法。
一道白光直接斩向青年，在「镜中人」身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痕。
斩击的余波甚至波及了空中纷纷扬扬的资料，破碎的纸片染上了喷溅出的鲜血，遮挡了青年的视线。
“什——”
伊鲁索的瞳孔地震，他上一刻还在心里嘲笑，以为替身战经验匮乏的对方不知道只有替身才能攻击替身，没想到被经验困住的却是自己。
狰狞的伤口从左肩蜿蜒到右腹，倘若不是身体也镜像反转了，自己此刻估计已经成为尸体了。一时轻敌的后果便是呼吸也浸透了铁锈味。但他还能支撑。青年恶狠狠地想。
仅在伊鲁索懊悔的短短时间内，黛丝莉就乘胜追击连续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挥刀，速度快得出现了残影。纵使「镜中人」格挡及时，伊鲁索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现在已经拉不开距离了……可是那又怎样？伊鲁索心念一动，「镜中人」便把她手中的刀剑排斥出镜中世界。
失去了武器的少女难敌「镜中人」，很快就被反剪双手制服了。
「镜中人」一手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抓起她的长发将少女的头狠狠撞向金属制的垃圾桶。
“砰！”
垃圾桶圆顶的设计延长了酷刑的执行时间。少女额上只是发紫的淤青显然不可能令重伤的伊鲁索满意。就像是泄愤一样，「镜中人」再次粗暴地抓着她的头砸向垃圾桶。
少女的额角缓缓淌血，鲜艳到刺目的绯色模糊了她的视线。在煎熬的时间里，黛丝莉紧咬牙关，即使视野变成斑斓的色块，即使意识都模糊了，也不愿泄出哪怕一声痛呼。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痛苦，和自己所“经历”过的相比，这不过是正餐都算不上的前菜罢了。
只要他们三个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嘿——？喂喂，你可真是有一群好同伴啊！”伊鲁索带着讥讽与惊喜的声音响起，仿佛是从遥远的云端传来的一样，“居然在争执抢夺钥匙什么的，看来是很想要和你死在一起啊！”
黛丝莉捕捉到了关键词，勉力睁开双眼，殷红的视野里出现了金发少年的身影。
……乔鲁诺？
“把东西交出来！”吸取教训的伊鲁索直奔主题，「镜中人」一把抢过少年手中的钥匙。
失去了支撑的少女倒在了地上，头部受到重击的后遗症还未散去，她大口喘/息着，用意志驱动无力的身躯。
……动起来啊。
她得保护乔鲁诺才行。
血顺着少女的脸颊流下，滴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钥匙和「紫烟」病毒已送达。”将少女的惨状尽收眼底，乔鲁诺用着一贯谦和有礼的措辞，语气却不太对劲，像是强行压抑怒火一般，他指了指街边腐烂的乌鸦尸体，“通常需要三十秒才会死去，不过看来你很快就能搭乘地狱特快列车了。”
因为大量失血而免疫力下降，伊鲁索感受到威胁，不禁脸色一变。他迅速做出决断。
“区区舍弃右手的觉悟——”
他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冲去还有两个战力0削弱的替身使者的现实世界，正要让「镜中人」斩断自己被感染的右手扔去外界，就从镜像中窥见——不知何时接近背后的少女，朝自己扬起了举着板砖的手。
被对方怪物一般的生命力所震撼，伊鲁索下意识地向前迈步跃出了镜子。
然后他就正面承受了「紫烟」整整三十秒的重拳连击。
“VA I VA I VA I VA I——VAI A MORIRE（去死吧）！！！”
福葛喘着气，冷眼瞥过地上那一摊不成人形的腐烂组织，转向同伴。
镜中世界随着替身使者的死亡而消散，病毒肆虐的乔鲁诺和满脸鲜血的黛丝莉看起来都格外凄惨。少女晃了晃，失去平衡向前栽倒——幸好阿帕基及时扶住了她。
乔鲁诺正用经过「紫烟」洗礼的砖块化作的蛇给自己解毒，血清虽然起效了，但也给他带来巨大的苦楚。
少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对此无能为力的福葛和阿帕基只能复杂地看着他受罪。
嘶吼声又将几近昏迷的少女唤醒，她强撑着指挥「愚者空想」抽去乔鲁诺这30秒的思绪，终于能够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阿帕基眼神沉重，他在犬型壁画处没有遇见任何埋伏，那些玻璃碎片宛如摆设。他又不是傻，自然可以推测出是少女给他们拖延了时间。
想到黛丝莉昏迷前最后一件事还在关心新人，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嫌弃少女身上的血污，径直抱起了她走向汽车。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回去给她治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镜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