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总监是初恋》空夜无愿

16、第 16 章

　　礼物一定要去家里才能送吗？在没人的地方接头或者寄快递也行啊。

　　不对，为什么要送？她们又没有和好。

　　司徒胭握电话的手紧了紧，启唇想让夏荧别送了，开口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行不通。她有预感，如果拒绝不收的话，那人指不定用什么办法把礼物弄来。

　　搞什么呀，一开始司徒胭以为提出在公司保持距离夏荧就不能怎么样，哪想反而给了她其它机会？

　　怎么回答最妥帖...司徒胭恼自己不够聪明。

　　夏荧早预料她肯定会以最周全的方法拒绝，所以在她回答前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因为你不想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那些礼物都在家里，我才邀请你过去的。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们约个地方？”

　　‘那些礼物都’？司徒胭听见了关键字眼，不解其中之意，却不想在意，直言：“为什么要送礼物，你这样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这真不是故意推搪，被多年不见的自己都记不清对方生日的人送礼物，个中叠加上司与下属关系，若是收了心里会不安。

　　送礼物一方反而道歉来：“抱歉，不是故意令你难堪的，是我单方面想送，你只管收就好了，不用回赠或者介怀什么。”

　　即便她这样说，司徒胭仍然推辞：“其实你根本不用准备礼物，我不过生日。”

　　“不是徒然准备的，那是...”夏荧顿了顿，又复：“在你没来时光之前已经买好了。”

　　嗯？

　　司徒胭怔了怔，回头扫视一圈，走廊和周围空荡荡的，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夏荧在哪里。

　　没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该不会是她每年都...？

　　司徒胭蹙紧眉，抬手扶了扶额，一些记忆又浮上心头，当时的对话，对方的神情，统统像老旧电影一样，带着沉黄滤镜一帧一帧现于眼前。

　　2010年夏天，夏荧提前跟司徒胭约好生日当天早读课前见面，那天她们都很兴奋，早早去学校。

　　那是她们成为朋友后的第一次生日，夏荧私下准备了几份礼物，用精致的盒子装着，再用精心挑选的包装纸和丝带包裹，非常用心。她最喜欢看司徒胭清甜而灿烂的笑脸，于是，一下子送几份，想让司徒胭开心好多天。

　　“生日快乐！烟儿，以后每年我都给你礼物，好吗？”

　　“那我也每年送你。”

　　“要拆开看看吗？”

　　“不要，我要拿回家慢慢拆。”可是抱着礼物的人又忍不住好奇：“里面是什么呀？这么大一个。”

　　“夏天，我把夏天放进去了。”

　　“那一定是最好的夏。”

　　“最好的我？”

　　“是呀，你就是夏。”

　　可那样的快乐仅此一次，没有她说的以后，以后是她消失的每一年。

　　记忆回溯如浪潮，卷了岸边的细沙在水中翻滚，退而又进将砂砾推上更高的岸，高得似乎再没机会接触那水浪。

　　司徒胭沉默良久，久到令人不安。

　　夏荧数着她沉默，小心翼翼唤：“司徒？”

　　司徒胭拿开手机，捂住鼻子吸了吸，飞快眨去眼角的湿润，往后退去两步靠在墙上，面上的无谓和语气一样淡：“不要送了，年少不知说过的话就忘了吧。”

　　“...”

　　这回轮到夏荧沉默。

　　“没其他事的话先挂了，我要回去工...”

　　司徒胭转身走开两步，差几个字打算说完就挂断，结果她的言行一同被止住。

　　“忘不掉，”夏荧语速飞快要她听完：“正是因为无法忘掉所以每年一如既往地准备着。”

　　“那就像过去八年一样，别送。”

　　“你真的觉得可以吗？”夏荧似乎有些哽咽：“那些想着你惦着你为你而备的心意，我每年都想交出去，而你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吗。”

　　“......”

　　顷刻，司徒胭眼眶酸涩，她咬着牙忍了下去，却挡不住紧张袭来。

　　为什么啊，说得如此情深，有那么在乎吗。

　　司徒胭不信，可她却说出一句拒绝，她打从心底害怕夏荧难过，又怕自己错过什么。

　　很难受。

　　很用力才能呼吸，喉咙跟着发紧，心乱成絮，纠缠拉扯理不清，最后化成几个字：“那下班见。”

　　说完立马挂断，拉下手机双手紧紧攥着，努力隐忍着让自己平静。

　　是能够静下来，可她却不知自己为何心软，明明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随便吧。

　　最后，泄气叹出一口气，稍微整理好情绪，敛容回去办公室。

　　人前，一如往昔的冷淡，不过那几分忧伤无人识穿。

　　在动手工作前，司徒胭向右边偏去，指尖点了点桌面叫唤俞千欢，等她摘下耳机望过来，“我今晚有事，下班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闻言，俞千欢迅速把她刚才一人走开接的电话和她生日联想在一起，很上道的点头笑了笑答到：“好~我给你留门。”

