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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汪五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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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和祁立一起被政治老师揪着耳朵扔出了班级,站在走廊里被罚站。
站在走廊里的时候,沈浪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扔出来罚站,居然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沈浪扭过头,用一种“麻木到心死”的眼神看祁立,问他:“为什么要扔给我?”
他保证,如果祁立敢跟他说“秘密”这俩字,他就要把祁立打的妈都认不出来。
“这是我的回信。”祁立倒显得比沈浪从容多了,俩手揣兜,悠哉悠哉的回道:“给隔壁班那个女生的拒绝信,我想让你帮我翻译成英文的来着,谁知道被抓了呢。”
顿了顿,他又说:“拒绝人家女孩子的事情总不好拿出来说嘛,就只好委屈咱们两个一下啦。”
沈浪一脸木然。
如果仔细看的话,也许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三个大字——莫生气。
气死我来无人替。
沈浪深吸一口气,我忍。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莫不住了!
“这算是个屁的拒绝信啊!谁的拒绝信还要排个春夏秋冬的比啊!你回你的信关我屁事啊!我被你连累到一起罚站了啊!”
他一脚踢上了祁立的小腿,甚至想抓着祁立的脖颈子把人摔地上,只可惜,他一米七二的小个子显然没办法搬动一米八三的祁立,只能揪着脖领子左右晃两下泄气。
“那是我没读完。”祁立掏出他的小纸条,大有当着沈浪面再朗读一遍的架势。
沈浪神色狰狞的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祁立的面前,表示自己不想听。
但祁立要说。
他当着沈浪面读了一遍之后,还想请沈浪给他评点一下,看看那里需要修改。
“毕竟是给女孩子的拒绝信嘛,当然要婉转一点啦。”祁立如是说。
沈浪木然的站着,觉得“莫生气”已经阻止不了自己了。
是时候了。
该背一背清心咒了。
“哎呀,别生气了嘛。”祁立笑嘻嘻的搭着沈浪的肩膀,说:“罚个站而已啦,我跟你道歉?”
沈浪甩开祁立的胳膊。
祁立又搭过来。
沈浪又甩。
祁立又搭,这回半个身子都压上来了。
沈浪抬拳就打。
祁立抓着他胳膊躲。
恰在此时,政治老师从教室里出来了,看到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顿时大怒:“还在这打闹!你们俩要不要脸!”
沈浪闭眼。
清心咒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接下来的半节课,沈浪和祁立都是在政治老师的口水里面度过的。
这是沈浪人生中第一次被老师拎出来骂,就算他一直绷着一张脸不说话,但是脸皮也早就已经涨红了,连耳尖都红起来了。
政治老师从后半节课一直骂到了下课,下课之后踩着高跟鞋气哼哼的走了,政治老师刚走,沈浪扭头直接往外走。
祁立还“哎哎”的在后面撵了两步,也没撵上。
大概也是不太敢继续撵,毕竟沈浪满脸上都写着“我很生气”。
沈浪从教学楼出来,直接去了后面的小三楼。
小三楼是他们教学楼后面的一栋楼,专门提供给练高考走艺术路线,学绘画、音乐和舞蹈的学生们的训练室。
小三楼一共三层,一楼舞蹈,二楼绘画,三楼唱歌,四楼平时空着,等到音乐节、文艺晚会的时候,就会有班级占用四楼班级排练。
沈浪到的时候,四楼402没人,整个教室都空荡荡的,只有地上堆着一些道具,角落上堆着几个桌椅,墙壁上贴着镜子,能看到人的上半身。
很安静。
沈浪轻吸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个能短暂喘息的地方。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今天上午答应了文艺委员关于“白雪公主”话剧排练的事情,让他能从教室里面出来。
如果再和祁立共处一室,他怕他会忍不住动手。
随便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在祁立没出现之前,沈浪根本没有想过,原来“宁静”这两个字竟然也是奢侈品。
他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大概七八分钟,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是文艺委员带着其余参加话剧演员的人来了。
参演“白雪公主”话剧的人不少,一共十个人,七个小矮人,一个白雪公主,一个王子,一个女巫。
小矮人都是男孩子扮演的,白雪公主是他们班的副班长,王子是沈浪,后妈是文艺委员。
话剧也很简单,白雪公主被后妈逼到了森林里,被七个小矮人所救,最后又被后妈塞毒苹果所害,在小矮人打算安葬白雪公主的路上,又碰见了王子,王子给了白雪公主真爱一吻,然后抱起了白雪公主,白雪公主贴在王子的胸口前清醒了过来,最后把毒苹果咳了出来。
而因为表演时间有限,所以他们没从头开演,而是从白雪公主被毒死之后开始演。
也就是说,白雪公主是全程最轻松的演员,只要从头到尾躺在棺材里,被抱出来之后吐出毒苹果,讲两句台词就行。
抱了一下就把苹果吐出来的逻辑虽然莫名其妙,但童话故事嘛,也不讲究那么多步骤了,他们在后妈的指导下走了几个过场,就开始排练了。
台词也很简单,随便看一眼就能背下来,不排练的时候沈浪就自己坐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后两节课在这种安静的范围下飞快过去,沈浪甚至还比平时提前了三分钟走。
不为别的,只为避开祁立。
一路清净的回了家,沈浪终于找回了点平日里的感觉,回家之后做饭、吃饭、洗碗、洗漱,躺上床。
看一眼时间,八点零二分。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中。
沈浪顺便还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打算更换一下贴身衣物,但是他一打开床头柜抽屉后,狐疑的顿住了。
他抽屉里面的衣物都是七个一排,每星期一洗,今天是星期四,那就应该还剩下三个内裤,三双袜子。
但是他的柜子里面只剩下了三双袜子和两个内裤。
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被他随手放到了其他地方了吗?
