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上瘾[电竞]》懒寻

8、第八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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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真醒来时看见的是雪白天花板。

　　他伸手想揉眼睛，才发现，一只手上打着针，正在挂水。

　　这是……医院。

　　墙壁上挂着蓝黄底色的宣传栏，落款是”安宁AO专科医院“。

　　AO专科医院？！林真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才看见窗边的余醒。余醒本来低着头在看手机，听见动静，走过来，居高临下问：“好一点了？”

　　林真拥着被子看着他，有点慌乱地问：“我为什么，在医院？”——还是AO专科医院。

　　余醒定定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起身，说：“我叫医生进来，待会儿医生会告诉你。”

　　林真愣了，连忙追问：“我、我是不是得什么大病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到AO医院……”

　　Beta很少看AO专科，一般碰上，那就是涉及到信息素腺体的大病。

　　余醒已经按了床头铃叫医生进来。林真扫视一圈周围陈设，发现这竟然不是普通的病房，而是信息素隔离病房。
　　他惴惴不安地望了余醒一眼，某个猜测一直在心口晃荡来去，心提到了嗓子眼。
　　余醒却不说话，反而把椅子拉出来在旁边坐下。

　　医生还没来。

　　林真小心翼翼地看着余醒：“我、我到底怎么了？”

　　余醒看向他，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完了。
　　该不会是什么腺体癌吧。

　　余醒低眼，思考了一下怎么措辞，才缓缓说：“你不是Beta。你是个Omega，不过分化太迟。”

　　林真歪了下头，缓缓睁大眼睛，一瞬间患上理解障碍，听不懂他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
　　他当了二十年的Beta，怎么可能是Omega啊？？

　　正常第二性别分化时间在青春期稍早期一段时间，十三到十五岁，十五岁之后第二性别就完全确定了。但并不是说一定要等到分化后才能确定第二性别，一般来说，刚出生时医院就会给新生儿父母出具信息素测试结果，几乎不会出错。林真从出生起就确定是Beta，突然告诉他，他是个分化过迟二十岁才分化的Omega，他第一反应是：愚人节不是早就过了吗？

　　他不能相信，别过脸，镇定地否认：“不要骗我。这不可能，太荒谬了。我怎么可能是Omega，我都没有Omega信息——”

　　余醒说：“你有。是我误会你带Omega到基地，那个Omega是你自己。你有Omega信息素。”

　　林真满脸绯红，与他辩解：“可是我自己都闻不到！我也闻不到Alpha信息素，也闻不到Omega信息素，我就是Beta，没有信息素。我不可能是O，医院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正巧此时医生推门进来，一进门，深吸一口气，赶紧戴好口罩，随后笑着说：”刚分化，信息素味道真是浓呀。“

　　林真看着他，懵懂地问：“哪里有？”

　　医生说：“病房里全是，你感受不到是吗？嗯，是很正常的，你分化太迟了，信息素感受系统发育迟缓，感觉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感觉不到其他人的，要慢慢调理才会好。”

　　林真不相信。

　　他求助一般地看了余醒一眼，转头跟医生努力争辩：“不可能，病房里如果有我、我的信息素，为什么，为什么他是Alpha还能待在这里……不是说AO会，那种、那种反应吗……”面红耳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醒看了他一眼，解释说：“不是我要待在这里，是你不让我出去。”

　　林真倏然瞪大眼睛。

　　医生走过来，笑着说：“你情况有点复杂，我慢慢给你解释。”

　　他手忙脚乱地接过医生递来的一叠信息素测试报告，以及密密麻麻的说明事项。在医生的解释中，林真艰难搞懂了现在的情况。

　　信息素检测确凿地告诉他，他确实是个分化过迟的Omega，比正常O迟了五到六年分化。这在医学上被称为“隐性Omega发育迟滞障碍”，是一种X染色体遗传病，患者一般会表现出和Beta一模一样的性征，直到某一天，突然分化成Omega。
　　这一天可能永远不会来，患者一辈子作为Beta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Omega，也不知道自己携带隐性遗传病。——只是携带这种病而不分化的话，其实完全不影响生活。
　　但分化也可能明天就来。

