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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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亦这夜，失眠了。
从MO落荒而逃回来，他的状态就不是很好。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的脑海里一直闪现着一张脸。
或喜或怒，或冷或暖，千百种姿态千百种心酸，跟过电影似的一遍遍出现。
总是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又犯病了。
不然为什么总是思绪混乱的想同一个人。
跟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想他的脸，想他的表情，想他的动作。
还有他滚烫又熟悉的气息，以及他明明无比找抽，却能有意无意、惹他面红耳赤的话……
现在的余肆，真是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不止是身份，其他方方面面，陶亦都觉得他很陌生。
因为他记得以前的余肆，不会这么直白又露.骨，混账轻佻没个正行。
他人一直很冷淡，只单单站在那里，就好像跟人隔了好几重屏障。近在咫尺又远在千里。有时候，一个班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除非必要话题，否则他全程都不怎么参与。
而他存在感是真的很高。
气场够足，样貌也出挑，随便往哪个角落一站，都高人一头，让人无法忽视。
可能就是因为他太格格不入，陶亦那时，就爱有事没事儿的捉弄他。
看他气急，看他红耳朵。
然后在一旁咯咯咯的笑。
记得有回上表演课，老师布置任务，轮到小组自行分配角色时。
陶亦故意使坏，给他找反差最大的。
拉出个豹纹小皮裙，“来来来，套上，让爷调戏调戏。”
余肆冷冷地给他甩了个眼神，“滚。”
陶亦不知死活的，“要滚也不是不行，但爷想抱着你一起滚。”
“这儿有床，你先换上……”
说着就上下其手去扒拉余肆，逼着余肆换衣服。
最后你来我去的，真滚床上去了。
也没给余肆换上，倒是自己累得满头大汗，趴在床边直嗷嗷。
“我完了，我好像不是完璧了……”
余肆气得想掐死他。
但陶亦胆儿大，他不怕余肆生气。
挥舞着小皮裙，在床上哭得像上坟，“天杀的，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人，上了床就翻脸了！”
“你看看，他居然还敢穿衣服！渣男，你想套上裤子不认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没可能！”
“我这里有你的铁证。我很快就大着肚子，我拿着被你撕坏的小裙子，我上你家打滚儿信不信？”
鬼哭狼嚎的，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了。
后来……
后来怎么着？
好像是……余肆耳朵红了吧？
陶亦不太记得了。
他就记得，他在卫生间笑余肆，说他耳朵说红就红。
然后余肆一怒之下，上来就咬了他的耳朵。
“扯平了！”
陶亦是个不吃亏的，被余肆这么来一招，心里不服。
于是，脑子被驴踢了可能。
羞愤之下，摸了余肆一把。
“扯不平，挺紧的。”
而后，回味着啧啧嘴，又补充一句：“且硬！”
………………
想起过去的事情，陶亦靠在床上，突然地就笑了。
这一笑，回忆中断，耳朵就开始热。
他看着短视频平台主页里那张眉眼锋利、俊朗如初的脸，忍不住道一句：“怎么现在反过来，到你耍流氓了呢？”
他怀疑，自己之前，大概是被余肆的表象给骗了。
居然以为余肆好欺负。
他好欺负吗？
瞧他今天的话，哪一句像正常的。
他是恨不得把五年前的屈辱都还附在自己身上吧？
想着想着，陶亦心里就开始针扎似的疼。
他想，现在的余肆，挺厌恶他的。
不然今天不会这样对他。
他又侥幸地想，或许……也没有那么厌恶吧？
可陶亦不敢确定。
越是不敢确定，就越是想。越是想，脑子里就越混乱。
一直到十二点多了，还是半点睡意也无。
便点开短视频后台翻了翻。
有很多粉丝留言，也有私信约稿的。
——今天，是不是又是余肆时间？
——余肆新片，大大不来一幅吗？
——想大大的水彩了，可您速度实在慢的可以。
——乌龟大大，你在哪儿？求翻。
——余肆原图在这里，拜托拜托。
——再不翻我，我打滚哭给你看！
……
也不知是不是真这么巧，连这里都是余肆的名字。
陶亦看得一阵心烦意乱，随手戳开几个回复了下，就在后台挂上了请假条。
摁掉手机，还是睡不着。
就习惯性地，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瓶。
倒出两粒来。
“爸爸？”
正要去拿水，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陶澄澄穿着儿童睡衣，探着小脑袋钻了进来。
看到陶亦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塑料瓶，陶澄澄愣了一下。
随即担忧地皱起小眉毛，“您又睡不着吗爸爸？”
“没啊，”陶亦慌乱地把瓶子塞回去，也不喝水了，直接吞掉药片。
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把地上的一小团儿给捞起来裹进怀里，“怎么醒了？”
