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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这个学校不太正常(十三) ...

  •   校门口只剩下零星几名学生在消防员的护送下匆忙跑出,校园里渐渐空了,就连身后吵闹的学生都被驱散,只剩下霹雳巴拉的燃烧声。几点火星蹿到操场上,立刻点燃了干裂的草皮,火势越来越旺,猛烈地向四周扩散。

      许靳越发焦急,他突然想起996的探查功能,问道:“996,朱默依在哪里?你能感觉到吗?”

      “附近人太多太乱,不太好感觉。不过……”996沉默一会儿,突然笃定地说,“在里面。”

      许靳心里一紧,慌张地问道:“你确定?她还活着吗?”

      996:“目前还活着。”

      许靳心里微微松了半口气,又很快继续提心吊胆。虽然现在还活着,但这么大的火,可能随时会死啊!

      他冲向离得最近的消防员,试图传达里面还有学生没跑出来的消息,一名记者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在他和消防员中间开始现场直播:“我现在已经来到七中门口,目前消防员已经进入火灾现场,开始灭火工作。大家可以看到教学楼在剧烈的燃烧,我这里都能感觉到炙热。啊!现在救护车也来了,可以听到他们的警笛声。”

      救护车呼叫着停在校门口,医护人员匆匆走过,先和消防员交谈了几句,又只留下几人,大多撤回街道上,去照看已经逃出来的的学生。

      一名消防员走到记者身边,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记者脸上露出喜悦,播报道:“刚刚得到消息,发生火灾的是高三教学楼,但火灾发生时学生们正在操场上举行高考前的誓师大会,无人留在教室,因此已在第一时间逃出火灾现场。”

      许靳惊讶,又再次向996确认朱默依所在方位后,冲到记者和消防员旁边,喊道:“不对,我朋友还在里面!”

      记者忽然被打断直播,愣了一下,很快调整好状态,进入采访模式。她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向许靳提了一串问题:“同学,请问你是七中学生吗?哪个年级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靳没有时间搭理这名记者,不耐烦地避开她,揪住那名消防员:“我朋友还在学校里,她没有跑出来。”

      消防员飞快地问:“你知道在哪里吗?”

      许靳摇头:“不知道,只知道还在里面。”

      “几个人?是男是女?”消防员又问。

      “女孩,一个人。”

      消防员认真地点点头,先是回头向同事喊了几句,又对许靳吩咐道:“谢谢告知,我们会进行搜查的,请你先离远点。”

      俩人谈话的同时,第一批冲进火场的消防员已经撤离出来,许靳害怕打扰了他们救火,听话地后退了几步,躲到旁边偷听他们的对话。

      “队长,起火原因似乎是化学制品爆炸,具体还不知道。教学楼搜了一遍,除了一处火情太猛无法进入之外,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人。”

      “刚才有学生说还有人留在里面。”

      “那我们再进去找一次?”

      已经找了一次却没找到,多半是来不及了。队长沉吟半秒,摇摇头:“太危险了,先灭火,而且人说不定早就逃出来了。”

      “好的,队长。”

      许靳越听越急,自己明明肯定朱默依还在里面,而且还活着,但又没有办法给消防员们展示证据。他焦虑地转圈走动,不时往学校里面望去,心急如焚。

      他不经意地就溜达到学校围墙一处破损的地方,他之前迟到时校门已经关了,总是从这里偷偷溜进去。围墙后是学校操场,消防车已经驶入,高压水枪和教学楼周围的火战成一团,浓烟滚滚,水蒸气烫的灼人。

      “只要离得近,我就可以探测到守护者的位置。”996忽然说。

      许靳瞬间明白了996的意思,想也没想,直接冲进了学校。

      消防员找不到朱默依,但他可以。

      他贴着操场墙边往高三教学楼走去,不时地问996,有没有感觉到朱默依的具体方位,却只得到了否定地回答。

      “等一下,别再走了。”996喊住他,“再走你就有危险了。”

      热气几乎化成了实体,把他往后推去,皮肤仿佛要被烤化,许靳用校服外套捂住脸,感觉热得难以呼吸。

      “可是还没有找到啊!”许靳不愿放弃,“再试试!”

      996只恨自己没用,离这么近了都还搜不到守护者的气息。

      “别往前走了!”996命令道,“你要遇到危险,我就直接宣布任务失败,把你送走。”

      许靳不得不停下:“那怎么办,不能见死不救啊……等下!”

      他突然止住话语,向周围望去,看着操场周围其他的建筑物,脑中豁然开朗。

      “她只是在学校里,不一定在高三教学楼啊!所以你才感觉不到!”

      许靳拔腿从操场中间奔过,跑向另一侧。

      400米的操场跑起来才感觉如此之大,他从消防车后面穿过,似乎听见了消防员在后面叫他。许靳没有理会,只是尽可能离近学校中心,方便996来搜索。

      “找到了,左边!”996兴奋地喊道。

      许靳笔直地冲了过去,草地上被灭火用的水浇的泥泞不堪,也渗出了几番凉意,扑灭了火焰的灼热。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连喘息都来不及,脑子里只有救人两字。

      “同学,你怎么进来的!”一名消防员抓住他,“赶紧离开。”

      许靳指着操场旁边的仓库道:“里面有人,我朋友在里面!”

      消防员怔了下,狐疑地走过去拍了拍门,听见了几声微弱的呼声,脸色顿时大变。他打不开仓库门,急忙回头招呼同事拿来工具撬锁,三两下砸开了门锁。

      昏暗的仓库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体育器材歪歪扭扭地堆放着,空气燥热,但没有着火。几名学生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能看到试图撬开门锁的痕迹,却失败了。

      光线和希望一起从被打开的门处照射进来,少年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又放松地望着里面,被困在里面一个多小时的吕伟揉揉眼睛,仿佛看到了天使在发光的幻觉。

      他精神崩溃般的“哇——”地大哭出来,把冲进去的消防员吓了一跳。

      “在仓库里发现几名学生,没有生命危险,但遭到惊吓,有学生昏过去了,也脱水可能,需要医护人员救助。”消防员对着对讲机说。

      许靳跟在消防员后面走入,诧异地扫视着里面的同学们。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的?

      不光有吕伟,还冯枫、萧卓佳、以及几名许靳还记不住名字的男女同学。他们衣着凌乱,脸上惊恐和喜悦交织,不约而同地跟着吕伟一起哭成一片。

      许靳穿过仓库,拨开满地的篮球,走到仓库后方。

      朱默依坐在高高的鞍马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轻松又惬意,与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一点也不像被困住的样子。她看到许靳,流露出些许惊讶。

      许靳站到她面前,伸出手:“我来救你了。”

      “我不是说不让你来吗?”朱默依皱眉道,没有去握他的手。

      许靳耸耸肩:“我担心你。”

      因为炎热,少年脸色红润,头顶汗水不断流下,浸湿了校服衬衣。灰尘落了他一身,只有眼睛亮亮的,如同以前一样真挚而单纯。

      朱默依忽然绽开灿烂的笑容,她弯下腰,抓住许靳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深吻了过去。

      “谢谢。”朱默依舔了舔嘴唇,在阴暗的光线里,仿若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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