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洛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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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笼罩着很浓很浓的黑雾，仿佛可以让人窒息一般.
窗外，透进来点点的星光.
他没有睡，他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街上很安静，只是偶尔呼啸而过一辆或是几辆车子.
他还不想睡.仿佛是一个害怕黑暗的小孩，即使害怕，也执意要等待大人的归来.虽然他，等待的只是一个贪玩的女孩，想着,等她回来,就很生气地问她，为什么回来得那么晚.
“喀哒.”好象有很轻的开门的声音.洛没有动，他想清楚地听见，是她回来了.
“洛，你睡了吗？”从门口探进来一个小下的脑袋.
苏祺做贼似的左右瞅了瞅，嘘——！她拍了拍胸口，安心地放下一口气。这四周一片黑的，洛肯定早就睡着了，也许还在打呼噜呢~~
她小心地摸索着，不想发出什么大声音吵醒任何东西，当然，包括那个麻烦的弟弟.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有时差24小时的区别.-_-~~
“姐，”从黑暗的某一角传来了洛略显倦意，低沉的声音.
-_-‖......
“洛~，怎么你，还，还没睡啊？”额头上拉下了3跟小丸子牌的黑线，苏祺结结巴巴地问.
“啪~”
灯突然被打开了，驱赶走了原来的阴霾和黑暗.
“姐，你去哪了？”他慵懒地倚靠在墙上，头低低的，苏祺只能看见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兀的，苏祺忘记怎么去回答，甚至忘记如何去用嘴巴说话.她的眼睛，有种涩涩的感觉.
“我……”
“姐，早点睡吧！~”洛转身，关上了房门.客厅里，只剩下了呆呆的苏祺，一脸的不知所措.
“……”
“喂！我才是姐姐也！” 苏祺反应过来。对着洛的门叫。随即，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力地碰上门.
洛静静的听着，她那孩子气的话，和她用力关上门发出的声音.渐渐，微笑染上唇边.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他现在过得恩幸福.
......
“给我吃奶糖~”是谁在说话？
“好不好嘛~就给人家一颗啦！~~”很可爱的女童声在对自己说道.
“你是谁？”脑子里好像有很多很多的碎片，划过他的记忆.
“…他打我……”小女孩原本愉悦的声音一下子伤心了起来.
“你是谁？”
为什么他会觉地她的声音如此熟悉？
“……”
突然，小女孩的声音不见了，却传来了阵阵抽泣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可又飘飘渺渺.
仿佛有一道闪电，女孩的音容笑貌一下子清晰得浮现在眼前.
“小洛，小洛，你醒了啊？”
他费力得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小洛，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那女人一下子把他搂在了怀里，搂得很紧很紧，紧到他喘不过气来.
“请，请放手好么？”他挣扎着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小洛，妈妈先去叫医生！”她放开了他，她的脸上，还残余着泪水.
妈妈？这个女人，她是谁？他努力地去回想，想到连脑袋也微微抽痛了，却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唯一的记忆，只有那个女孩的脸.
* * * * * * *
暖洋洋地洒在地上，洒在桌上.
“啊——” -O- 苏祺张大了嘴巴，懒懒地打哈欠.这样的中午，要是能打个盹，一定幸福死了~~她美美地幻想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小祺！”杀鸡般的叫声，苏祺的睡意一下子全赶跑了.
“死小夜！你要死啊!”她黄小夜要不是和她大小姐上一个WC的，现在的她肯定是死无全尸了```~
“你先别叫啊！”小夜半似撒娇地，“我听隔壁班阿清说，她听她在1班的表姐阿南说，高三的学姐们说，3班，就是你哥那个班的人说哦````你哥要去美国了啊！！~号累，让我喘口气~~~！” 苏祺拧着半边的眉毛，努力想听懂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她承认她头脑简单，虾米跟虾米嘛？？？~
“喂，这真的假的啊？”小夜才讲完了她的ＸＸ人ＸＸ的学说，又转来摇她的肩膀了~~T-T~她好可怜~~
“......”仍然处与头脑混乱阶段.
“快说啊！！”小夜的表情戏剧地变化着.
“好像是的吧！~”苏祺漫不经心地.
突然，一滴豆大的汗从她的后脑勺滴了下来——大概在她正后方，斜后方，斜斜斜后方的地方，她感觉到了N双狼眼同时盯住了她的脊背.