　　而决定这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来的，除了天意，还有人意。——患者如果遇见契合度极高的Alpha，在高匹配度信息素刺激下，短时间内就可能唤起休眠的Omega腺体，开始大量生产Omega信息素，促使性征由Beta向Omega快速转化。

　　林真根本看不懂检测报告上一大堆激素、蛋白、各种指标。只能看懂最下面一行诊断报告：
　　性别Omega。

　　他恍惚攥着那张纸，突然感觉到生活真相太荒谬，不可置信。
　　——太可笑了。

　　生活在一个AO结合成的家庭里，父亲是Alpha，母亲是Omega。他有一个Alpha哥哥，一个双胞胎的Omega弟弟。而他是Beta，从小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如果下雨放学只有一把伞，那伞一定是弟弟的。如果只有一根鸡腿，那鸡腿一定是弟弟的。如果只有一个哥哥，那哥哥也是弟弟的。林真只会被说，“你是Beta，身体比弟弟好，要让着弟弟。”
　　可是，原来他竟然也是Omega。
　　那小时候受到的伤害怎么算？那些无意识的偏心，那些晚上一个人偷偷掉的眼泪，还有决绝离家出走的那个下午晒在身上冰冷的太阳，以及五年五年没有联系的家，那些又算什么？

　　他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普通的Beta，所以还能安慰忽视与偏心是Beta应该得到的。现在，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他大脑空白，几乎茫然失去理解能力。

　　医生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表情突然这么空白又难过，小心地安慰了一下：“你还好吗？”

　　深呼吸几次，他转头盯着医生，声音沙哑地问：“那，分化成Omega，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医生说：“是这样，你比一般Omega分化迟，短时间内向Omega的转化导致你信息素不稳定。现在你既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感觉不到绝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我说绝大多数，但不是全部，待会儿给你解释。你的信息素不稳定，意味着你是信息素敏感人群，随时可能出问题，所以建议你最好进行居家或者专科医院隔离治疗。“

　　林真愣了下，才重重点头，勉强问：“要，要治疗多久？”

　　“这个看你调理的快慢吧。一般来说，当你能感觉到其他人信息素时，你的腺体就大体稳定了。大概需要，三到五年吧。”

　　林真愣住了。

　　余醒皱了下眉，帮林真问：“三到五年？”
　　他转头看向林真。

　　林真恍惚了。
　　隔离三年，那还怎么打比赛？职业生涯直接报废。
　　——不，现在的问题甚至不在于隔离治疗会不会影响职业生涯，而在于，Omega能不能打职业比赛。

　　当然并没有规定Omega不能参加职业比赛，但赛场上一位Omega选手都没有，原因主要有两条。
　　一个原因是战队集中住宿管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AO队友，碰见意料之外的发情期或者易感期，很容易产生状况外的关系。
　　另一个原因是职业赛场是公共场所，信息素稳定的Omega还好，定期打抑制剂不会乱发热，但不稳定的话，如果信息素突然紊乱爆发，就很容易造成公共事故。

　　曾经赛场上也有过公开第二性别为Omega的选手，来自开放的北美赛区，但这位选手和队内其他选手发生了非常混乱的关系，整支队伍成绩受到巨大影响，甚至最后从顶级联赛降级。
　　巴西赛区也曾有过Omega辅助，某次比赛意外被一位Alpha工作人员诱发了发情期，信息素泄露，导致了赛场巨大的混乱，网络上至今还流传着关于这位选手的下流图片和言论。——其实这件事，就算只是来公共场所看比赛的Omega观众遇上意外，也会造成这种严重后果的。但选手是公共人物，影响更大。

　　这两桩事件发生后，一提到Omega职业选手，大众想到的，要么是“全O队”那种拿性别做噱头的主播花瓶队；要么就是“乱搞”、“公交车“、“靠*上位”甚至是“群P”、“队妻”等羞辱言论。