　　“嗯，”司徒胭再无二话，交代完便着手干活。

　　工作照样是处理图片，无需动脑只要双手勤快。

　　司徒胭只有躯壳在岗，心神呈游离状态，双手在动，脑袋一片空白。

　　刻意不去思量夏荧的话所包含的意思，不去设想今晚会发生什么，浑身细胞配合主人逃避。

　　大抵司徒胭也不知道下午时间是怎么跑的，下班前几分钟才后知后觉忘了约哪碰面，磨磨蹭蹭犹犹豫豫试图发消息过去时，对方先发了过来。

　　夏荧（运营总监）：下班去地下车库等我。

　　刚想寻个由头避免一起走呢，正好。

　　司徒胭（美工助理）：嗯。

　　回过神来，最后几分钟显得特别沉重缓慢，一分一秒拖着巨石前行般难熬，时间跳到六点整，听着别人下班的声音，心里有种莫名的虚。

　　故意拖延几分钟，等俞千欢和其他同事走得差不多，司徒胭才开始收拾东西关电脑。

　　乘电梯时没有认识的人，而且全在一楼出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去往地下车库，可她出去后仍然不自觉四处查看，缓慢的靠近那台显眼的蓝色车旁。

　　为了让自己感到自在，司徒胭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朋友圈。

　　不多时，空旷的车场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一步接一步，越来越近，司徒胭抬眸看了眼声音来源，确认制造者是夏荧，但她并没露出任何表情，只一脸平静继续看手机，直到人到达身边才收起。

　　“对不起要你等，处理了一下事情。”夏荧一边说一边按下解锁，越过司徒胭走向车左边。

　　此时此刻，她语气与通电时完全不同，现在的她，又是端正自信的模样。

　　“没事，”司徒胭顺着她的动作，也过去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进去。

　　她们俩表现得跟没事发生一样各自整理，司徒胭系上安全带，夏荧探身把包包放到后座，谁都没说话。

　　上车前司徒胭有一篇文章没看完，重新拿出手机打开看，旁边的人整理好以后没有马上开车，而是看着副驾驶那边静了几秒。

　　在司徒胭察觉到这份安静时，夏荧已经往右靠了过去，同时说道：“我拿一下鞋子。”

　　靠过来了才说话，司徒胭冷不丁被吓一跳，下意识往门边缩了缩，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边放着一双平底运动鞋。

　　瞧着夏荧洁白的手伸在面前捞了几下，有些在意，“...我帮你？”

　　“不用，我可以。”夏荧碰到鞋子后两指勾着鞋后跟，随后身体正了回去。

　　司徒胭的注意力被她一系列动作引去，眼中带些好奇颜色定定观察在车上换鞋的人。

　　夏荧穿着优雅的烟灰裙装，裙摆到膝盖，上车前是扑面而来的成熟知性感，上车后速既变得普通随性，这是她对外的障眼法吗？还有谁见过她这样一面？

　　鞋换好，夏荧再次转身把高跟鞋放到后面去，含笑语：“好了。”拉过安全带启动车子。

　　夏荧原以为司徒胭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没想车开到明亮的地面驶入正常车道后，她的声音轻缓而起：“少穿高跟鞋，对身体不好。”

　　她说这话时正在看手机，状似无意，可夏荧开心了起来，眸子弯了弯，“也不是经常穿。”

　　“是吗。”

　　司徒胭不动声色缓和鄙视，来时光两星期只见她穿过两回平底，这叫不常穿，糊弄谁。

　　夏荧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与实际相悖，笑了笑没抵赖。

　　随后一路安静到红绿灯，音乐被打开。

　　夏荧住的公寓不远，八、九分钟到达，这里环境要比司徒胭那边的好一些，果然大佬的待遇不同于常人。

　　跟随夏荧上楼，司徒胭在身后一本正经等她按密码开门。

　　进去后，夏荧把门卡和车钥匙放在门边的柜子上，弯身打开最下边那格柜门，取出一双全新带吊牌的拖鞋。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夏荧换上自己的居家鞋，进屋拿来剪刀把吊牌剪掉，再放好在司徒胭面前，“好了。”

　　“...”

　　好了，知道没人来你家了。

　　无声却如此高调阐明这双鞋子是因为她来才买的，那么问题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来家里吗？

　　司徒胭觉得自己早已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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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身体安康，留言领红包开心一下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