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维纳斯的诅咒（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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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果瓦的父母是一位书记官家的佃农，只是普通人家。但甘果瓦的父母对甘果瓦的教导与其他人家不一样，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们嘱托得很清楚。
善事和罪恶从来不是等同的，就如同你杀死一个人后，救了再多的人也不会使原来死亡的人复活一样。所以为人的那条线，绝对不能违背。
甘果瓦自从父母去世后，一直谨记着他们的教导，至少，流浪一年来，他从不做偷盗欺骗的事情。
只不过，他既不做善事，也不做恶事。他承担不起做善事的后果，也承担不起作恶的后果。
贵族和平民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善事，还是罪恶。善事对贵族是功德，罪恶对贵族是权利。
同样一件事，贵族身上是理所当然，平民身上却是极恶，是罪孽。正如这一天的下午，甘果瓦撞上了这位名为克洛德的贵族少爷，克洛德伸出手的时候，他那一瞬间以为会被打倒在地。事实上这些贵族往往不会容忍这些冒犯。
而能够容忍这些冒犯的贵族则是大多数心里冒着坏水呢。
他逃离后的那段时间一直没有敢再接近那条街道。谁知道这些贵族会想什么新奇的法子呢。
警惕这些贵族，即使他们表现得是多么的无害。
这是生存，这是一年的流浪中他得知的道理。
可是……
金发的孩子眨了眨眼睛，望着那名为克洛德的少年，他不太明白，眼前这个贵族少爷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
即使他再无知也知道，这些手抄的书籍是多么的珍贵。学习对平民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对一个流浪儿来说更是异想天开。
这是陷阱吗？可眼前的人话语很真切。
于是他也充满着真挚，诚恳地说道：“所以，克洛德，你那个混蛋弟弟在哪？我可以帮你揍他呢。”
“我说的是假若……假若我有个弟弟……”克洛德挺不愿意将这些事情放在他尚未出世的弟弟身上的，他连忙道，“我只是担心，我的弟弟，万一他走了岔路……”他纠结地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于是他停下了。
沉默。这个房间内，有相当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克洛德。”甘果瓦捏着衣服，小声道，“你说过要当我的老师呢，这件事还算数吗？”
克洛德点了点头：“凭我的荣誉担保，我是不乐于开玩笑的。”
于是，甘果瓦结结巴巴地又补充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假若你有一个弟弟，他也绝不会走上岔路的呀！”
克洛德，那位黑发的少年用着困惑的眼神看着这位金发的孩子，他自己都不能够保证他那小兄弟不会走上岔路呢。
克洛德耐心地听了下去。
只见那金发的孩子继续道：“重要的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一个孩子太过放任。”他沉默了一会，有些犹疑地说道，“您……”是不是对你的弟弟太放纵了？
他懊恼地吞下了本要说的话语，重新开口道：“既然你是我的老师，那么，我不会让你的弟弟走上岔路的。”
“你看起来是有办法的。”克洛德问。
“是的。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谈话。虽然甘果瓦没有直言，但一个孩子都能理解的道理，克洛德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他的弟弟若望太放纵了，而他又没有时间去管他。
不过甘果瓦的年岁正是最恰当的时候，克洛德倒是挺愿意先在甘果瓦身上试验他的教学方法的。
两人就此达成了一致。虽然曲折，不过克洛德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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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甘果瓦的人生就发生了天大的逆转，他有了住所，不用再忍饥挨饿。
当光线透过窗户照亮房间时，甘果瓦不敢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真的。
而且根据克洛德的说法，他不仅仅要跟着克洛德学习，还要进行学校中日常的课程。
“学位也是比较重要的。”克洛德是这样说的。
不过在入学之前，甘果瓦暂且要跟着克洛德进行基础的法语学习。毕竟，甘果瓦目不识丁，是个文盲。
甘果瓦自己很头疼，但克洛德兴致勃勃，他觉得七岁是个很好的年纪，一个月入门，两个月精通绝对不在话下。
