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孩子们 ...
-
“院长他……最近有事，不在院里。”
赵艺芸勉强笑笑，生硬的摆出自然的样子。
别说裴止了，就连呆在旁边的程骏等人都看出来了她的不自然的表情。
有问题！
程骏双眼发亮，握着筷子的手也不动了，特别期待的等着赵艺芸再说些信息。
“哦，这样啊。”但是裴止不问了，淡淡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探究的意思。
赵艺芸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扯扯她的衣服，她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转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脸微笑的样子，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偷听的程骏就觉得不是很美妙了，哀怨的咬了咬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真想直接上去逮住赵艺芸就问，把她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但是他不敢，谁知道这些NPC都有什么大招，万一不慎，死的就是他，所以他才不得不这么被动。
李书湘好像很喜欢孩子，几道菜，自己没吃多少，全喂给了旁边的小朋友。
是个小男孩，头大身子小的，大大的眼睛渴望的看着赵艺芸难得做的一大桌子菜，但已经懂事的他知道这些是为几位客人们做的，他们还是要资助孤儿院的好心人，他不能吃。
孤儿院的孩子们很惹人疼，一个个非常乖，很瘦小，面黄肌瘦的样子让李书湘心酸不已。
刚开始喂的时候小男孩还很害羞不肯吃，到了后面，她喂一口小男孩就吃一口，乖乖巧巧的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心软的不可思议。
“对了。”她又喂了一口小男孩，笑着问赵艺芸，“孩子们都叫什么啊？我们还不知道孩子们的名字呢。”
赵艺芸显然对喜欢孩子们的李书湘很有好感，闻言就笑了，“孩子们，告诉阿姨你们都叫什么啊？”
被李书湘喂饭的小男孩红着脸，“妈妈叫我…小达。”
李书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小达真乖。”
看见这几个陌生的大人似乎很是亲切不是不近人情，原本还有些排斥认生的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的，一个个都把名字说了出来。
听着所有孩子们都说了自己的名字，李书湘愣了一下，很快收拾好表情，对着孩子们笑的慈爱。
赵艺芸没发现李书湘一瞬间的复杂神色，语带叹息的看着孩子们，“孩子们都没有姓，我只给他们起了名，平常的时候也是这么叫。”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温柔，是那种心满意足中又无时无刻不心疼孩子的的母爱，柔情似水。
程骏有些惊讶，“是你给他们起的名字？”
“是啊。”赵艺芸笑道，“所以他们都叫我妈妈。”
“妈妈可好了！”被喂饭的小达抢着说，“妈妈教我们怎么剪小人，怎么做灯笼！”
“还有还有！”另一个小女孩举手，兴高采烈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妈妈”多么好，“妈妈还给我们做小裙子！”
“还有……”
十六个孩子，争先恐后的举手发言，一件件的说着他们的“妈妈”的好，在他们的嘴里，“妈妈”无所不能，“妈妈”可靠温柔，是最好的妈妈。
孩子们是最纯洁的白纸，干净真挚，他们说的话，句句童真，却字字真言。
孩子是不会骗人的。
这句话或许会有争议，或许有不在少数的孩子曾经因为做错事怕被惩罚而撒过谎，他们骗过人，少数或许成功了，但大多数没有成功而被父母暴打一顿。
但从始至终这句话的意思，从来就不是指表面的这些谎言，而是指孩子的眼睛。
孩子没有被社会的大染缸而染色，他们的面具不像大人们的那么完美，他们的眼睛就是出卖他们的最佳利器。
话说的再完美也不如一个闪烁的眼神来的有意义，单单只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明亮，熠熠生辉的眸子，李书湘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不能再真的心里话。
孩子们的童言无忌，将整个夜的漆黑冰冷撕开了一道口子，带来了再温馨不过的的暖意。
裴止微垂下眸子，看着昏黄灯光在破旧裂缝的木桌子上投下的阴影，嘴边是微弯的笑意，刹那间柔和了眉眼。
内心似乎被触动，但一瞬间又冷硬如铁，嘴边笑意也消失无迹。
孩子们都夸赞不假掩饰，赵艺芸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孩子们很喜欢你呢。”李书湘看着她羡慕的道。
赵艺芸红着脸，“我也没做什么，孩子们这么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陪孩子们的时间比较长吧。”
李书湘善意一笑，似是漫不经心般，“时间长？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你来这里多久了？”
