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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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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沉重的落日被拼命的云彩了拉着,最后却逃不过宿命,淹没在边际,只留下最后一丝余辉。
屋子里还没有点灯,暗沉得很,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姜若从后面被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面走了两步,差点撞到正厅中间摆放着的镂空瑞兽香炉。香炉正中间,有一缕极细的轻烟缓缓升起,带着安抚人心的香气。
她的额头渗出汗,才绕过屏风进入,也不敢乱看就觉得双腿一软,本能地跪了下来,听徐嬷嬷禀告。
地上不是光滑的岩石面,而是铺着一层厚厚的长绒地毯。地毯上都是异域花纹,听说是周边小国进贡给天子的。天子对这位侄子极为看重,拢共就十来张地毯,这里少说占了半数。难怪夫人寝食难安,费劲心思要算计自己的继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恐惧,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在听到徐嬷嬷说抓到她在外面偷听时,她立即就匍匐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只是来找人。”
没有人说话,只有杯盏轻撞的脆瓷声,一下下就像是敲在人的心口上,连带着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几分,感觉到压迫感。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空气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幽香,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倒是有几分舒缓之感。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身上,眸色不明。小丫鬟低着头,瞧不见什么样子,只是身段袅娜,倒是有几分撩人。
这样的手段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回,顾淮安觉得厌烦。
茶盏落在桌面上,他吩咐着:“嬷嬷,去将窗户都打开。”
这个吩咐没头没脑的,姜若从眼角的余光望过去,只看见徐嬷嬷眼里闪现过一丝诧异,下意识朝着世子爷的方向望过去。
她也不知是不是胆大,竟也偷偷抬头匆匆看了一眼。
昏沉的光线中,男人坐在窗边的暖榻上,看不清面容。倒是能透过露出来的光线,分辨出如同名家画笔下一笔勾勒而成的下颌。他一只手放在小几上,白皙的手上缠着一串珠链,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着,矜贵又神圣让人不敢窥探。
那珠链看上去像是佛珠,可这分明是一双能要人命的手。
想到那晚在荷塘边,正是这双手掐住言溪的脖子,她忍不住变了脸色,连忙将头低下去,不敢多问什么。
徐嬷嬷按着吩咐将屋内的窗户全都打开,晚风灌入进来,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的熏香味和药味都被带走了大半,可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幽香。说不上是什么调香,不浓重,却能很好地安抚跳动的神经。
长指抵着太阳穴,男人半阖的眼眸轻轻瞥了一眼徐嬷嬷。徐嬷嬷心头一跳,难不成院子被清理一遍还有人敢用下作的手段。想到这里,她不敢迟疑,直接动手开始搜小丫鬟的身。
小丫鬟压根没反应过来,被她按着胳膊时本能地挣扎着。
而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身上藏着点什么。近来听松院里乱,各种下作的手段层出不穷。徐嬷嬷也不敢马虎,凭着力气大,直接小丫鬟双手反剪住,搜摸上去。
徐嬷嬷力道很重,且没有什么顾忌。她先是摸了摸小丫鬟头发间能藏东西的地方,然后摸上喉咙。入手的肌肤极为细腻润滑,她停顿了几分之后,还是尽职尽责地往下搜,包括那些隐秘的地方。
这丫鬟倒是生得好,身段也好,姑娘家十五六岁正是鲜嫩的时候,也难怪会被选了送来。
只是她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对着主子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
顾淮安轻笑一声,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将衣服脱了。”
姜若脸色瞬间白了,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到了要让她脱衣服的程度。
她进安王府有几年了,整日在针线房或是屋子里做事,也算是做了体面活,哪里被这样轻薄地对待过。她到了这个年纪,已然知道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轻薄,也知道一点男女之间的事,怎么肯在外男面前脱衣服的。
她也不敢哭,脑子飞速猜着原因,哆嗦着说:“世子爷是想找什么吗?”
顾淮安没开口,徐嬷嬷明白这个意思,上前去就要动手。
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她紧紧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将自己团成个团子不敢让人近身,徐嬷嬷倒是没能下得了手。
顾淮安没时间理会这场闹剧,眸光冷冷:“那就带下去处理吧。”
姜若愕然抬起头。
小姑娘挣扎过一遭,头发衣裳都是凌乱的。如云乌发垂落下来,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白净,润湿的眸子里先是震惊,而后滚烫的泪水积攒成一汪,难堪又害怕着。
最后哆嗦着声音说,“奴婢自己来。”
她不停安慰自己,原本这副身子就是要给世子爷的,提前瞧瞧没什么。可细嫩的指尖却在不停哆嗦着,颤抖着摸上自己腰带,然后拽着自己衣领的两边,往下拉动着。
先露出来的是光洁圆润的肩头,而后是月白色的贴身小衣。
为了省银子,她的小衣还是去年的没有换过。这一年她的身体略略丰腴些,尤其是某处。可腰却还是纤细的,被细长的带子往后一勒,几乎就遮挡不住。加上全身因害怕而战栗时,那处颤巍巍像是夏日枝头的饱满而软烂的桃子。
桃子味?
顾淮安闪现过这个念头,挑了挑眉。
徐嬷嬷尽职尽责将小丫鬟拖下来的衣服送过去,香味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不是衣服的问题。
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到跪着的丫鬟身上,半晌才开口,“你说是来找谁的?”
姜若听着这声音,硬着头皮回答,“同奴婢一同进来的丫鬟,她叫做秋微,下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徐嬷嬷将衣服还给她,她也来不及穿上,胡乱往身上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还有一份体面。
“找她做什么?”
“她是奴婢的好友,奴婢担心她。”
姜若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那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尖一般抵着后背,让人莫名生出畏惧。正在她因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时而慌乱时,就听见男人笑了。
那笑声略略低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找的那个人也在,我只是问了简单几句话,却对我说了谎。既然你是她的好友,替她答了如何?”
“错了,也陪着她一起,可好?”
姜若震惊地抬起头。
男人的身后是一片猩红的残阳,他略略侧过身,披着的残阳的半张脸眉眼含笑,如同悲天悯人的仙人。可光线交错中,他另外的半张脸完全隐匿于沉沉到来的黑暗中,窥见不得一点。
却让人直觉到危险。
她抿了抿的干涩唇瓣,“您说。”
“方嬷嬷送你过来时,都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