　　说白了，Omega的生理期就是不适合赛场。
　　——分化过迟、性腺不稳定的Omega，更不适合。

　　林真手指不自觉开始发抖。

　　他实在想不通。
　　他做了二十年的Beta，怎么可能说变O就变O呢？

　　把手里的报告纸一把丢开，他抿紧苍白的嘴唇，翻脸不认人了：“你们绝对是搞错了。不可能，这种病要像你说的那么罕见，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是Beta，再检查一遍吧，我明显是Beta。”

　　医生捡起一张落在地上的报告纸，上面正好是张核磁扫描图，他指给林真看：“你看，这是你的子宫，它也被唤醒了，开始发育，像Omega的方向分化。你是Omega。”

　　林真突然捂住脸。

　　他发现自己又气又急，居然落了一脸的眼泪，手掌心全是泪水。
　　子宫……
　　我是个Beta。怎么可能有子宫这种东西。

　　捂着眼泪的手掌被人轻轻掰开。

　　余醒握住他的手。
　　余醒的手是冰的，林真却突然好像找到了一点温暖来源，汲取到一丝微弱的支撑。
　　他在朦胧泪光中抬起脸来，看见余醒低着头，垂着眼皮注视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怜悯，可惜，或者是思索。
　　林真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立即跟完全开闸了一样下落。

　　余醒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林真脸上的泪水，语言有些匮乏，最后说：“别哭。”沉默了下，低声说，“别怕。”

　　他的声音，安慰，却让林真觉得更加委屈。林真死死攥住他的手不放开，声音有点哽咽：“我不想当Omega。”好可怜，他吸着鼻子，重复了一遍，看着余醒，“队长，我不想当Omega。”

　　余醒另一只手顿在空中，半晌，终于忍不住，安抚性地摸了摸林真的头发。手指穿插在柔软的发丝之间，那抚摸是温柔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就是做了。

　　林真低下头，努力平缓了一下情绪，再抬头，看着医生，突然说：“我要是Omega，我要被关起来，要隔离那么久，我不如现在就去死。”

　　医生被他的说法吓了一跳，连忙说：“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不是一定要隔离。”

　　林真拽住唯一的希望，问：“那、那要怎么办？”

　　“你的迟滞障碍确实很罕见，所以我们第一反应，你应该是被契合度过高的Alpha诱导唤醒的。救护车送你到急诊，你神志不清都不愿和送你来的Alpha分开，做了测试，确定送你来的Alpha和你契合度非常高。99.26%，医学上的完美契合。这种高匹配度，可以通过信息素治疗帮你稳定腺体，不需要隔离也可以在公共场合活动。”

　　林真喃喃：“我、我是被，诱导分化的？送我来的……”他倏然扭头，望向余醒，“送我来的……完美契合？”

　　“是这样。不过，也不一定是被诱导，可能你已经处于分化期，只是被高度契合信息素催化，加速了分化。你感受一下，绝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你都闻不到，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口罩背后，医生微笑了一下，“呼吸。”

　　林真恍惚中，嗅到的是房间里浅浅的香柠檬气味。
　　很好闻，让他如同置身于清新灿烂的夏日凉爽午后，穿堂的风拂过脸颊，童年最惬意的午后。

　　他一直以为这是余醒衣服柔顺剂的香味。

　　不，不是。
　　这是余醒的信息素。

　　林真愣了一下，这个事实居然让他在满脑子的荒谬笑话中感觉到一种奇特的荒谬的安慰。
　　他回头，飞快望了余醒一眼，别过脸，眼眶眼尾皮肤脆弱地泛红。

　　反而是余醒出声了，他帮林真问：“所以怎么稳定，怎么治疗？”

　　“接触，亲吻，标记，临时标记甚至永久标记。”
　　余醒沉默了下。

　　医生觉得林真刚分化，心情不能剧烈波动，想了想，安慰他说：“你是电竞选手对吗？公开场合的活动比较多，信息素也会比较复杂。”

