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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花街 ...

  •   寒兴莫坐在书房里沉默的看着最近的财政支出,没办法,决定把观玉送走之后,观月原本捏在手里的权利自然要上交,莫王府的账目暂时也没个人管,只怪之前观玉说自己会看账,寒兴莫就坦然把账本儿交给观玉了,连会计都没有留一个,现在看来要尽快请个会计回来了……

      就在他沉默的看着手中的账目的时候,南丰突然押了一个侍女进来,然后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的将那侍女摔在了地上。

      寒兴莫像是有些不解,本来低垂的脑袋略微抬头,瞥了一眼侍女,又将目光落到南丰身上。

      “怎么了?”

      这一句不知道是问南丰的还是问那侍女的,反正南丰没有马上回话,像是给了这侍女一个辩解的机会似的。

      那侍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好像分分钟缩成了个团子,又颤颤巍巍的颤抖着说道:“我……我……”

      张口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寒兴莫当然不会觉得南丰会无缘无故押一个侍女进来见他,总不会是给他填充后院的吧!

      他平静的问南丰道:“南丰,你说。”

      南丰开口说:“这名侍女,前几天曾与另一名侍女于伊兰轩墙外议论热砂皇女和亲一事。有院墙守卫及另一名侍女为证。”

      寒兴莫不懂,这件事在皑苍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能被人所知的秘密,议论的人也不只是这侍女一人,皑苍百姓都有议论,侍女侍从之间,尤其他们还是服侍皑苍皇室的侍女,比普通百姓更接近这件事的核心人物,有所好奇议论并不奇怪。

      “这怎么了吗?我自觉我并没有要求在这府里做事的人须限制言论自由吧!”

      南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说道:“你自己说吧!还想让我亲口把话说出来吗?”

      那侍女听完刚才南丰的解释,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这会儿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当即对着寒兴莫就猛磕了两个头。

      “苏蕊该死……请殿下恕罪!”

      寒兴莫这要是都还看不出这个侍女有问题,他这个莫王殿下也就不用当了……

      “到底怎么回事!”

      寒兴莫一改刚才平缓的语气和声线,瞬间变得严厉了起来……

      那侍女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苏蕊不该……谈论热砂皇女……会与哪位公子和亲……”

      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在结合南丰还要特意带人来见他之后,寒兴莫还能不明白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吗?

      “不该……不该在伊兰轩门口谈论,说……皇女可能会看中殿下……”

      “还有呢?”南丰咄咄逼人的让她一口气说完。

      那侍女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说道:“更不该说……说殿下可能会因为两国邦交和国君之位娶热砂皇女为妻……”

      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悄无声息,安静得像是连跪在地上那侍女颤抖的时候带动起来的那点儿衣物的“簌簌”声都能够听清似的。

      寒兴莫听完之后双眼就合不上了,其中流露出来的视线更是让人看一眼都要被吓得做噩梦,即便是不抬头看寒兴莫,那侍女都觉得如芒在背,恐怖的气势压得她觉得再跪一会儿,自己就能被这威压给压死过去。

      “说完了?”终于,寒兴莫口吻异常淡漠的开口说道:“抬起头来。”

      那侍女又是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视线在寒兴莫的脸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钟,待看清对方的神情之后,马上就又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恐怖,太恐怖了……只能说最近他们殿下脾气太好,她差点儿都忘了自家殿下原本是个什么德行了……

      “嗯!眼熟……”寒兴莫说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

      “我……我是……”那侍女磕磕巴巴的说道:“紫兰轩的侍女……苏蕊……”

      “紫兰轩?”寒兴莫瞥了一眼南丰,问道:“紫兰轩还有侍女?”

      唉……看来看到寒兴莫就忍不住结巴的人绝对不止观月一人,或者说,但凡是个人,只要被寒兴莫用这么恐怖的视线盯着,都要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南丰说:“回殿下,紫兰轩的观姨娘……不是……观小姐这几日东西还没收拾完,还住在里面呢!”

      寒兴莫这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总体是个什么意思,等寒兴莫再看向南丰的时候,心里不觉便是一阵讽笑涌上心头。

      他倒是会置身事外,这要是自己一时激动把人打发了再不多问什么,他是不是也就打算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任其发展了?

      “呵……你对你家观玉小姐倒是忠心……”寒兴莫又是扯了一下嘴巴如此说道。

      苏蕊:“……我……”

      “可是我记得观玉进府的时候身为罪臣之女,貌似并没能带随身侍女进来吧……你身为莫王府的侍女,别的不见得学会了什么,吃里扒外学得倒是不错!”

      “苏蕊错了……苏蕊该死!”

