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监是初恋》空夜无愿

5、第 5 章

　　电梯里，司徒胭与夏荧毫无交集，相安无事乘了十几秒电梯，门一开，各自离开。

　　“司徒！司徒！”俞千欢快步追上与之齐肩，避开一起出来的其他同事，特别是王晓湄，欣喜问：“你跟夏总监认识吗？”

　　司徒胭心铃一震，怨夏荧高调迟早被人看穿。换个手拿提了一路的早餐，看了看勒得发红了的手指，语气坚定：“不熟。”

　　不熟也是认识，俞千欢仿佛看见曙光，“真好！怎么认识的啊！”

　　“别问了。”

　　司徒胭半点不想回忆，自顾朝打卡点走去。

　　俞千欢这么感兴趣，是想着要是有靠山能不能稍微提携她一下，殊不知好像触到了禁忌领域，可又感觉奇怪，不喜欢夏荧这个人的话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工作？而且部门就在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走廊空旷，身后高跟鞋磕碰地板的声音在整个空间游荡，一下一下踩在司徒胭心上，莫名意乱，不由加快脚步。

　　工作来之不易，起码坚持一阵子，不要被她左右心思，司徒胭反复劝解自己。

　　刚才一起下电梯的人都在考勤机前排队，不疾不徐聊天说笑，身后的脚步越是接近，司徒胭心里越急躁，感觉正被什么妖魔怪兽追赶。

　　别聊了打完卡赶紧走吧，她眉头微微皱起来。

　　终于排前面的人全在考勤机前晃过去了，轮到俞千欢，司徒胭也紧跟了上去。

　　不知怎么的，命运有时真会弄人。

　　这种考勤机检测出人脸时会报名字提示，一向辨识度很高的考勤机突然就不灵了，司徒胭没听见机器报自己名字，录入失败，走开两步无奈折返。

　　而夏荧已经来到，迈着长腿，神色柔和一同出现在考勤屏幕里，这会儿智能耍人机不仅好了，还根据实际改变打招呼方式：“司徒胭，夏荧，你们好。”

　　好你个头。

　　司徒胭眼神凛冽瞪了瞪墙上的机器，不与身侧的人发生眼神或其它任何接触，却从屏幕里瞥见夏荧的脸。她又在笑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

　　司徒胭选择性眼盲，提着早餐扭头就走，追上俞千欢一起走进设计部，放下东西蹲下开电脑，半晌才起身。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回过神来身体本能这样做了。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带来的新水杯摆在边上，开始吃早餐。

　　酸奶买的是最喜欢的草莓味，心无旁骛撕开盖子，自然地舔了舔盖子上沾着的酸奶。

　　然后，又被造化弄第二次。

　　刚才夏荧不知道干嘛去了，现在才回办公室，眼前再次出现她的脸，毫无疑问经过时她又往司徒胭的位置看。

　　“......”

　　舔盖的人僵了僵，无语凝噎。

　　生不逢时？时运不济？还是这办公桌摆位有问题，谁会让人面向走廊的窗工作，展示新员工吗？

　　那盖子司徒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舔。

　　如果路过的是别人，司徒胭根本不会在意，不知道为什么夏荧不行，被她这样看着潜意识地忸怩，披散的长发下耳根热热的。

　　四目相对，眸子跟着她身影走了几步，等人消失视野后，司徒胭一手扔掉那破盖子。

　　司徒胭自觉疏离态度明显，不太明白为什么夏荧一如盯着自己，那双眼似含笑，她到底在想什么？

　　回想楼下进电梯时，瞥见她挡门的手美甲精致，她是直的吧？从外貌上看是这样没错，俞千欢也说她跟什么经理有关系，这点也可以证明。

　　小时候不懂事，夏荧跟司徒胭走得比较近，当时司徒胭完全不懂什么是喜欢，只当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密，夏荧只比她年长一岁，估计同样懂不了多少，所以她现在是想重拾友谊的意思？

　　但司徒胭不是这样想的啊，当年夏荧一声不吭消失，她在漫长的痛苦中后知后觉悟出一个真相，自己喜欢她。

　　喜欢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喜欢她默默的陪伴，喜欢她在阳光里笑，喜欢她柔软的唇...

　　不过那些都是曾经。

　　司徒胭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花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接受永远的失去，不管是父亲，还是夏荧。与他们有关的回忆早就埋在心灵最深处，她不想撕开结痂重新拾起，不愿回到那样悲恸晦暗的日子。

　　司徒胭闷了一口酸奶，将思绪中的夏荧摒除掉，吃自己的早餐，做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独立办公室里的夏荧掏出钱包，从暗格中拿出一张褪色严重的大头贴，小小的照片，浮夸的边框，望着中间两个可爱的脸蛋，她扬唇笑了笑。

　　刚才看了几次司徒胭透明袋子里的早餐，大概看出是什么了，打开外卖软件，在附近的店点一份差不多的，还加钱备注顺道捎一份草莓酸奶。

　　因为家里的原因，她没读大学，总监之路并非顺风顺水，一开始公司仅仅是个小团队，更不在高档的写字楼。那时候手里只有两个新开的网店，连爆款都没有，是夏荧不辞艰辛跟着老板一步一步把店铺经营起来，不知失败过多少次，店铺才慢慢走上正轨，公司慢慢扩大，也因为她是开国元老，顺理成章成了总监。

