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世一场 旧烟月》紫祭寒楸

4、珍藏假象

　　[四] 珍藏假象

　　若是真有一天，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抛弃了。
　　——那么，是否还真的能让自己在某个地方接受凋零。

　　落忆始归面对着比她高出许些的野蔷薇丛发着呆。她不明白这样有什么意义。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爷爷很喜欢对着绿色的树丛发呆，然后冷不伶仃地转过身来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情。
　　同样的，她转过了身。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蓝色占卜师装束的人——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是哪个讨厌的人。
　　“请问您老驾到有什么事情么。”
　　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落忆始归仰着头望着门外的端木烬楚。
　　他沉默不语，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跨入了草地之中。阳光照着他的全身，他不禁半眯着眼睛，仍是正对着落忆。“——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只不过是绮灵妃颜的朋友罢了。”落忆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话，连她自己都有点觉得自己神经病了。
　　端木烬楚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径直向落忆始归走去。
　　这一瞬间，落忆甚至觉得这个大庭院居然变得了非常狭窄！
　　他在距离落忆始归一米处停下——一米，虽是异性之间交往的最佳距离，但落忆还是觉得很难受。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端木烬楚微笑着，虽然他觉得这样说有些唐突，又有些失礼。
　　落忆始归不慌不忙，似乎早已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浅笑说出四个字：“落、忆、始、归。”
　　端木烬楚忽然觉得从她的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是多么的美好。
　　“落忆始归……落寞的记忆，慢慢归来？”他的嘴角向上扬起，落忆始归却不禁握紧了拳——克制着自己心中莫名想逃走的举动。
　　“……”
　　她抑制着自己内心之中那个“小恶魔”，脸色沉了下来。
　　“颜在王宫，那么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落忆始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恶狠狠的话。
　　端木烬楚的笑容凝固在那里，逐渐变回了原有的冷漠。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过了脸望向门外——
　　绮灵妃颜站在那里，旁边慢慢走来一个让落忆始归感到浑身痛楚的人——虽然落忆并不认识他——但他是落忆在预言之中看到的那个面孔。
　　“依然长老，好久不见。”端木烬楚挑挑眉，让人听起来有些怪难受的。称为“依然”的人并与对此感到介意，仍是微笑着：“嗯，端木，好久不见。”继而，他微笑地望向了落忆始归，“这就是落忆小姐吧，毕竟敢在精灵界使用‘瞬间挪移’的人不多呢。”依然说得很自然，并不像平常人那般感到吃惊。虽然他得知消息时的确有些无可奈何。
　　绮灵妃颜掩面而笑，落忆轻笑出声：“那只是代替那个昏昏欲睡的卫兵而已，何来的‘瞬间挪移’？依然长老你可真会说笑！”
　　依然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还是变回了笑脸——“真可惜，那么这样就不会违反精灵界的规则了呢。”

　　绮灵妃颜望着窗外，看着那奔向远处的马车，一颗心缓缓落地。
　　终于回到精灵界了，终于能……安心地住下来了。那么，落忆呢？绮灵妃颜迅速移动着手中的塔罗牌，不知不觉，眼前浮现出了三个人坐在茶楼中的画面。
　　声音很小，似乎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听到依然说了一句……“你知道，预言家界和占卜界……反正，预言占卜界的女王请你去一趟。”
　　预言占卜界？
　　绮灵妃颜有点迷糊。预言家界和占卜界不早就被神界所合并了么……那场战争，简直比当年魔界和祭司界的战争还要恐怖……双方比的居然是未来……可那未来，有谁说得清楚呢？
　　紧接着，依然转向了落忆始归。
　　“落忆始归小姐，有意见来我们协会工作么？”依然很“友善地”无视了端木烬楚那狠狠的眼神。
　　落忆有些迷茫，“协会？”
　　“对。占卜师以及预言家的协会。”
　　“我又不是什么预言家或者占卜家。”落忆始归赔笑。
　　颜暗自里摇摇头，落忆这个家伙，就是不肯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
　　可这一分神，就让她错过了好多。
　　“……”
　　她甚至没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绮灵妃颜定定神，专注地投入到幻想之中。
　　只见端木烬楚沉着脸，道：“依然，告诉那个女王，我去晚，是绝对的了。”落忆始归猛地转头端木烬楚，眼里满是惊讶——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女王不好惹么？
　　“——我倒要看看，那个女王到底怎么厉害了。”

　　刹那，镜像模糊了。
　　绮灵妃颜回到了现实。
　　为什么端木烬楚会做出疯狂的决定呢……那段模糊的幻想，究竟是什么？！

　　——把假象珍藏起来，不为人所知。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