沈浪的老毛病又犯了。
“睡觉时间马上到了必须赶紧睡觉”和“现在寻找莫名其妙丢失的内裤”,这两个选项让沈浪左右为难。
最终,沈浪还是咬着牙在卧室里草草翻了一圈,没找到,最后只能再拿个新的补上,然后含恨调整了闹钟,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沈浪收拾好了自己,准时出门。
下楼前,沈浪还踢了踢对面的门,打算叫祁立一起去学校。
没办法,他之前答应过班主任的。
他们班主任小老头极好面子,岁数越大越争强好胜,不能允许班级有一点落于人后,每周的流动红旗如果不挂在他们班级的班口,小老头就要唉声叹气一整个星期。
如果祁立再迟到下去,别说小红旗了,估计他们班的平均分都要变成全校最低。
这样的话,小老头容易经受不住打击从而开启地狱模式,那整个班都要跟着遭罪。
沈浪想着,又踢了踢门,喊:“祁立!上学了。”
门里传来了一阵快活的狗叫声。
然后,这狗叫声就从隔壁的门里一路奔向了阳台,最后,在沈浪自己家的门里面传了出来。
沈浪回过身来,看向自己家的门,深思三秒钟后,掏出钥匙开了门。
白狗立刻冲出来,扑上了沈浪的小腿。
果然。
沈浪把狗抱起来,关上门,走到了阳台。
他们这座筒子楼的阳台都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是挡着一个横栏杆,一抬腿就能跨过去。
沈浪抱着狗跨过去,然后把狗放在地上,进了祁立的家。
他从阳台一进来就能看到客厅,看的沈浪深深闭眼。
客厅里乱糟糟的,衣服和鞋子堆了一地,茶几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这种场面对于沈浪来说堪比生化武器,沈浪用了极大的毅力忽视了这凌乱的客厅,走向了卧室。
他没有开门进去,而是在门外喊:“祁立,起床,上课!”
他能从门外听见祁立沉重的呼吸声,显然是在睡觉。
也不知道祁立怎么回事儿,睡不够一样。
而那只狗却直接撞开了卧室的门,冲进了卧室里面,门一开,沈浪就看见了祁立就穿着个内裤,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帅狗直接蹦到了祁立的脸上,踩着他的脸狂跳。
祁立终于被跳醒了,茫然的坐起来后,就看见沈浪一脸麻木的看着他,说道:“起床,上课。”
祁立“啊”了一声,显然还处于睡懵了的状态,都没想过为什么沈浪会出现在他家,他一拍脑袋爬起来,直接当着沈浪面儿从床上下来,然后捏着内裤边缘往下一拽——
“啊!”沈浪惊得倒退三步捂住了脸:“你干嘛啊你!”
脱下了三层内裤、正打算套校服裤子的祁立抬起了脑袋,也跟着“啊”了一声:“怎么了?我穿衣服啊。”
沈浪这才发现,祁立居然穿着四层内裤!
“你穿这么多内裤干嘛啊!”沈浪发觉自从认识祁立之后,他仿佛见到了另一种人生,处处让他充满茫然:“怎么着,一层内裤都束缚不住你了吗?”
“你不懂,我最爱的内裤已经被丢了,我只能买新的来,但是新的处处都不舒服。”祁立高深莫测的晃着手里的三层内裤,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睡觉的时候才穿着它们,我这是在帮助它们早日成长,让它们快点成为我的好战友啊。”
沈浪:...
很好。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那你干嘛不穿着它们去上学呢?”沈浪真诚建议:“它们会更快适应你的。”
祁立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茫然且诧异,像是第一次听说女生每个月都会流血的直男一样,满脸都是小问号,好像是在说——还能这样吗?
过了大概几秒钟,他猛地一拍巴掌,掷地有声的回答:“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沈浪震惊的看着祁立兴奋地套上另外三条内裤,甚至还想套第五条。
住手啊!
停止你的傻子行为!!
我只是杠你一下而已。
尊重我一下可以吗!
我是在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