　　看着大头贴浅浅回忆过往，夏荧神情复杂，把照片仔细放回暗格里，覆上鼠标打开网页看店铺后台。面前架着三个屏幕，每个都显示这日常又重要的数据，看了一会想起些什么，拿起保温杯走出去。

　　九点过几分，外面的下属吃早餐谈笑风生，一见她从办公室出来，默契的降低了音量。

　　夏荧从不拘谨这几分钟时间，是他们多少对上司这一关系自动产生恐惧心理，也有可能跟形象有关。她1米68的身高本身算高，加上高跟鞋，徒增凛人的威仪，非工作时间挺柔婉可以开玩笑，一旦进入工作模式，一丝不苟的模样气场全开。

　　不像雷电威厉，却有风般清劲。

　　茶水间倒了一杯温水，没有直接回运营部，而是去对门找魏总监说事。

　　魏逸明和她一起站在宁倩旁边议事，一手握杯一手搭在椅背，面容端和说：“拾光的2213和2816做一下钻展图，给下星期聚划算引流，活动内页准备一下，首页海报换张新的。”

　　宁倩：“好。”

　　魏逸明：“乔伊弄好了吗？”

　　夏荧：“没，还在搞前期工作，缓缓再定。”

　　公司旗下网店很多，新店老店几乎每个周做活动，工作上魏逸明与夏荧配合得很好，当下又分析起数据。

　　办公室安静，司徒胭在第一排也听见他们的对话，是听不懂的内容。

　　作为买家在网上买东西多，换个角度做卖家是第一次接触，她只听说美工入门快薪资也涨的快，最令她动容的是不用像普通设计那样直面甲方。

　　司徒胭不擅亦不喜与人交流，客户的话恐怕应付不来，决定一试电商行业。

　　不过在这待了一天，她发现运营就是美工的甲方，对面办公室的人动不动冲过来，一言不合就是改。

　　这种应该可以应付，司徒胭联想自己的未来。

　　她抠手上那盏灯抠出惯性，双手动着，脑袋想别的事情，像个莫得感情的抠图机。

　　夏荧在身后远远望了望她的背影，看她在处理哪款新品，没多久她停下动作，转身取搭在椅背的薄外套往身上披，双手把头发整理好。乌黑长发散落身后，发尾带着可爱的自然卷。

　　她还是那样怕冷，夏荧想。

　　以前没少借暖手的名义去握她的手，走路时会把手伸进她口袋中，在里面与她十指相扣，又或是骑自行车时，让坐在身后的她双手插在自己外套口袋，既可以暖手又可以扶稳。

　　那时候司徒胭极度依赖，最听夏荧话，双手扶稳了，脑袋也埋在她背上，听她说话带着骨传导的声音。

　　“你们空调多少度？”夏荧抱着手臂，突然偏了话题。

　　魏逸明看了看显示：“24，你冷吗？”

　　“有点。”

　　宁倩立即找来遥控器，把前后几台空调都往上调度数。

　　这只是个不为人知的小插曲，很快话题回到公事上。

　　他们大概商讨了十分钟，后面以夏荧来电话结束，她接着电话走出去。

　　很多电商上的术语司徒胭听不懂，早把他们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早餐不久有点口渴，刷刷两下按快捷键保存文件，拿起新买的杯子直奔茶水间。

　　开放的茶水间充盈茶和咖啡的味道，司徒胭要先洗一洗杯子，边洗边看柜子上的东西，看见各种花茶、咖啡、茶叶也是公用的。

　　另一端有些不一样，罐贴了便条的是私人的，上面字迹柔美，写着‘夏’。

　　这个公司，能用一个字标明身份的，除了她没有别个。

　　司徒胭了然，遂将目光收回，好好洗自己的杯子。

　　她尚未熟悉公司的环境，回去时特意放慢脚步到处看看，杯握在胸前，经过其他部门时从窗望进去，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客服部的人看起来十分忙碌，打字的手幻影一样，不然就是在接电话。宿舍有两个室友是客服，最近她们上晚班，作息完全错开，搬过来只堪堪见过一面，其中一位在忙中发现了窗外的司徒胭，严谨的脸上立刻换成大大的笑，朝她挥了挥手。

　　司徒胭抿抿唇回了一个淡淡的笑。

　　这时候思绪被占据，没注意到取完外卖迎面走来的夏荧，跟人打完招呼，看回前方时眉目里的笑还没化掉，悉数落在夏荧眼中。

　　接着，夏荧看着她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变，前一秒带着暖意，下一秒置若罔闻的漠视。

　　真是分明。

　　距离越来越近，夏荧端正走着双眼偏向她，司徒胭虚虚地盯着前方，抬手喝一口温水，打算沉默擦过。

　　这次安全无交汇，各自拐进部门，可司徒胭总觉得不妥，回忆刚才的余光中的画面，她手上的外卖袋子logo貌似跟自己买的一样，透明袋子里还有个酸奶。

　　这是...痴汉附体？

　　被抓包的人没半点臊意，低眉含着笑回独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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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在冬天写夏天，我会说：我们今年没有冬天，现在白天还能穿短袖，真·无尽夏，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