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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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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与现实总是存在疏漏的。
就像真人想要跟我更加的拉近关系,让我作为普通人,过着平静的生活,于是将所有破坏都放在了圈外,将自己极其恶质的一面隐藏起来一样。
即使他清楚我见过。
想象中,我会稳步的跟咒灵打好关系,不知不觉的用自己的术式帮助他们。
现实却是,他们制造的破坏无意中卷入了我和顺平,被吸引而来的咒术师将唯二的幸存者们带回了咒术高专。
我的存在被咒术师知晓。
第一次正式出任务,都是调查自己的室友和被咒术师调查。
阴差阳错。
第一次任务并没有过多需要说明的地方,结果是我和七海建人一无所获。
无论是真人的踪迹还是我是否是敌人这方面,收获几乎是0。
真人没有出现在我和七海建人面前,七海建人的观察中,我也没有卧底咒术高专准备跳反的意向。
真人没有这样的打算,我对自己身为咒术师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对自己可能会迎来长久的持续性观察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满。
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的平静生活。
还找到了一个薪水可观的工作。
现在不过是实习期,因为职业原因需要对过去的人际关系网做一次普查。
连上司的刁难都算不上。
我没有那样的成为了咒术师就自觉的承担起保护弱者责任的觉悟,我不觉得普通人有什么可弱的,也不觉得现在与过去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从在校生的圈子跳到了另一个大一点的圈子里。
都是人类,除了拥有特殊力量和需要面对的是诅咒不是试卷外,没有什么区别。
有让人提前预习功课的“窗”。
有带着人去考场并布设屏蔽仪“帐”的辅助监督。
将考场放在了更大的范围,将学生时期面临的恶意放大了塞在眼前。然而还是需要面对人群,面对任务外的琐碎。
大部分的祓除任务并没有过多的波折,就算面对的诅咒数量出现了差错,我的术式让我不会那么狼狈。
二级咒术师面对一级诅咒,对我而言,是松了一口气,就算将级别提升到准特级,我都没问题。
「实在是太好了,它们总算没有那么弱了。」
辅助监督:“……”神情复杂,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感激涕零还是嘲讽。
是感激涕零。
因为清楚咒术界制度下的阴影,所以我才会如此感激五条悟和他看不惯的高层。
一个让我利用惯性思维,一个认认真真的按照惯性思维办事。
「咒术师的职责包含安抚人群吗?」
辅助监督:“关于善后任务,一般是辅助监督处理。”
那实在是太好了。
祓除诅咒是很单纯的事,要么失败要么成功,后果可能是生和死。但祓除过程中加入了人的因素,那就很麻烦。
很麻烦。
人总是比诅咒要复杂的,诅咒大部分都是天性无遮无拦的恶,与人类不能善了。但人不一样。
咒术师的职业守则里,对普通人下手是不被允许的。
这是很干脆的一种做法。
咒术师拥有比普通人更加强大的力量,如无约束,对于普通人是灾难性的后果。
但也是一刀切的做法。
因为害怕一种可能性,于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咒术师不能伤害普通人,那么反面是,咒术师可以轻易被普通人伤害。
建立在这种制度下的咒术师职业,一部分同僚的命运已经一清二楚了。
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是诅咒的培养皿,相比于诅咒过于单一的负面情绪,普通人复杂而难以拥有确切的逻辑性。
会有这种守则的出现,咒术师制定规则的那部分人,是堂而皇之的将普通人当成绝对意义上的弱者吗?