于是甘果瓦昨天难得地失眠了，一是因为那冗长的长达20年的规划，二是因为他吃撑了。
他趴在床上，一直盯着窗户，然后计算着什么时候天亮。
几乎是天刚刚透出一丝亮光的时候，他从床上窜了起来，去敲了克洛德的房门。
他的手刚触及房门的那一刻，门开了。克洛德衣着整齐地开了门。
“克洛德老师，你也没睡吗？”但当甘果瓦看到房间内书桌上那敞开的书本时，他看了看克洛德，看到了黑发少年欣慰的笑容。
“甘果瓦，这很值得赞扬。看来你已经准备好法语的学习了。”
明明是有着其他打算，但是被迫学习了一个上午法语的甘果瓦身心俱疲，但是他还是倔强地坚持着他的打算。
“克洛德老师。”
听到他的呼唤，克洛德抬起了头。
“那位假若弟弟呢？”甘果瓦严肃着脸道，“我已经准备好把他扼杀在岔路的萌芽上了。”
……
“所以，老师你说的假若是真的假若！”
得知到克洛德并没有弟弟的时候，甘果瓦整个人都垂头丧气，连着默写法语单词的时候，都不由得间歇着叹口气。
他整个人颓废地抬起头，有些气馁：“克洛德老师，难道我听说的这些潜台词是假的吗？”
他带着对前段人生的怀疑，努力地钻进法语的单词中去了。而克洛德也对甘果瓦的学习很是满意，于是第二天，克洛德允许甘果瓦有一天不早起，可以放个假。
所以，甘果瓦又得知了一个极其不友好的信息，原来他以后必须每天都早起。
甘果瓦带着沉痛的心情出了门，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天他起得不早，但显然朵尔西神学院的学生大部分起床时间都很晚。甘果瓦出门的时候，看见学院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可他总觉得自己在被注视着。
可当他回过头，去寻找那些目光时，又似乎并没有人。
十分诡异。
甘果瓦索性不管那些奇怪的目光，转而欣赏起风景来了。他坐在一个石凳上吹着风，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石凳后是灌木丛，甘果瓦个子小，完全被灌木丛遮掩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于是听到了内容。
原来巴黎城区一直有着一个流言，名为“维纳斯的诅咒”。传说，只要敢冠以维纳斯之名或者拥有着美貌的女性，命运都会有着奇妙的转折，就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一样，或是逐渐变得丑陋，或是不得善终，这些女性的命运在不同人的口中有着一万个版本，总之，她们沾染了这个诅咒后过得并不好。
但这群学生们谈论的却是，这个诅咒已经不再仅限于女性了。如果仅仅是针对女性，那么这些学生并不会怎么在意，可落在自己身上，那可不是一个好玩笑。
“我就说了！不过一笔小钱，不过几个黄铜器！”其中一个学生下意识地提高嗓门，却又努力克制着，“我们干嘛要招惹这个诅咒！”他的嗓音嘶哑，如同被刀割过一样，曾经他以他的嗓音自傲，可如今……
“你当初不是也没有反对吗？”另一个金发的学生笑了起来，“我当初说，要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你们可谁都没有反对。”
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了，一个小个子结结巴巴道：“最坏只有那个克洛德会得到教训，那不是你说的吗？可是，现在那个家伙好好地呢！只有我们！只有我们得到了惩罚！”他眼睛处黑了一圈，像是被什么打过一样，而且眼珠无论何时都呈现出斗鸡眼的状态。
一旁偷窥的甘果瓦捂着嘴巴，极其小心才不笑出声来，这些学生简直就像是在组织一场滑稽表演。
“是呀！”其他人异口同声地抱怨道，“不仅仅是那个家伙！德伊！你也没有得到惩罚吧!”
“我看你一点儿事都没有！”
被称为德伊的那个金发学生，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你们太蠢了，不是吗？”他半点没有被“维纳斯的诅咒”干扰的困扰，甚至脸上还带着喜悦之意，“这本来就不是诅咒，而是机遇。”
他退后了两步，很是惬意，与其他人脸上的紧张完全不同：“给你们一个提醒吧，维纳斯的诅咒，关键点是维纳斯啊。你们平时对付女人不是很有一套吗？”
他说得轻松，可低下头，在他人视线的盲点时，甘果瓦分明看见他阴沉下来的脸色，可转而他又恢复了那轻松愉悦的状态：“能够见到爱与美的女神，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不是吗？我亲爱的朋友们，为什么你们不能想到让这位女神赐予我们一段爱情呢。”
“我猜，你们一定都说了一些不可饶恕的话语吧。”名为德伊的金发学生轻声道，“在这种时候，争吵也好，抱怨也好，一切都已经晚了，不如我们来聊聊你们遭受了什么诅咒，说不定我能帮帮你们。”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是不希望你们获得这样的结局的。”他这段发言，显然将其他学生说服了，他们赞同地点了点头，甚至都有些愧疚地看向了德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维纳斯的诅咒（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