赵艺芸：“快十年了吧，有许多孩子们都是我看着来到这里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又不是很愉快了。
“十年啊。”程骏咋舌，看赵艺芸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那也就是说，她二十岁就到这里来了？
他一顺嘴，“你们这里工资多少啊？”
赵艺芸低下了头看着孩子们，声音含笑，“没有工资。”
“我是义工。”
义工？
偏远地区的没人管的孤儿院的义工？
一直没说话的安萱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程骏惊到了，“义工？！”
这种鬼地方的义工，别说没有工资，怕不是还要往里面倒贴钱吧？怪不得说道院长她的语气那么不乐意。
空手套白狼的老板，任谁也喜欢不起来。
李书湘想到了什么，问道，“都忘了问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艺芸。”
三个字一出来，程骏霍然扭头，安萱也忍不住多看了赵艺芸几眼。
裴止和赵艺芸交谈的时候他们还没来，所有情况都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系统颁布的任务里的“赵艺芸”是谁。
原本以为“赵艺芸”是孤儿院里的某个小孩子，谁知道她竟然是孤儿院的义工。
得到想要的答案，放下心来，李书湘笑了笑，“小赵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赵艺芸笑了笑，没说话。
这顿饭的后面吃的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吃完了饭李书湘还抢着和赵艺芸一起收拾残局，程骏和安萱帮不上什么忙，在外面刷小朋友的好感。
而“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裴止就理所当然的坐在原地，和个二大爷一样。
当然，二大爷没有他的颜值和气质。
为了方便孩子们玩耍，吃饭的桌子已经撤了下去，只留下了凳子供他们休息。
程骏带着孩子们玩“抢凳子”的游戏，灯光下的影子张牙舞爪，时而变长，时而变短，一团黑影变化自得。
裴止坐在边缘，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神色莫名。
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感情正在逐渐冰封，每一次心里的触动，一闪而逝之后就是被迫更加坚硬的凝结，他原本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又是谁……
思绪渐缓，黑衣青年终于茫然眨眼，抬头看着院子里依旧喧嚣的画面，难得语结。
他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两人齐心协力，那些本来就不多的碗碟被很快洗净，赵艺芸婉拒了李书湘要帮忙收拾房间的话，自己一个人埋头进了房间里，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收拾房间。
程骏和安萱很得孩子们都喜欢，每个人周围都围了几个孩子抓着他们叽叽喳喳，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的本领。
除了有数的几个孩子例外。
一直跟着赵艺芸的小颖站在一边，脸上是不同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静，她注视着团团转的孩子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和裴止待在一起过的那个小男孩，听他的介绍他是叫小晓，他的表情和小颖的沉静不同，他更多的像是针对程骏和安萱的不屑和冷淡，让李书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由于孤儿院的房间不足，赵艺芸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给李书湘和安萱两个女人住，裴止则是独自一人住在条件还算好的专门的客房，程骏的运气不怎么样，只能住在许久没有人住的院长的房间。
用赵艺芸的话来说，就是“院长不在，院里的房间也不够”，只能委屈他在这里住一晚了。
程骏心比较大，也不在意，还大大咧咧的道谢。
天色已经很暗了，孩子们都困的不住打哈欠，赵艺芸向裴止告了罪，领着孩子们洗漱之后回到房间里准备睡觉。
李书湘看了程骏，程骏一脸莫名其妙，转身就进了房间。
拼命使眼色的李书湘：“……”
这倒霉孩子，很明显院长房间不是什么好地方，想要你和我们一起睡，还不识好人心。
因为担心，李书湘睡得不沉，一有动静她就醒了。
灭了灯，漆黑的院子里连月光都没有，尖利的不成曲调的童谣不知从哪里传来，在宁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惊悚。
李书湘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印在窗帘上隐隐约约的身影，心跳加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孩子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