陶澄澄搂着爸爸的脖子，羞于启齿道：“憋不住。”
陶亦噗嗤一声，把孩子放在床上。
刚沾着，陶澄澄一骨碌就缩进去了，只露出个乱蓬蓬的毛脑袋。
“我今天能跟爸爸一起睡吗？”
入了秋，昼夜温差大，小孩子一个人睡，还总踢被子。陶亦每晚起来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
但澄澄听话，要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很少跟爸爸讨价还价。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陶亦也都不会拒绝。
“嗯……”
陶亦笑了笑，“当然可以。”
陶澄澄高兴的，立马打了个滚儿，“万岁！”
然后在陶亦“咳咳”两声提醒时，又乖乖躺好，等爸爸过来，小手抱住爸爸的脖子。
“爸爸，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陶亦掖着被子，“嗯？什么问题？”
陶澄澄长睫毛忽闪忽的，，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亮。
问说：“今天那个怪叔叔是谁？爸爸认识吗？”
陶亦掖被子的手一顿，“哪个怪叔叔？”
陶澄澄：“就是今天遇见的，在电梯里，凶巴巴那个！”
陶亦知道陶澄澄口中的人就是余肆了。
笑眯着眼睛，把他包裹严实，“爸爸不认识。”
“爸爸撒谎！”
陶亦正要去关灯，陶澄澄板起小脸拽住了他的手。
“我认得他，他就是爸爸书房里的人，你一定认识。而且，我觉得他也认识你！”
机灵的小鬼头，骗也骗不过。
陶亦很无奈，把他着急探出来的手又塞回了。
捏捏他鼻子，诱哄道：“你怎么知道他认得我？”
“我当然知道。”
陶澄澄很确定的口气，但是气息却软软的。
回答：“因为我今天发现了，他一直在看爸爸。”
陶亦关了灯，语带诧异，“看我？”
陶澄澄：“对！在电梯里。”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一，想法也很天真。
在黑暗里，他安静了一小会儿，忽然很担忧。
“他为什么要看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他要跟我抢爸爸吗？”
一开闸就没完的感觉，问的陶亦非常无奈。
“谁跟你说，他要跟你抢爸爸了？”
就算他要认余肆当儿子，他也不会答应啊！
就摸摸陶澄澄的头，“乖啊，熄灯了就要早点睡。”
陶澄澄不放心，不睡。
还想拽着陶亦拉钩发誓。
王贝铭的电话来了。
陶亦安抚了他几句，轻手轻脚，出去接起。
“陶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里，王贝铭很客气，也很小心道：“是这样的，现在我手里有个剧本，小人物，角色戏份不多，性格挺不错的。觉得怪难得，就想给您留一下。听说现在还没确定下来人选，您感兴趣的话先去试试？”
陶亦现在回来，差不多是作为一个新人重新出现的。
他没有作品，没有名气，也没有粉丝基础。
加之，他毕竟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观众熟识程度都是随着时间，和作品量的变化而变化的。这些年又发展太快，不管是荧屏外的观众，还是圈内人，记忆能力跟不上作品推送的太多了。
所以他很明白，想重新开始，就没得选择。
有戏就不错了。
且，王贝铭能这么快就给他联系，确实让他意外。
便也没考虑太多，“什么角色，有剧本吗您发我看看。”
“有有有，”
王贝铭：“我这里有最新的版本，您稍等这就发给您……”
都没等挂断电话，消息就来了。
陶亦点开大致的看了一眼。
好像是一个游走于万花丛的特殊工作者。潇洒仗义，又刻薄无情。
还与主角有一段露水情缘。
似乎看起来，很特别的样子。
就点头答应了，“行，明天开机是吧？现场试镜？”
王贝铭：“对，是的。因为其他主要演员都定了，只那么一两个角色没确定下来，剧组要赶进度，就直接让去现场。刚好明天不是周末吗？您就当是带着澄澄玩儿了，反正也闲着。”
他还宽陶亦的心，“你放心，导演团队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小成本大制作。虽然不是什么主要角色，跟你之前也没法儿比，不能保证您一定会因为这个角色冲回最开始的状态。但我可以确定，您若参与了，对您重返以后的演绎之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巴拉拉一大堆。
陶亦笑了笑，“我相信您就是。”
还道了句谢，跟王贝铭约好时间，才把电话挂了。
心里还觉得，王贝铭这个人……除了话多 ，其他的都还可以。
挺可爱的。
然后……
到第二天，陶亦就被打脸了。
想收回他的评价。
王贝铭跟他的流氓老板，简直就是狼狈为奸、毫无节操。
都是大垃圾，骗子！
他是七点多，带着陶澄澄上的王贝铭的车。行驶三个多小时，抵达南郊的一座小镇上。
然后下了车，入眼就看到坐在一群导演和指导老师中间、无比扎眼的余肆。
谈笑风生，特别畜生。
陶亦看着他，看着看着，心中慢慢的，就开始毫无波澜了。
“就直接说吧，我跟他拍一场床戏，你这拉皮条的中间商，能赚多少差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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