明明同类比异类更加危险。
让握着利器的人将身后完全交与他们认为的弱者,在被弱者背叛时,会理所当然的怀疑弱者是否真的值得保护。
那时这样的守则,只会让他步入更极端的境地。
咒术师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它们为自己所用,但也不过是一个拿上了武器的普通人。
我不担心顺平会陷入这样的处境——因为再度相信他人而被背叛、拥有力量却无法守护母亲——他是从泥潭里长出来的发光水母,漂亮柔软的外表里有着毒素。
“我不想保护所有人。”
顺平说,在出完一次任务后,他的淀月在身后飘飘荡荡的,“成为咒术师,看到的世界也跟以前一样。”
我拉开自己的衣领扣子,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我们就坐在台阶上,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从学习的内容过渡到了咒术师有关的事。
“毕竟我们没有变化。”
“也是。”
成为咒术师不是意味着成为普通人之前的生活并不存在了,它以更深刻的方式留在了我们的咒术师生涯里。
不过这样的时间是短暂的。
咒术师是一个很难有假期,就算是在学校里的学生,也必须去祓除诅咒的职业,几乎没有给人留下一点成长思考的余地,就要在实战中成熟。
血腥气太重了。
所以咒术师很难出现正常人。
我有时候在大量的任务中,会想到咒术师如此繁重的任务量,如果想要抹杀什么人,除开五条悟,其他咒术师很难逃脱。
我在泥潭看到的发光水母,希望他能在更深的泥潭依旧发光,而不是被污泥彻底淹没。
“任务好多。”
顺平轻声抱怨着,然后踏上台阶,对我告别,“律,我先去做任务了。”我一般是点头示意,将衣领扣子扣好,目送顺平奔向他的队友。
然后独自坐在台阶上,看最后一缕阳光被夜晚彻底吞没。
辅助监督的电话出现在手机界面时,我会活动自己有些发僵的身体,准备下一次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准一级。”
辅助监督边开车边跟我解说任务。平日里我一般是沉默的,而这次,辅助监督可以从内后视镜看见我在盯他。
他被我盯得来了一脚急刹车。
额头上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有……有什么问题吗,神木同学?”
战战兢兢。
我没有拿出我的写字板,只是保持着直勾勾的眼神:“第六次。”
“神木同学,请不要随意开口!”后面才是,“什么?!”
“第六次情报错误。”
我没有听他的,继续,“这次是特级。”
“特级?!”
辅助监督似乎并不知情,从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都要滴落下来了,他想要跟我确认消息来源。
而我在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辅助监督刚刚只记住了五条悟的“神木是咒言师,不要让他随意开口”,没有记住后半截,“但如果神木想的话,说话也没有太大问题,我很相信神木的控制力”。
任务地点那团负面情绪能量反应超过了辅助监督所说的准一级,它还在继续膨胀。
超过了我记录下来的一级,又在特级的边缘。
辅助监督正在跟“窗”确认情况,但我知道这是无用功,他能得到的回答只会是“窗”可能判断错误,但目前抽调不出来其他咒术师。
“神木同学……”
他想说“抱歉”,但“抱歉”太过无力,即使我曾多次创造奇迹,但奇迹频繁发生的几率太低。
我拉了一下他正在拍方向盘的手,示意他放“账”。
我是无能之人,辅助监督的实力也算不上强。我知道这些,但情报出错在没有获得许可的情况下贸然回去,我和辅助监督都会出事。
就算清楚前方是要人命的、超出能力范围的诅咒,命运仍然不在咒术师手中。
辅助监督往我的手里放了喇叭和喉糖,他说,“祝君武运昌隆。”
他印象中的咒言师似乎都是狗卷棘。
我走入了“账”,将积极寻找外援的辅助监督留了下来。喉糖和喇叭最后还是用上了,不过用途跟辅助监督想的有些差距。
喇叭被用来物理攻击,喉糖最后被我往诅咒可以称为眼睛的器官里丢了。
辅助监督:“那些有帮到什么吗?”
我终于举起了写字板:“喉糖的味道有更刺激的吗?能给我芥末味的吗?”
辅助监督:“……有、有的。”
奇迹的上限被刷新了,是特级。
我从“账”里走出来时,状态很差,歪歪斜斜的倒在了车的座位上,这段对话可能是我跟辅助监督的玩笑。
我之后捂着喉咙,手动堵住了里面往下溢的血液。
将有碍观瞻的暴露出来的气管和血肉组织一并遮住了。
这个特级,真是好弱,连加快伤口恢复速度都做不到。
辅助监督的车开出了漂移。