　　林真深呼吸，说：“是、是的。”

　　“但是呢，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坏，运动员——姑且可以这么算吧？以前也有这种运动员高龄分化的例子，我记得有一例，是围棋队的，和你情况一样，也遇见了完美契合的队友，然后控制得很好，没对职业生涯造成任何影响。”

　　林真睁大眼睛：“真的吗？”

　　“是的。完美契合的标记可以很大程度稳定信息素。突然爆发出事的概率……也不能说是0%吧，接近于0，医学上没有100%完全肯定的情况。”

　　医生安慰完，叫护士进来帮林真手背上的针拔掉，交代说：“隔离，或者是让你的Alpha帮你辅助治疗，你们自己商量。建议早做决定，如果要隔离，医院这边可以安排住院。如果Alpha愿意帮你治疗，最好立刻做一个临时标记，腺体会被很好稳定下来。”顿了下，医生谨慎交代，“不过这个事情责任重大，选了辅助治疗的话，Alpha本人必须从头到尾负起责任来。”

　　他看了余醒一眼，又低头看林真，严肃道：”不管选哪种，都要吃药，按时到医院复查。待会儿带着单子去药房拿药，然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带着护士出了门，林真的魂好像也被他带走了，直勾勾盯着隔离病房的房门，直到那道门沉重地关上，砰的一声。

　　林真哆嗦了一下，眼瞳一瞬间缩紧，手指不自觉紧张地蜷缩起来，呼吸频率也变得有些混乱。

　　余醒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突然出声了，看着他，眼眸深深，问：“你想怎么办？”

　　林真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怔怔想着变成Omega之后惨淡的未来——甚至可能打不了比赛。

　　过半分钟，忽然如梦初醒，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向余醒，张口想立即说什么，话已经滚到喉头了，他又咬住舌头，没能开口。
　　想想都知道，第二条路，真的很麻烦别人。

　　如果林真是完全被诱导被余醒害了变成Omega，他可能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余醒负责。可是……不一定啊。也许就是自己要分化了，只是凑巧到了WM，又凑巧遇见了余醒啊。

　　帮一个腺体不稳定的Omega进行治疗不是什么请客吃饭的小事。

　　林真重重地呼吸，突然把头埋在膝盖上难忍地小声哽咽起来，眼泪打湿了医院的被子。

　　他不想让余醒看见他在哭，他也说不出口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来麻烦别人。
　　可是、可是，他的职业生涯，他的人生，他来WM的所有期待、想法、未来，怎么办呢？

　　泪水朦胧之中，他感觉到脸颊旁边垂下的头发被人轻轻拨开了，是余醒的手指。余醒轻柔地抬起他的下巴，说：“林真，你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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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可怜，快负责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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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完还写一个ABO，《高度匹配协议婚姻[AB0]》,20W字左右，先婚后爱（没错我就是烂梗王）
请没收藏过的收一下吧谢谢！！！
文案：
佟眠患有遗传性Omega信息素紊乱，需要Alpha的信息素抚慰。但他同时又有信息素应激症，对所有低匹配度Alpha的亲近感到恐惧。
每当紊乱症爆发，他就只能靠加强抑制剂生活。
幸好抑制剂有效，紊乱症一直控制在轻度程度，他的生活尚算平静。


突然有一天，他被告知，他跟某位大人物信息素匹配度极高，对方被严重Alpha信息素紊乱困扰，希望与他结婚。
匹配度高至99%，佟眠发现自己并不抗拒与这位大人物的接触。
正好互相帮助，那就结婚吧，嫁入豪门也不赖。


婚后，佟眠完全没有想到，威严冷峻的大人物，竟然会是个出差的时候都要打电话问“老婆你想没想我”的存在。
婚后第二年，段越征摸着佟眠的肚子，很愁：“老婆，什么时候才能怀孕呢？”
佟眠气鼓鼓：“不是说好只是相互治疗吗？”


先婚后爱ABO，排雷：软甜受，不强，婚后日常流水账，是那种喜欢撒娇的软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