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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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河县小的像长海周边地级市里的城中村。
这是霍之行初到麦河的第一印象。
不过这话他还没蠢到当着方月临的面儿说出来，顶多在群里稍微吐槽两句——还是没有方月临的那个群。
车越往县城中心开越拥挤，主干道完全就只有两车道，路边停满了各种摩托车电动车，时不时还有人横穿马路，非常考验霍之行的车技。
好不容易把车开进停车场，霍之行松了一口气，感叹道：“刚才那段路给我开出一种考科三上路的感觉，太刺激了也。”
方月临没考过驾照，那也能从他夸张的语气中听出不容易，忍不住偷笑了一声，被抓了现行。
“你还笑？”个小没良心的。霍之行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又瞪了一眼宋淮安，心想为了你俩我大老远从长海跑这儿来，我容易么我？
方月临立刻捂住嘴，“……不笑了。”
“这还差不多，”霍之行爽了，大手一挥，“想吃什么？带你去吃。正好我昨天晚上到这儿之后还没出去过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他拔掉车钥匙，和方月临一前一后从车里下来，锁上车门后还没听到回答，“月临？”
方月临面露难色，纠结了几秒后说道：“……可能不太方便。”
“嗯？”霍之行不解，“怎么，你有事儿？”
方月临摇摇头：“我没事。但是这附近有很多熟人，如果被他们看见说给我奶奶听，会很麻烦的。”
他已经能想象到赵苗从别人嘴里听说“你们家月临和一个社会人一起出去吃饭”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反正奶奶从来不会听他的，自己想什么就认为是什么，不管他再怎么解释也觉得是狡辩是撒谎。
霍之行不了解方月临家的情况，正要开口反问被看见了又怎么样，宋淮安先一步打断他，对他说：“去你家吧，点外卖也行，吃完了正好让他写作业。”
霍之行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行，上去吧。”
麦河县的高层建筑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六层以下的平房，建设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才四五个的高楼小区，霍之行住的这个小区就是去年年底刚建成的新房。
霍家太后嘴硬心软，表面上嫌儿子不争气，背地里不仅替霍之行打理好了学校，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进屋后霍之行从鞋柜上的收纳盒里翻出一串钥匙，取下一个交给方月临，“给你，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上来，没事儿上来写作业也可以。”
这套是小区里户型最大的三居室，算上公摊面积足足有一百八十平，一个人住起来打扫都费劲。
他用手机拍着小视频往里走，边走边说：“妈，我一个人住哪儿用得着这么大的地儿啊，你也不怕我住完一星期就变狗窝？……开玩笑开玩笑，我知道您肯定给我安排了阿姨打扫，对吧？哈哈哈我就知道，不愧是亲妈，您可太了解你儿子了。”
方月临把钥匙收进书包里，眼睛看着霍之行的背影，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
之行哥哥和他母亲的关系一定非常好吧？才能这么跟对方说话。
一只手落在他后颈处轻轻捏了一把，有点痒，方月临下意识缩缩脖子，“先生？”
宋淮安催促他换鞋子进屋，“想好吃什么了没？别耽误时间，你晚上还有学习计划。”
方月临转眼就把那点多愁善感抛到了脑后，立刻换好拖鞋蹬蹬蹬跑去客厅，“我吃什么都可以，不挑食！”
他把书包里的学习资料一股脑拿出来，争分夺秒开始学习。
霍之行和太后大人交流完走出来，就看见崽儿正在埋头写作业，如入无人之境。
“……”
霍之行在沙发上找到宋淮安，用口型对他说：“连饭都不让他吃，你还是人吗？”
宋淮安非常鄙视地看着他，同样用口型回答：“他倒是想吃，你点的外卖呢？”
霍之行瞬间尴尬地挠挠头，“多跟我妈说了几句，忘了。”
宋淮安冲他伸出国际友好手势。
几分钟后，方月临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儿，回过头一看，
两位身高一米八几的成年人窝在沙发里凑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外卖指指点点。
霍之行：“这个麻辣烫看上去不错。”
宋淮安：“不卫生。”
霍之行：“这个烧烤看上去也不错。”
宋淮安：“不健康。”
霍之行：“……那这个粥铺？”
宋淮安：“不新鲜。”
霍之行：“……”
霍之行：“手机给你，你来点。”
方月临差点笑出声。
最后晚饭还是交给霍之行解决了，被惹毛了的霍老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踹开宋淮安下楼自己去买，没办法离开的小宋总冷哼一声，在沙发上躺下休憩，是不是用余光瞥一眼认真学习的小朋友。
新学期除了需要积累的数学和英语，今天上的其他课方月临都能跟上，陡然拔高的学习效率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隐约有回到小时候，老师讲的全都能听懂的感觉。
宋淮安却认为听得懂只是提高成绩的第一步，光听懂不行，还必须融会贯通把老师讲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这点会全部反映在卷面上。
方月临现在做题，还停留在知道公式在哪里，必须翻开书查找然后慢慢代入公式开始计算的程度，英语也是一样，必须翻开笔记查找短语用法和各个单词不同的时态变化。
能做出来，但效率太低了。
现在课后自己做练习还好，做的慢了顶多牺牲一点休息时间。可一旦进入考场，规定时间内依旧会发生做不完的情况。
题都做不完，成绩又能提高多少？