“什么叫好象啊？拜托，她是你哥！”小夜两手叉腰，十足了母老虎的样子.
“他，他...”这种钱有狼后有虎的感觉真是不好啊~~~ “是我老妈她几天前才决定的，我也不大清楚的.”-_-‖
“真的？”这回不单单是小夜了，连那些平时受苏猗洛＂毒害＂的女生们齐齐发飙.
“真，真的！比珍珠还真！！”苏祺擦擦额头，全是冷汗啊~~
众女又狠狠盯了她好久，这才满意得离开了.
“妈妈呀~~~~！”苏祺重新趴回到桌上，真是好恐怖的女人啊~！-_-‖真搞不懂老妈干嘛要秘密地把苏猗洛那小子弄去美国，还办了转学。丫不就撞了下脑袋么？不过，像现在没人陪自己3天一小吵小打，5天1大吵大打的日子，还真叫怀念啊``~！哎~——
* * * * * *
大概所有从蛋里孵化出来的小鸡，都把自己第一个看到的人，当作自己妈妈的吧！~ 那他，也应该是只小鸡~`！
窗外，雨下得很大.
雨，顺着风拍打着紧闭着的玻璃窗，像是顽皮的小孩在敲邻居家的门.
洛呆呆地望着阴郁的天空，面容里刻着倦意和冷漠.
“洛，该吃药了！”郑婧怡笑着走进病房，受上端着水和盛好了的药.
“妈.”他微微侧头，微笑.仿佛那是他早就习惯了的动作.洛接过药，顺从地吞了下去，然后对着她的眼睛微笑.
“小洛，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郑婧怡接过杯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那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他的口气里透露着紧张和好奇.
“没什么，小洛你早点休息啊.”她惶惶张张地想要离开，低着的头，让他看不见她张皇失措的表情.
“哦.”苦涩的笑容.
难道，他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么？
当他从永无至尽的黑暗中醒来的那刻，他见到了这个说是自己母亲的人.于是，他默认了这个事实.尽管脑海中没有她的摸样，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阵阵的温暖和安心.
那就够了吧~~
这，或许就是母亲的感觉吧...
他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女孩的脸，是他唯一的珍宝.
“小洛.”郑婧怡再次推门而入，取而代之先前镇静的笑脸，她现在的脸上,每个表情布满了冷漠.“妈妈有东西给你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洛.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
她！是她！梦里的那个女孩！
“妈，她是谁啊？”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这是妈妈啊~”
“恩恩！那你边上的是谁啊？”他急切指着照片上俏笑的女生.
“恩~~那是你姐姐啊！”她面无表情.
姐姐...他默念着，忽然感觉不到了原来的欣喜.
“那，我爸呢？”他想起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人.
“不知道.”她收起照片，“现在你都看过了，应该也知道了！那早点睡吧！~”
门又再度被关上.
灯光昏黄，映得他的脸模糊不清.
为什么，知道了她是谁，他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翌日
“小洛，”郑婧怡一大早就来了.不过，今天，她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他的眼睛微笑着，目光里掺和着温柔.
“他是你爸.”不等洛问，她已经回答了，只是她的语气，如此冷淡和不屑.
那男子径自坐到了洛的床边，轻轻拍他的脸，“小洛，老爸这么晚才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位他完全不认识的父亲，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傻笑.
“呵呵，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哦~对了，老爸这次来可没忘记给你带礼物啊！看看，是你喜欢的BLUE的专集。拿好了啊！”苏桀华把CD塞给了他.
“恩！我很喜欢，谢谢爸爸.”
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喜欢不喜欢，已经是和他划不等符了.
“你们俩多聊聊，我给小洛买早饭去.”郑婧怡急急出门，像是不愿意再多呆一秒钟.
从父亲的那里传出了很轻很轻，轻不可闻的叹气声.
只有2个男人的病房里，突然少了份活跃，多了份深沉.
“爸，姐姐她，现在在家里，还好吧？”洛试探性地问.
“姐姐？”苏桀华明显地楞住了，不过他很快地反映过来，“她，很好啊！~”说着，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 * * * * * *
“邵医生，我想知道我儿子现在的情况.”郑婧怡有些忧心地问.
“呃，你儿子...”他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找最合适是词汇来描绘，“他现在的基本情况都还不错，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透过电脑的显示，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并且，记忆也随着异变产生了些扭曲.在目前的医学上，我们把这种病变称为‘RTT’.”