      寒兴莫又瞥了一眼南丰,却并不打算跟他计较。曾经寒兴莫只觉得,像他南丰这样的人保持中立就挺好的,如果哪一天他后院有一群人了的时候,他只管保持中立,如此,不管是谁他就都不会偏帮,他身边不需要妻妾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不需要那种因为一点儿好处就认不清自己的主人是谁的人。

      而现在,他倒是有点儿不想看到他这副老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态度了。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就应该清楚他的态度,他偏向观月,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就应该跟着自己偏向观月,有任何会影响到观月的因素,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处理干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着人过来等着他自己问清楚。

      “该死不该死的……你的命对我而言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更何况女性的命对皑苍来说太珍贵了,要是侍从的话,直接打死也就算了……南丰!带出去打发了吧……别让她身为女性的存在价值失去了意义……”

      这句话全程说得冷静,但听着的苏蕊却只觉得像是晴天霹雳。

      热砂大陆女性数量明显比男性少,女人又是第一生产力,像他们这种能够被皇室,或者大家族收容的女性虽然是侍女,却都是靠自己的劳力吃饭的,与平民相比地位可想而知,等到了年纪被送出府去,还能得到一笔退休金,晚年可期。

      如果被主子爱重,说不定还在当值期间就能被赐给某个受宠的侍从,甚至被主子看上的也并不是没有的,将来的生活就更不用说了。

      但如果被主人厌弃的话,她们就会被转卖给专职女性收容的贩子手中,转手卖给其他人,如果能有幸再卖给其他贵族也就罢了,但一般被二手打回去的侍女除了该贵族的对家,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接手,而没有人接手的结果,就会被统一处理,为国家的后代绵延做贡献。

      而那个地方,不管是皑苍,主国热砂还是桑杰都有类似这样的设施,被平民百姓称之为……花街……而那,几乎是等同于一个允许.妓.女.留.种.的.妓.院,且那些花街女人的孩子还会被国家统一抚养,统一分配,有编入士兵的,也有送进宫的……

      苏蕊当即像是被这一段话吓疯了似的,疯狂的给寒兴莫磕头。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带下去吧!吵得我耳朵疼还反胃!”

      然后,就见南丰挥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侍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拖着还在嚎叫不已的侍女就出去了。

      寒兴莫用小手指抠了抠耳朵,说道:“送观玉离开的步行甲今天就安排上吧!已经收拾好了的东西今天就带走,还没收拾好的你带人过去帮她收拾。”

      “是。”

      “她身边那些个侍女,能让她带走的也全都带走吧!我府里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东西,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就留下,暂时不做分配,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指定调到需要人手的岗位上。”

      “是。”

      “还有……以后再有会影响到观月的言论,不用特意送过来,你照着处置就是,事后报备就行。”

      “是……”

      寒兴莫听着南丰那一个字一个字蹦的架势,莫名就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这人不爱说话……是真的……太不爱说话了!

      “观月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南丰说:“南丰之所以会去调查这件事,就是柿介姑娘过来回禀说最近观公子状态不佳。”

      行!好歹还知道主动查一查。

      “嗯。”

      说完两人就再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了。

      寒兴莫这几天倒是也都住在观月院子里,但因为最近几天家里财务转接的问题有些繁忙,再加上上午早会,下午还有练兵,寒兴莫基本上去伊兰轩也都很晚了,倒是没能怎么关注观月的情绪变化。

      观月自己又不是个爱说话的,晚上就算抱上去,观月也是半点儿情绪不显来,黑灯瞎火的,寒兴莫就更看不出来了,这会儿寒兴莫倒是对自己的疏漏有些自责起来了。

      当天晚上,寒兴莫难得的在晚餐时间之前就回了伊兰轩。

      两人沉默的吃完了饭,倒不是寒兴莫有意沉默,主要是观月觉得自己舌头不利索,说话太多可能还会让寒兴莫觉得厌烦,干脆就不开口了。只是平时这样沉默的吃饭透露出来的往往都是温馨的气氛,这会儿……却是莫名尴尬……

      晚上两人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回到房间,寒兴莫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观月,脑袋耷在观月肩膀上。

      观月一开始还像是有些被吓到了,很快却又放松了下来,大概……也有一点儿习惯寒兴莫像这样从后面抱住他了吧!

      “我今天把你那个庶妹送走了。”

      面对寒兴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观月显得有些震惊,但是听过之后,便又平静了下来。

      “嗯……”观月沉默应道。

      寒兴莫又说:“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观月怔了怔,觉得寒兴莫像是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了,今天这是特意来打探自己情绪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人面前坦然,没有任何欺瞒的,但是……这要他怎么说?告诉他,自己其实并不是他的观月,不配得到他的爱?还是告诉他,其实一开始,自己不过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他,直到现在,才好像真的对他有些不同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害怕失去……

      然而不同于观月的说不出口,寒兴莫却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彼此坦诚……

      他知道观月有事情瞒着他,知道那天在郊外绿洲,带他离开湖边去山洞的人肯定是观月,他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也可以不问,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件事一直藏着不捅破,他们两个之间就总是横着一条杠杠,他自己嘴里不说,心里应该也不至于觉得膈应,但肯定,也不会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无关紧要……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我倒是有点儿事儿想要跟你说,你要听吗?”

      观月能说不听吗?嘴巴还没张开,寒兴莫就已经说道:“你不回复我就当你是要听了。”

      观月:“……”

      这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啊!还总问他要不要听?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观月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寒兴莫问道:“半个月前,把我从湖里拖上来的人是不是你?”

      观月:“……”

      寒兴莫:“利索的剥了沙漠巨蛇幼崽一身蛇皮的人是不是你?”

      观月:“……”

      寒兴莫:“把我带到山洞的人是你吗?”

      观月:“……”

      寒兴莫:“这些问题是我想要问的,你不想回答的话,也都可以不用回答。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二姐想问你,但我一直没让你知道的。”

      观月:“……”

      寒兴莫:“观月……你是什么人?”

      “观月:“……!”他都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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