幸而方月临并不是急性子，他知道自己基础差，因此每次做练习的时候都在保证正确率的情况下尝试着提高做题速度，并没有为了节省时间而投机取巧省略步骤。
宋淮安对此非常满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霍之行提着大大小小的饭盒回来了。
二人一鬼坐在餐桌上，霍之行忽然提议：“月亮，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反正房间多，正好你学习的时候我和老宋还能直接面对面交流。”
这也是他来麦河县的另一重目的。
宋淮安现在本体还处于昏迷状态，建厦暂时有老爷子出面管理，而老爷子公开表示要培养的目标是个宋淮安差不多大的远方堂兄，前些年才认祖归宗，真要算起来还是个外人，偏偏这个外人得了老爷子的信任。
如果他们迟迟不能帮助宋淮安恢复，时间一长，恐怕即使他清醒过来也晚了。
现在他在宋淮安身边，有许多事情坐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比如借着宋淮安的名义去老爷子——他的外公面前谈谈分公司的事情，顺便再伪造一些锦囊妙计……总之要营造一种“即使宋淮安昏迷不醒他对建厦的作为也是其他人不能代替”的感觉出来。
他本来以为方月临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谁知崽儿咬着筷子沉默了半晌，摇头拒绝了。
对崽儿家庭一知半解的霍之行蹙眉，又看向一旁的宋淮安，叹气道：“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随时欢迎。”
方月临道了声谢谢，埋头吃饭。
晚自习结束后他没有再跟霍之行一起放学，而是转头去了理科班门口等待自己的发小。
李池从理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墙角的方月临。
他快步走过去，十分不满地瞪着他：“你还知道来找我？我以为你玩儿的太高兴把我忘了呢。”
方月临理亏，虚心接受批评，等他发泄完了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不生气了？”
“哼。”李池臭着脸，“一声不吭消失一周还把锅甩给我？上次我去你家找你，结果阿姨说你在我家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幸好他机智，借口说来帮月临取东西蒙混过关了。要不然方月临儿肯定又得挨打。
两人等到混在人潮里走向校门口，李池压低了声音问：“你干什么去了？”
见方月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又不在乎地说：“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只要你没忘了学习就行，我希望下次月考看到你进步，懂吗？最好别让我失望！”
方月临乐了。
李池瞪他：“你还笑？”
方月临说：“三水，你现在好像我的事业粉哦。”
李池：“……滚蛋！”
方月临笑呵呵地任由李池冲着他做凶狠的表情，反正三水不会真的跟他生气，不是吗？
岔路口前李池潇洒走人，方月临挥挥手，迎着月光走向另一边。
“先生。”方月临右手扶着大桥栏杆，仰头看向皎洁的月亮。
“怎么了？”
方月临眨眨眼，莞尔：“我感觉一切都好起来了。”
他和李池和好了，在新的班级认识了很多并不歧视他的同学，连曾经针对他的江老师也愿意信任他让他担当班长，还认识了几位对他很好的哥哥。
最最重要的是先生一直陪在他身边。
就在三个月以前，他还是生活在流言蜚语话题中心的可怜人。
每天在家里受尽白眼，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恼亲生父亲和奶奶；在学校也是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的孤僻差等生。
但他遇见了先生，先生帮助他改变了现状。
不管怎么想，先生都是天使吧？
这样想着，方月临看向宋淮安的眼神都变得热情了许多。
宋淮安打了个冷颤。
虽说他很乐意见到方月临崇拜他的眼神吧，但为什么突然感觉怪怪的？
一人一鬼又说有笑地回到方家——主要是方月临在笑，方月临习惯性地从侧门走进屋。
楼梯间的阴影里有一道微胖身影走出来，是赵苗。
“站住。”赵苗说，“今天下午你上的谁的车？”
方月临不想惹麻烦，敷衍道：“奶奶你看错了吧。”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方月临扑到床上，闷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扬起一张憋红的脸，道：“先生，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这么跟奶奶说话。”
宋淮安双手环臂，问他：“后悔了？”
“不。”方月临小声说：“以后还敢。”
宋淮安低笑一声，随后皱起眉头，趁机问出了他一直憋在心里快一星期的问题。
“月临。”他非常严肃地问：“为什么你从来不叫我哥哥？”
“……”
“嗯？”
那当然是因为……先生是特殊的啊。
他不想叫先生哥哥，先生就是先生，是只属于他的先生，独一无二的先生。
方月临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这个理由不能说出来，否则一定会很尴尬，非常尴尬。
也许以后他会告诉先生，但不是现在。
“因为……”方月临含糊道：“不习惯嘛。”
不习惯？骗谁呢？他看上去很好骗吗？
他看方月临一口一个之行哥哥程星哥哥兰台哥哥叫的可是顺口极了，哪里来的不习惯了？他难道不是和霍之行程星他们差不多大吗？？
是，他是四人里最大的那个，可大家都是二十六七的人，怎么，就他宋淮安长得着急了？？老到方月临叫不出口一句哥哥？？？
宋淮安黑着脸哼了一声。
方月临只好卖个萌哄哄他，抓住先生的胳膊轻轻摇晃，软声道：“哥哥可以有三个，先生就只是先生嘛……”
宋淮安：“……”
这个理由好像可以接受。
不得不说，堂堂建厦分公司负责人、未来的总公司继承人、冷酷无情小宋总……
非常吃这套。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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