郑婧怡听着，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夫人，您没事吧？”邵医生赶忙扶住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郑婧怡.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呢？”
“夫人，我想你也知道，现在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虽然，我们还没有能力知道是什么引发的病变，导致‘RTT’的，不过，为了帮助他能早些恢复正确的记忆，我的建议是，让他回到以前的环境里，让他和记忆最初的那个人或事物一起生活，那样，应该对病人有帮助.”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郑婧怡.
“可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啊！~”她激动地说，身边的护士，温柔地按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也能是，也可能不是.”他扶了扶眼镜，“有些病人，他们在昏迷的过程中，可能会梦到一些很重要的人或事物，列如父母，兄妹，恋人一类的.如果弄错了，那病人康复的希望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小，逐渐消失.”
“那好！我现在就去问他！”郑婧怡猛地站起身体.
“不，夫人！我想您还是让病人在无意识中说出来最好.”医生及时叫住向外冲的她.
“无意识地...”她喃喃着，感觉到天空是前所未有的黑暗.
* * * * * * * *
郑婧怡失神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忧伤地瞅着那扇病房的门.
门，喀哒一声开了，洛低着头走了出来.
“妈，你怎么在外面？”洛看见了她，诧异道.
“没什么，妈妈只是随便坐坐.小洛，你出来干什么啊？”她急忙起身，想要去扶他.
“我去灌水啊~水瓶里的水都借隔壁病房了.”说着，洛晃了晃手上的热水瓶.
“那些妈妈去做就好了！” 郑婧怡夺过瓶子，把他往病房里推，“你还是病人！”
他无可奈何地，只好被她重新按回到床上.
“反正妈来做就好了，再不行就让护士来做.”她板着脸说，神情却十足了个倔强的小女孩.“屋子里要多通通风，别老是闷着！~”说着，她又去推开了窗户.
凉凉的风透了进来，拂动了白色的窗帘，吹乱了额前几根顽皮的发丝.
“小洛，”郑婧怡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我们回家，回中国去，好不好？”
家...
去那里，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见到她了？
“好！”洛一口应下，“回家了就可以见到姐姐了吧？”他把双手枕在脑后，眯起眼睛，仿佛预见了未来.
“你，想见小祺？”她的语气有些古怪.
“恩！”
郑婧怡叹了口气，原来，他第一个见到的和最想见到的，竟是她......那个16年前，她在水沟边捡的女婴.
* * * * * * *
“苏太太，你下楼小心点啊！~”邻居阿婆小心翼翼地扶着郑婧怡，叮咛道.
“恩！我会小心的.”她摸了摸凸起的大肚子，满脸甜蜜.“阿婆，我只是去倒个垃圾，不会有事的~”
“小心点的好！”阿婆把她送到了楼梯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我屋里煤气忘记关了！小郑，你等等我啊！”说罢，快步冲回了6楼.
郑婧怡笑了笑，自己小步小步地往下走.
昨晚下了很大的雨，街上的水洼还汪着水，水滴，顺着步伐的上下而溅起.
“哇~~~”刚放下手上的垃圾，她隐约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听错了吧？~
她摇了摇头，托着肚子，蹒跚地往回走.
“哇~~~~~~！”那哭声又清晰了，忽轻忽响的.
郑婧怡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地走了过去.
转角处，一个破旧的婴儿车安静地立在那，车里，一个满身污垢的小女孩正抽抽噎噎着.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好烫！
她在发烧！
该怎么办呢？难道放着不管么？
她犹豫了，她现在挺着个肚子......
如果把她放在这......
郑婧怡一咬牙，伸手抱起那个全身滚烫的女婴.
“老公，我刚刚捡了个女婴.”刚一进门，她忙着给苏华桀打电话.
“什么？”他惊愕住了.
“我想，反正我们的宝宝也就快出生了，多一个BABY也是照顾，对不对？”她握紧听筒，做了决定.
四天后，郑婧怡诞下一子.
“老公，这两个宝宝差不多大~我们的小洛有个姐姐啦~”她轻轻握了握洛软软的小手，笑道.
“不！是妹妹！”苏华桀瞅着摇篮里熟睡的小祺.
“为什么啊？”
“我想这样的话，比较好！就说他们是双胞胎.最好，永远别让小祺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说得斩钉截铁.
郑婧怡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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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洛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